祺正在为他的肤色一觉醒来变成绿红相间的绚丽色彩而感到苦恼之际,旁边的老者一直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没有说话。
懊恼了一会儿的祺眼睛定格在老者身上。“你怎么好像仆人一样对我毕恭毕敬,我们认识吗?我知道我是一个王国的王,可是那样的小王国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小部落,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钦佩,你不会是羲国的臣子吧?”
疑惑的眼睛盯着老者想要得到答案。
老者很久都没有说话,灰色长袍斗笠下的漆黑似乎只是在静静地看着祺,不想做出任何回应。
不过,过了很久,老者终于还是动了动,像是要动摇了一般的,也许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现在终于动摇了。
慢慢的从灰色袍子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本书恭恭敬敬的交到祺的手上。
祺原先是有点不敢接的,因为书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上面爬行者,像是一条条龙在上面游荡,就像是一种锁要将书本里的内容完全控制在里面,不然任何人触碰。
看着这本书上游走的怪龙,祺真的不敢接手。
这时,脑洞大开的祺产生了幻觉。
他拿到书龙立刻从他的手心钻进了他的身体,还清晰的看到它在自己的手臂上游走,接着想心脏的位置游去,接着心脏钻进之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过了良久,疼痛才慢慢减缓。
那本书就像是被涂上某种奇怪的液体,死死的黏在祺的手上,即使他疼痛挣扎的时候想要挣脱,也没有丝毫松动过。
这本书仿佛对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样。
他打开了,可是还没有等他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内容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像是飓风的引力就将他吸进了书里。
接着祺一突然惊醒。
恐慌的看着老者。
老者看出了祺对这本书的恐惧,其实她明白,只要是梵氏族人,都会对这本书产生忌讳,因为这本书就是直接导致了主仆的分裂,从而导致了梵氏一族惨遭灭族的厄运。
可是,此刻老者还是要拿出来给祺。
因为他知道,祺在还不知道身世的时候一定不会背负上梵氏一族族规的包袱。
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梵氏一族,就算在不久的将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不会再被那些族规所累。
毕竟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没有了从小的培养和熏陶的梵氏后裔,可能已经变得不再是那么顽固的族类了。
老者想要为梵氏一族从新崛起。
却也必须让他们接受当年那些被人为悖逆族规的教条规定。
愚昧不堪的教条,如果不是这些教条,长老团和梵氏一族不会两不相干,主不在是是主,仆不在是仆,主驱逐仆,仆背叛主。
这个秘密,一直埋在长老团心中从不曾向外界透露过。
也许,这么多年,长老团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等待着从新回到它们的主人身边,只是他们一直没有放弃一个条件,那就是梵氏一族必须接受这本书。
这本长老团几代人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神话。
甚至为了达到此目的,长老团不惜眼眼睁睁的看着梵服侍了数千年的神晋神族在没有自己的保护下惨死殆尽。
满族被屠。
或者祺的存活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或者天意,而是长老团的计划。
祺只是长老团计划的一部分,一颗种子。
他们要将这颗种子再度孕育出一个神晋神族。
过去的太过腐朽,已经到了要完全铲除的境地,而希望的幼苗正在茁壮成长。
只有将腐朽的东西完全埋葬化为幼苗茁壮成长的肥料才可以重新孕育出新的希望。
希望是一种多么令人仰望的东西,甚至就是一种信仰。
只不过,代价竟然是如此惨烈,如此血腥,如此无情,如此冷酷。
试想当年火光冲天,整个被视为神族的梵氏一族在火光之中渐渐消失殆尽,而在不远处的长老团们正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不,或许,不是冷冷的,而是满含热泪的看着,可是他们的心已经坚如磐石,一定要将腐朽彻底消灭,重新孕育一个新的神话。
也许,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凤凰涅槃。
一个曾经被称为神族的族类需要这样的涅槃,需要这样的毁灭,才可以重新构筑新的格局,新的崛起。
这世间,到底谁主谁沉浮?
只有浴火重生涅槃而出的才配主宰沉浮。这就是这个族类要付出的代价,哪怕惨绝人寰。
惊醒的祺慢慢的将手伸向老者手中的书。
老者充满了期待,仿佛这些年的等待没有白费,要有了一个交代。
这时,祺的内心里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不要接,那是邪物,会将你引入一条毁灭的道路。”
老者仿佛看得出。
在心底暗暗吃惊道:“梵氏一族真的如此顽固,也许是顽强吧。我在就应该知道,梵氏一族本身就有一股只属于其本族的灵力,或者梵族都会对他们的认知产生一种共鸣,这股共鸣是在其血液之中的,不会因为祺没有经过教条的族规驯化,熏陶就可以改变的。看来还是小看了自己族人服侍了数千年的主人血液里,骨子里流淌着顽强。不会因为环境就改变的那股倔强,这就是他梵族的民族性格吧。”
老者摇了摇头。
还是决定放弃了。有事情不是想要改变就能改变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期间,老者无限感慨,无限无奈,难道要让梵族真正重新意义上的涅槃是真的不可能的事情吗?
当年,难道我们真的太过天真的以为,只要留住一根幼苗,将来就一定可以实现对梵族的重新塑造。而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将所有腐朽都化为乌有。
看来我们错了,我们应该知道,这个族类之所以被我们的先人视为主人,也许他们所看重就是这个族类的顽强,坚韧。
可是我们所要摧毁的就是这样一份先人们所看重的精神。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冷眼的旁观成了梵族灭亡的帮凶。这一点我们从来没有否认过,也从不敢否认。
难道我们还是要从新拾起他们的顽固。然后重新扶持梵族让他们再次辉煌,然后腐朽,再次摧毁,再次扶持,无限循环,永无止境。
老者更多的是绝望。
可就在他绝望的要将书收紧衣袖的时候。
祺的手又重新抬起,慢慢的向着书本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