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南下南楚,寻芳践约
拂曦再见到玉如缘已经是杜玉生与叶舜婚礼过去三日后,而这一次玉如缘是来向她辞行。
拂曦在接到玉如缘的后便来到了这万言堂的顶楼,玉如缘的离开在她的意料之内,但却不知道他要如何选择。
玉如缘总是那么让人意外,无论是他的出现还是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每一次都让拂曦觉得意外,但这一次玉如缘并没有让她意外。
“今日我来是向你辞行,这一路我也想清楚了很多,看见那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我也便放心了,那样的人很适合你。”玉如缘开口说道,今日他身穿天青色长衫,与窗外的天色融成一体,临窗南望。
拂曦看不到玉如缘的表情,只是他的背影给人一种落寞之感,大抵离别总是悲伤的罢。
“你将如何?”
“我还欠南宫瑶一个解释,我会去找她。”
“昨日,我收到南宫瑶的迷信,她在两年之约后一日将举行国婚,新郎是穆照。”拂曦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上面的落款是南宫瑶。
拂曦看见玉如缘似乎有些触动,因为他的肩膀有一刻的颤动。
玉如缘转过身来,接过拂曦手中的信笺浏览一遍后便道:“我知道了,我还欠她一个约定。”
“你该知道她对你的心意,她将婚礼安排在约定之日的前一天,定是给她自己还有你留了机会。穆照陪在她身边两年,说不感动,那不是南宫瑶,她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去选择。你该懂得。”
“我知道了。”玉如缘的声音里猜不出其心意。拂曦却是知道他已经有了决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祝君走好,我便不送。”拂曦说完便离开,她不喜欢离别,而玉如缘也不喜欢别离,这样的方式他也会喜欢。
玉如缘握紧了那张信笺。
从万言堂出来,拂曦便遇见了叶舜,想来这几日叶舜过得还是不错的,脸色看上去极好,倒真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怎么,事情已经解决了?”
“许文笙已经离开了,连夜离开。”
拂曦却是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关于错过的故事。
“玉儿的师父已经去寻他了,玉儿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叶舜接着说道,不过新婚她总归是要陪在他身边的,而且那一日的事情杜玉生对他总归有些歉意,再者她的师父保证能找回许文笙。
“那便好,你好好看着杜玉生罢,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
叶舜却是知道许文笙不再会来了,那一日其实他并未完全酒醉,朦胧之中他还是知道那是杜玉生的,一旁的许文笙他也是看见了的,而且他知道许文笙是彻底死心了,否则也不会连夜离开,不告而别。
至于杜玉生他并不担心,对于许文笙她是何种感情他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他们之间的情谊,十几年的时光哪有那么容易就那样轻易抹去?即便没有了爱意,情谊还是在的。他对自己有信心,而他也相信杜玉生。
看见叶舜这样的表情,拂曦也便放心了。
“玉如缘要离开了。”叶舜突然说起这件事。
“我知道。”拂曦的脸色很是平淡。
似乎对拂曦这样的表情不太满意,叶舜再次说道:“不需要挽留?”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挽留,他有自己的自由,无须他人的羁绊。”拂曦说完便离开了。
叶舜看着拂曦离去的背影,再抬头看看顶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拂曦回到皇宫时,雒迦正在她的寝宫,对于她的出宫并不意外。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还没有等拂曦说完,雒迦便环抱住了拂曦。
“我很想你。”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便是雒迦罢,拂曦离开不过一个时辰,而他却越来越像一个小孩,拂曦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似乎就是这么粘着雒迦,现在却是反过来了,不由得一笑。
看见拂曦的笑,雒迦便问道:“为何而笑?”
