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再续前缘，难以言说
“你去见完颜珩了？”
拂曦刚一踏进无方殿内，便听见赫连征这样问她。
“是。还听了一段故事。”拂曦在一旁坐下。
“哦。是怎么样的故事？”赫连征却有了兴趣。
“完颜珩在尔齐城认识了昱朝秦州巡抚武玉鹤，而这武玉鹤是个着实有趣之人，完颜珩与之相交，二人同游尔齐城和秦州，其中发生了许多趣事。若是你想听便去完颜府找完颜珩便好。”拂曦品着茶，这茶来自昱朝，极为珍贵。
说来在拓跋太后执政期间，屹羅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风俗文化等极力向中原三国学习，这宫殿城池更是集结三国之长，也算是极壮观了。依旧有牧民逐水而居，也有不少落脚市镇开始商业发展，这么一来屹羅既保持了原来的风貌，却也吸收了中原三国的长处，于是在这皇城之中住着，拂曦也仿佛以为自己是在中原，但是喝到这茶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屹羅，因为茶虽然是昱朝的，但这水却不是，所以这味道便不一样了。
听到完颜珩，赫连征还是有些震动的：“她可还好？”
“我看她过得似乎是极好的，戍守尔齐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艰苦，两国和平往来贸易，她戍守边疆更多时候便是调停两国百姓之间偶尔的摩擦罢了。只是你们是故人，我却不知道你所谓的好是如何好了。”
是啊，只有他有资格说她过得好不好了，一别三年，再见不知如何。
情之一字，伤人伤己。
“三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拂曦问道，他们之间现在如此或许便是因为三四年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便是症结所在了。
“是不是晴儿跟你说了什么。”
“她把你们的故事说给我听了。但我想从你口中知道当年你们之间的故事。”
赫连征半晌没有回答。
“若是你为难便算了。”拂曦起身欲离开，去到另外无方殿的另一房间内休息。
“等等，与其让你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我的故事，那便由我来讲给你听。”
拂曦回头看向赫连征，赫连征放下奏折踏着九层阶梯走下来。
于是拂曦和赫连征便如同好友一般对坐着，随后赫连征慢慢开口：“当年我与阿珩青梅竹马，我曾以为她会是我的皇后，只是后来我才发现，人生永远没有定论，很多事情都为时过早。阿珩自小便希望自己成为将军，驰骋疆场，意气风发，而我注定了是一代帝王。阿珩当年在对南楚一战时大显身手，一战扬名，成为了屹羅第一女将军，而我也已经亲政，只是当年的约定却再也没有提起。”
拂曦听着，或许这只是开端。
“你或许疑惑三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珩才会戍守边疆。其实这里涉及到一个秘密，关于阿珩的身世，所以这个故事我只能说道这里。此后我立后绵延子嗣，她嫁人生子，两相相忘，年少时的约定便如此湮没在漫漫岁月之中。这便是故事的结局。”赫连征说着，声音似乎没有丝毫波澜。
拂曦想着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能拆散一对恋人，让其形同陌路，相见却难。
“你如今还是爱着她的罢，不然也不会让她特意回来参加你的封后大典。”拂曦说道，这样或许是一种解脱。
“我让她回来或许是为了让彼此死心，有些时候一方放手，另一方便也会放弃，而我选择先放手。”赫连征沏茶，将已经沏好的茶递给拂曦，笑着对她说道。
“你们当初一定很深爱罢。”
“既然是当初便意味着已经过去了不是么？现在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便是你。我和阿珩中间隔着三四年的空白，而那个秘密始终横亘在我和她之间，再没有挽回的可能。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么？”
是啊，人确实要往前看，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你。
“有时候执念太深未必是好事。”赫连征说道，拂曦第一次看见赫连征如此伤感的模样。
“若是没有那个秘密你们如今怕是已经在一起，儿女承欢膝下了。”拂曦感叹道，所以才说造化弄人。
“但如今也不迟，阿珩今年已经十九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她最美的时光停留在了边关，伴随着冷风寒夜，以及无数的号角声。现在我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她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无须顾忌太多。”赫连征说着便抿了一口茶，有些微苦，带着涩意。
