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快马加鞭,沈忆清二人已经离冀州越来越近了。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也太过平静了些,虽然沈忆清自认为他们行事算是低调。可若是有些之人想知道,却也绝非不可能之事。何况这有心人,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怎会这样放任他们平安回冀州呢?这不同寻常的平静背后,定然是一场暴风雨。
都是久经杀戮的人,所以二人早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却是不约而同的勒紧缰绳,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警惕的环顾着周围。
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寂静的竹林里突然杀气弥漫,震得竹叶沙沙作响。沈忆清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果然如她所料,之前的平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没有多说话,她的袖中飞出一枚暗器,寒光闪闪,立时便要了其中一人的命,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自林间倒下。其他人一见已经暴露了,也不再遮掩,纷纷自隐蔽处跳出来,拿着武器,拦在了沈忆清和慕容恺的面前。
其中为首的人虽然蒙着面,却依旧可以看出他脸上的怒气,他狠狠瞪着沈忆清,骂道:“你竟然杀了老子的兄弟,看老子今日要你偿命!”沈忆清对他这样的威胁不屑一顾,微微扬了扬下颌,没有说话。这样瞧不起的举动,不得不说是激怒了那人,没有多说话,他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人纷纷冲上来,朝着二人杀去。
他们站在地上,而沈忆清二人则骑在马上,本就占了优势,何况他二人还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和他们一个两个对起来算是没什么,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很多,几乎上百,武功似乎也不弱,都算是高手了。如此一来,他们的胜算便少了几分,也不知是谁,居然花这么大血本来对付他们。除了那几位节度使,怕是没有别人了吧!
不过,此刻的危急情况,容不得他们细想,唯有全力应战,才能获得一线生机。所以沈忆清也不管是不是和慕容恺‘冷战’了,十分默契的与慕容恺配合着,若是这一幕,让京城的那位发现了的话,估计是又要打翻醋坛子了。
眼见刚刚砍到一个黑衣人,后面的却又扑上来。像是那长江的浪潮一样,前浪扑地后浪来。无休无止,纵然此刻沈忆清已经杀红了眼,对那些黑衣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黑衣人却依旧颇多,让人费解。
此时慕容恺和沈忆清骑在战马上,相互依靠,却已经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了。慕容恺收起以往的玩世不恭,神色严肃的说道:“忆清,我们像是被什么阵法困住了。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若果再这样耗下去,我们估计都会没命!”经慕容恺这样一提醒,沈忆清果然也发现了这些人的不同,除了那为首的一个之外,其余人似乎都是目光呆滞的,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样。她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师父教给她的关于蛊阵的东西,突然,有灵光从她脑海中闪过,她迅速将目光移向那个为首之人。
此人虽然同其他人一样打扮,可是他看起来比那些人精神多了,这才是有生气的人!沈忆清一面挥舞长剑砍杀着那些傀儡一样的杀人机器,一面仔细的观察着他与其他傀儡的异常。突然,她的眼睛停留在那个人左手拿的一串珠子上,很奇怪的形状,却让沈忆清心中一惊。这珠子,是苗疆特有的巫蛊之物。再看那头领,虽然也拿着武器,却只是做了样子,他的真正注意力是在那串珠子上,口中还喃喃念着什么咒语。没有注意到沈忆清已经盯上了他。
沈忆清对着慕容恺使了一个眼色,而后默默的从袖中又摸出了一枚暗器,慕容恺则继续同那些傀儡厮杀。而在那首领继续操控傀儡的时候,沈忆清袖中的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正好刺中那人左臂。那头领痛呼一声,手中的珠串被抛出好远,而就在这时候,那些原本打也打不痛,杀也杀不死的傀儡全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见此,那头目想要去拾回珠串,却被沈忆清的又一枚暗器刺中左股,一下子摔倒在地,无法动弹。沈忆清则眼疾手快的飞身一跃,将那珠串拿到手中,正要销毁时,却被人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沈忆清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挣开。那压在她背上,手触到珠串并竭力控制,口中念着咒语的人。不是那头目又是谁?沈忆清想要使内力将此人挣开,却逃不开他的压制,想必他定是精通苗疆蛊术之人了,自己使不出内力,估计也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吧!
正要寻求慕容恺帮忙时,却发现他也难以脱身,原来这人顽固至此,居然依旧挟制着她操控傀儡。此刻的那些傀儡虽不如之前那样厉害,但也足够让慕容恺无暇顾及自己了。真是该死!沈忆清在心里恨恨的咒骂着。
正当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脱身时,却发现慕容恺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肩膀上被傀儡划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正汩汩的向外冒血。沈忆清见此更加心急,这是她的伙伴,她不能看着他陷入绝境!
怎么办?沈忆清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
经过一番短暂思考,沈忆清准备冲破穴道,挣开此人。尽管此举会让她受到严重内伤,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救出慕容恺,回到冀州,才是当务之急。
然而,就在她准备强运内力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了她的脸上,泛着浓浓的血腥味。而压制她的那个人,已经没了呼吸,倒了下去。那些围攻慕容恺的傀儡,也因没了那人的操控而定格在了原地。
沈忆清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怔怔的望着对面手持匕首的少年,神色疑惑。而少年,则望着地上的尸体,惊魂未定。他虽然也游历江湖,却是第一次动手杀人,还是为了自己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