“只是想起了以前在雒山的时光。”
“两年之后,我们就隐居在雒山罢。”雒迦说道,他似乎在畅想以后的幸福生活,满脸的向往之意。
拂曦看着这样的雒迦才觉得他不再是一个仙人般的存在,是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对于凡人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向往。
“好。”
流枫与上官涟的赐婚虽然引起朝堂的议论纷纷,却还是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只是这几日上官勤却病了,早朝也没有来上。众人猜想许是为了嫡妹的婚礼劳累之故,上官家的兄妹相亲是一种传统,一如当年的国师上官柳与太后上官颜。
不过,上官勤的病倒并不如外界所传。
上官府上官勤的房间内,上官勤咳嗽着,似乎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房间里并没有人,而他想伸手去取茶水,但是够不着,几分无力,几分无奈,不过几日不见他便苍老了几分。
上官涟一进来便看见了这样的情景,她走到他身边把倒好的茶递给他,但是上官涟的手似乎有些握不住,于是上官涟便亲自喂他喝水。
“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喝完茶的上官勤脸色稍微好转,看着上官涟说道。
“你知道那日的事了?”上官涟只能这样猜想。
“我知道。”
“我并不怪你,只是他人的阴谋罢了。”
上官勤接着说道:“那日是我冒犯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也会祝福。”
上官涟听说上官勤生病了,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上官勤是极为执拗的一个人,没有那么轻易改变。
也许生病之中的人总归是脆弱的,也是敏感的,或许也是傻的,这时候的他会推翻以往的自己。
上官涟不说话,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脆弱的上官勤。还记得当初离开上官府,上官勤那样的不舍,而再见时他重获至宝的珍惜。
十三岁,如今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中间的十三年,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若是当年他能勇敢和她一起走,那么她心甘情愿陪他浪迹天涯,但是他选择的是上官家族。
那是她上官涟的家族,但她从没有在乎过,因为那样的家族却吞噬了她的父母;上官勤并不是上官家族的人,他身上没有上官家族的血缘,只是他比她更像上官家族的人。上官家族的男人,总归不是那样的儿女情长,做不来抛下一切远走高飞的潇洒。
现在这一切是都要结束了?
或许是罢,一切也都该了断了。
“成亲那日,你背我上花轿。”小时候的上官涟曾经对他说过,将来成亲要他亲自背她上花轿,那时不过笑言,如今却要成真了。
当初她以为背新娘上花轿的是新郎,但后来她知道不是。
“好。”
十里红妆潋滟,上官府前仪仗已备,流枫意气风发地来迎接他的新娘,而上官勤如约背上了上官涟。
“涟儿,希望你幸福。”上官勤想着,这一段路为什么不再长一些,再长一些。但是很快便已经走到了府前,流枫那样的英俊不凡,配得上他的涟儿。
快走到花轿时,上官勤却是一步一顿,众人也知道他这是舍不得自己的亲妹子,只有上官勤知道他是他多么不舍,多么希望能这样走到地老天荒,而不是将他的宝贝交到其他人手里。
“一定要幸福。”
终于将上官涟送上了花轿,上官勤的亵衣却已湿透,他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最终还是选择转身回府。
花轿内,上官涟泪流满面。
再见,上官勤。
玉如缘并没有参加流枫与上官涟的婚礼,他快马加鞭地赶往南楚,时间还来得及,但为何他却感到那般心慌?
一切都会来得及的。他一再告诉自己,手下的马鞭却从没有用停下过。
南楚楚都皇宫内,南宫瑶正在批阅奏折,如今她的她作为摄政公主,担子比之以前更为重了。两年过去,南宫海已经十二岁了,虽然她手把手地教其帝王之术,但这朝政主要还是落在她手中。
揉了揉眉头,今日的奏折还有几沓未批,天色却已是晚了。
“公主,白王求见。”宫女来报。
南宫瑶却是有些头痛,两年前穆照便已经来了,对她算是穷追猛打了,但是穆照的势力也是极大的,她也无可奈何,南州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穆照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南宫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打这个赌,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还是有存有一定的希望的,那个人还记得两年之约,况且她还将一封信给了拂曦,她知道拂曦会把信件给他。
南宫瑶知道凡事都有意外,但如果这一次遭遇意外,她也就认了,这或许就是命罢。
“你找我有什么事?”外人不在场,有些客套并不需要。南宫瑶很多时候将穆照当做自己的蓝颜知己。但是穆照却不介意,而是始终相信日久生情。
“当然是为了婚礼之事。”穆照开门见山。这几天他忙得晕头转向,但是南宫瑶却像一个没事人一般,虽然这是一个相安无事的约定和赌约,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重视起来。
“这事不是全由你做主么?”南宫瑶有些头痛,政事上已经不胜烦扰,若是婚礼也要她来操心,这委实是•••••
虽然知道这对穆照来说极不公平,但是这个事她能只能抱歉,而且这个事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若是她赌输了,以后见面也十分尴尬,但是她还是无法正常面对这场婚礼—这是一场赌局,赌注是她自己,所以她对于婚礼的希冀并没有那么大。
“这不仅仅是我的婚礼,更是你的婚礼,不是说女子都对婚礼充满希冀与幻想么?这是一个女子最为重要的时刻。”
穆照说的却是没错,南宫瑶也曾对自己的婚礼充满幻想,但是要看和她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好的,我会好好准备的,你不要担心了,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南宫瑶打趣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清楚得很么?如果那次没有看清楚,这次你可以好好检验一下。”穆照一脸痞笑,一点正经都没有。
南宫瑶却是脸红,轻咳了一下:“那次是个意外。你是真男人。”
玉如缘在南楚楚都落脚,公主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