“究竟是什么秘密让你们如此？”拂曦问道，既然是秘密便总有被发现的一天，既然要被发现，那便先让她知道也好。
“你我成亲之时我再告诉你。”
又是这么一句。
“因为只有赫连家的人才可以知道这件事，双生誓也是如此。”赫连征接着说道。
拂曦无法，看来这件事极为难办。
翌日，拂曦独自一人在皇宫之中走着，既然决定要出宫，先打探一下地形也好，但当初拂曦便已经将将屹羅皇宫的地形烂熟于心了，之所以今日还在这里四处走走，便是因为凡事皆有意外，万事小心为上。
来到一处花苑，四处无人，拂曦便在亭子之中坐下，也不知玉如缘等人如何了，不过再过几日上官涟便要进宫来“参观”了，这是当初她获得赛马比赛的额外奖赏，如此也可以从她口中得出他们的情况了。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见见拓跋太后，既然赫连征那里没有丝毫突破，那么从拓跋太后那边或许便是可行的了，然而拓跋太后去了行宫，这样一来便没有什么办法了，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
拂曦这样想着便有些出神，该如何做才好？
玉如缘出现的时候，拂曦说不吃惊便是假的。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可还安全？”拂想看着玉如缘气定神游地站在她的身前不由得有些担心，她不喜旁人跟随，所以赫连征便没有让人跟着她，但是暗中都有影卫监视着她的行踪，这样一来玉如缘便有些危险了。
“无碍，如今我是宫廷画师了，在这里画画罢了。”
这么一说拂曦也便安心了，看来玉如缘也是极有法子的一个人。
“此番你可想到脱身之计？”
拂曦摇摇头，她并未刻意去想脱身之计，之前试图修复完颜珩与赫连征之间的感情，但那个秘密却是一个阻碍，如今她想得便是如何长久维持屹羅与昱朝的友好邦交之事。
“那该如何，现在距离封后大典只剩半月时间了。”
“顺其自然，但我必定是不会嫁给赫连征的，这一点你无须担心。在封后大典之前我必定会逃出宫中，再说有你接应，加上上官涟、流枫、杜玉生以及叶舜，我不相信我不能出宫。”
看到拂曦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玉如缘也便释然了。
“这几日你在宫中有何发现？”拂曦问着，她不知玉如缘什么时候进宫的。
“我在你进宫当日便已经进宫了，半月时间来我已经按照底图重新核对了地形等，关于双生誓却是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
“双生誓之事只有历代皇帝知晓，看来只能通过赫连征之口得知，但是他并不愿告诉我，说是在封后大典之后才会告诉于我，如此也便没辙了。但是这双生誓对我似乎并无特别的影响，只是偶尔会有灼烧之感。不是为何。”
玉如缘见多识广却也没有听说过双生誓，但慕达赛那日事情却真真切切发生在他眼前，他也不得不去信这双生誓一说，但这双生誓总归有些诡异。
“再过几日上官涟便会进宫参观，到时候我再与她相商此事，或许杜玉生会有办法，如今看来还是要尽早离宫，既然有双生誓，我想赫连征或许还有其他方法来对付我，毕竟我有武功在身，他必定不放心。”
玉如缘点点头，当年他游历屹羅时亲自见证了千奇百怪的屹羅巫医，闻所未闻的巫蛊之术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为此确实应该小心为上，于是他也叮嘱了拂曦一番。
“当年赫连征与完颜珩相爱但却分开，是因为一个秘密，事关完颜珩的身世，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拂曦觉得此事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值得一查，但以她如今的境地却是极难的，于是她便告诉了玉如缘，或许他有办法。
“不知你可曾知道太后拓跋婥与丞相完颜哲曾经是青梅祖玛的恋人，两人甚至有了婚约，但后来拓跋婥却进宫为妃，而完颜哲则另娶他人，如今拓跋太后却是与完颜丞相在一起了，而关于完颜珩的身份便不免怀疑，有人猜测完颜珩是当今拓跋太后与丞相完颜哲之女，你说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么赫连征与完颜哲在一起便是兄妹乱伦了，这或许便是那个秘密。”玉如缘早年曾在屹羅游历，对于这些事情他了解得比较多。
拂曦被玉如缘的大胆猜测惊到，确实有这么大的可能，这个秘密便是如此。
“若按照你所说他们是兄妹的话，那么他们确实是不能在一起了。”拂曦不由得惋惜。
“若是能查出当年之事便是极好不过了。”赫连征是极谨慎的一个人，万言堂的势力在这里扎根不起来，叶舜在这里的情报网也是极薄弱的，要想查十几二十几年的事情确实是极难的。
“那么只能暂且搁置此事了。”
赫连征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