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客栈大厅的火堆旁围坐了不少取暖的人。谈论的全是雪山神女的容颜和谁有幸与她共度三年的春宵。有几个自认满腹经纶又相貌不错的年轻男子更是信心百倍。但那雪山神女终究只有一人并且也只会选中一个男子带上雪山。因此这几人便由讨论到争执。
其中一个眼睛细小的男子争执的连脸都红了。一副得不到雪山神女誓不罢休的表情。
一个大冷天还摇着折扇的男子摇头晃脑的嘲讽道:“我说欧阳沐,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这里在座的每一位相貌都比你好看。就你那贼眉鼠眼的还想得到雪山神女的青睐。恐怕是下辈子都轮不到你。”
奇迹般的欧阳沐细小的眼睛突然变得大了,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方家俗,听听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有多么的俗气。大冷天摇折扇加上整日里总是咬文嚼字一副酸秀才的模样,雪山神女看着你就会恶心。”
方家俗最忌讳有人骂他酸秀才。欧阳沐话音刚落就被他打了一拳。欧阳沐被激怒了,抓起一块正燃烧着的木柴掷了过去。方家俗早防到他会这样做。因此轻易就避开了。木柴被掷到了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百里赐脚下。他棉袍下角立即着火了。因此慌乱地拍打着。
“着火了!”一个女音惊叫起来。接着一盆水向他泼来。
“好凉的水!”他打着寒颤抱紧了胳膊。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跑了过来,拍打着他身上的水渍不停地道:“公子,真是对不起!我也是见着火了心里着急就把水泼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是一直坐在柜台里像个木桩似的老板娘。牙齿打着颤理解地回道:“无妨。大婶也是为小生好。小生多谢了。小生这就回房换衣衫。”
他刚走了一步就被老板娘拽住了袄袖,不悦地道:“小兄弟,你叫我大婶。我有那么老么?”
“大婶不老。不老。小生措辞了。小生不该叫大婶为大婶。恕罪。恕罪。”他一边告罪一边用力扯着袄袖。如今他有种心病,那就是除了与百里予和月木灵外的其他异性接触后都会如坐针毡。
老板娘笑了。松开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俊美又带着稚气的脸孔,心里暗道:“他真好玩!”
“老板娘,你莫不是看上这俊美的小兄弟了?”有人打趣道。
老板娘脸一沉,“喝酒。喝酒。别说些没用的话。”
打斗激烈的欧阳沐退后几步停了下来,指着百里赐,“方家俗,咱俩也不要再打了。那小兄弟比你还酸腐。你是后继有人了。”
“哈哈……”大厅里响起爆笑声。
“一群江湖草莽!”百里赐暗暗说着又见老板娘还看着自己,心想她是否真的是看上我了?这样一来心里发毛了赶紧向楼上走去
老板娘并未因他的离去收回目光,相反的还叫道:“小兄弟,请留步。可有兴趣猜谜。各位,这天寒地冻的净坐着也无聊。你们可有兴趣?”
“老板娘,你这主意好。”所有的人有了劲头包括百里赐。他原本是心里烦闷才独自下楼来的。本是要了酒喝,只是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便换成了茶。
“小生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衫再来。失陪一下。”他向老板娘作揖后上了楼。
“快去快回。”老板娘眼中与嘴角均是笑意并逐渐扩大。
百里赐换着衣衫听着楼下的各种粗犷声音,想起老板娘看自己的眼神又犹豫了。去还是不去?想来想去还是认为不应该言而无信。
凤阳恨从下午起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闷酒。对于失手打了月木灵还耿耿于怀。十年来他把她当家人当亲妹妹看待。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亲手打她。而打她的原因还是因为仇人的女儿。一个自认为下贱无耻的女人。一个在某一天会死在自己剑下的可怜虫。他半醉的俯首于桌面像是睡着了。一只手拿着酒壶。酒液缓缓滴落在地面也没察觉。
楼下的哄笑声吵着了他,他又往嘴里倒酒才发现酒壶已经空了。于是用力放下嚷道:“小二,拿酒来。快点拿酒来。”等来等去都没人理睬便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在经过百里予的房间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站了一会进去了。见百里予还昏睡着眼神变得清亮了。依然是摇晃着走到床边叫道:“喂,快起来了。只是挨了灵儿一掌而已还不至于让你送命。装什么死?快起来了。”他又是叫又是推搡,百里予还是没有反应。
“不会真的没命了吧!”他心里突然感到害怕了,探探百里予的鼻息后松口气,“还有气。吓我一跳。你怎么会昏睡这么久?”他开始察看百里予的身体,很快就发现是被点了晕穴。
是谁做的?他眼中有了杀气。在床边坐下指着百里予的鼻尖,字字清晰地道:“百里予,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命只能由我来索取。倘若丢命于别人之手,我定会追你到天堂地狱打得你魂飞魄散。”说完戳戳百里予的心口,“你最好是把我说的每一个字记在心里。”接下来出神的看着那双柔软的唇,脑海里仿佛响起那娇嗔声,“凤阳恨,你敢亲吻本公主么?本公主借你一百个胆子你都不敢!凤阳恨,胆小鬼。凤阳恨,胆小鬼……”
“本少主连你父皇那么强大的人都不怕还会怕你这个柔弱的小女人!”他像是在赌气似的吻上了那柔软的唇。“傻女人,不知为何本少主是越来越喜欢与你亲近了!我真怕某一天会违背誓言再次要了你。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但愿你能打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