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再次来临,除了厨房里还有着微弱的亮光外其他的屋子均是漆黑一片。一道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门口。先是透着窗户缝隙向里面看了看。但有帘子遮挡着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沉默片刻后推开窗户跳了进去再关上。所有的动作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原本蜷缩在桌腿边睡觉的雪狼忽然睁开了眼。双眼中的凶狠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骇人之极。
来人没料到它会忽然醒了。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轻声道:“你这畜生的警觉性还真是高啊!”
“谁?”
侧身向里面躺着的百里予忽然发出声音又把来人吓了一跳,“死女人,你忽然发出声音不怕吓着人么?”
百里予透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来人后握住匕首的手松开了。下床走到桌边,拍拍雪狼道:“雪宝儿,没事的。”然后看着来人的脸道:“丑八怪,你深更半夜不歇息跑来我这里做什么?而且连面具也不戴。就不怕别人瞧了你的真实面目去。”
凤阳恨的双眼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更加的清亮了。学着百里予拍拍雪狼,“若瞧本少主的人都能成为花痴,本少主不介意被她们瞧见。”
“拐着弯的说我是花痴。臭美。没见过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人。”百里予端起茶水一口气喝完再重新躺下,“你快走吧。我要歇息了。”
凤阳恨原本是来瞧她的伤势,被她这一冷淡又生气了。重重往凳上一坐,冷声道:“这里不是你的地,本少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么?”
百里予想起他为林若非抹药膏时的情形心里就很不舒服,“这个时候你应该去林若非屋里而不是跑到我这个令你讨厌的人屋里来。”
凤阳恨凑近她,笑的怪异,“我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吃味呢?还有啊这话让我有种大房把夫君推向二房的感觉。”
“大房?二房?就凭你这喜怒无常的性格还想娶大房与二房。枕头垫高点做梦去吧。”百里予被看得很是紧张。说完后赶紧拉过棉被把头捂住。
真是小女人!凤阳恨把棉被拉下来凑得更近了。头几乎挨着了百里予的额头,“那你有没有想过做我的大房或是二房?”
“没有。”
百里予没有犹豫就说了出来。又想拉过棉被时被凤阳恨摁住了手,“为何不想?”
她鼓起勇气直视着哪双清亮的眼睛,悲伤地道:“你不爱我更不会娶我!我何苦要去想些不现实的问题!这只会令我更加烦恼与难过!”
凤阳恨手松开了,语气有些底气不足,“那你想过会做谁的娘子?”话一出口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娘子”两个字更令他想不到自己也会说出来。而且问的对象竟是某一天会丧命于自己手中的仇人的女儿。
百里予沉吟半晌才道:“有可能是我皇兄。也有可能是沈大哥或是何大哥。还有可能是不认识但在以后会遇见的人。”
凤阳恨每听到一个人时脸上的表情就会变幻一次。到最后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重重扔下棉被。这一举动引起了雪狼的注意。它站起来狠狠瞪着他。表情似乎是在告诉他你敢对恩人不利我就撕碎你。
他明白它的意思。做了个砍杀的动作,“是本少主没有杀你。所以我也是你的恩人。以后少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否则我把你活剥后皮毛拿来做雪氅一定很暖和。”
“你敢!”百里予下床的动作异常迅速。拦在雪狼面前警告道:“凤阳恨,你听清楚了!雪宝儿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饶不了你!”
凤阳恨半眯着眼一副不屑地表情,“就凭你?你别又说打不过咬也咬两口的话啊。本少主耳里已经听起茧子了。”
百里予正想这样说的。不料被他先说了。只好气乎乎地推他出去,“你快走。我好困。”
“予儿,你伤疼么?为何还没歇息?”门外响起何亦梵低低的声音。很快有脚步声渐渐远去。
凤阳恨脸色又变了。反手拽住百里予的胳膊,附耳道:“他对你可是关怀备至啊。”
“他心里有我当然会对我关怀备至。”
百里予的意思是何亦梵当她是妹妹,关心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凤阳恨误解了意思。蓦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不重也不疼。但还是让她忍不住要叫出声。只是在她没叫出声之前就被凤阳恨用嘴堵住了。
“你又来了!清晨在雪地里这样时你就故意没告诉我林若非来了。害得她误会我在勾引你。更令她与我都受了伤。”百里予紧闭着嘴。好不容易才嘟囔着说完。
凤阳恨放开她,“我就是故意的。好啦。别再废话了。让我瞧瞧你的伤势。我可是又累又困的想回去歇息了。”
百里予双手抱在胸前后退两步,“你该不是又想作弄我吧?”
“本少主才没那么好的闲情逸致捉弄你。快让我瞧瞧。”凤阳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见到百里予的伤势就不心安。
“有几处都是轻微的伤。只有胸口上的稍稍要严重些。不过已经抹了药膏了。你快走吧。”百里予原本是不好意思说胸口上的伤势,不料不经意就说了出来。
胸前有重伤!这令凤阳恨有些不放心了。硬逼着她让自己瞧瞧。伤口有些长。正好与哪道唇齿印连成了一条线。
他忍不住轻轻用手指摸了一下,百里予立即皱起了眉头。他的声音自然就放柔和了,“很疼是么?”
“有点。”百里予不只是感到疼还感到很不好意思。
凤阳恨也觉察到了。雪白的肌肤令他心里有些异样。因此赶紧合上棉袄。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他都未有要离开的意思,百里予有些疑惑不解,“丑八怪,你不是又累又困的么?干吗还不走?”
他眼珠转了转,话中有话地道:“看那何亦梵相貌清秀。文质彬彬。想必也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吧?”
百里予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是在问我还是想说什么?”
凤阳恨直视着她,命令道:“告诉我你对他的感觉!”
“深更半夜不歇息竟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百里予抱怨着正想躺上床,在瞧见凤阳恨眼中的怒意后赶紧回答道:“我与你是同样的感觉。文质彬彬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凤阳恨蓦地冲到床边,捏住她的下颌问:“如此说来你对他是有好感了?”
凤阳恨,你究竟想问什么?百里予反应迟钝的在心里想着也就忘记了回答。惹得凤阳恨气恼不已。死女人此时一定在想着那何亦梵。该死!他手放在百里予头顶上,咬牙切齿的始终都未摁下去。最后在百里予另一只耳垂上咬了一下离开了。
百里予摸着雪宝的头自语:“雪宝,他究竟当我是什么人啊?”
雪宝摇摇头用前爪指指床示意她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