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雪歌满是难以置信,他颤颤巍巍地走向花未,伸手探上她的鼻息,抚上她的粉颊,才发现她并不是睡了,而当真是长眠,不然也不会任由他与梅落在这处说着话,她是极喜静的人,就如同他一样。
须臾,雪歌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觉得心口气血上涌,梅落看他如此模样,便立马上前为他诊脉,已是一惊。
“雪歌!”
雪歌对着梅落便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梅落身上洁白的彼岸花。
雪歌一把抓住梅落的肩,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花未会死?为什么?是不是师父派你来杀她的,是不是!“
梅落一怔:“雪歌,在你眼中我是那样的人么?你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那你怎么解释这天下之只有你才能使出的‘香消玉殒’!”雪歌指着花未后颈上的白色彼岸花图案说道,普天之下只有梅落能使出“香消玉殒”的招数,而这样的招数便是以白色彼岸花作为标记,这是梅落的独创,只有她与雪歌知晓。
“怎么会!雪歌你要相信我,我来向花未告别时便发现她已死去多时,我怎么会去杀她!”梅落解释道,她实在不知天下除了她还有谁能使出“香消玉殒”,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雪歌的相信。
“哈哈,怎么会?那日你在门外不是听到我与师父的谈话了么?”
梅落一怔:“你是故意的?”
“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对花未的心意,谁知却让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雪歌,你要信我,我没有杀花未,我只是来劝她!”
“信你?梅落,你告诉我我要如何信你?”
梅落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那白色彼岸花图案,症结皆在那里。
“雪歌,天下唯有你能信我!”梅落一急,伸手拉上雪歌的手,哪知雪歌却一掌直击她的胸口,生生用了六成的功力。
梅落被击落在地,捂着胸口便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裳,只是那血倏忽便融入了红衣之中,看不分明。
“你走罢。”
梅落放声狂笑:“雪歌,你会后悔的!”
梅落走后,雪歌便抱着花未去找花来,只是雪歌终究还是隐瞒了梅落,并将花未后颈的彼岸花图案去除,花未难以接受,而雪歌却是来告诉他,他要带着花未去寻天下名医,让其复生,花来念其痴心一片,并且两人已有婚约便由着雪歌去了。
梅落回到踏归门便传来噩耗,她的师父司马承身受重伤,已经是回天乏术了,而他临终前将门主之位传给了她,让她重振踏归门,于是梅落主持好司马承的葬礼之后便继任为踏归门门主,整顿门风,待时机成熟之后已经是三月后,然后她便将门主之位传给了德才兼备、风评甚好的五师兄欧轻弦。
后来的一切便如末风所说了。
花未醒来,而木屋之中只余一滩鲜血,再没有梅落的踪迹。
看见醒来的花未,雪歌欣喜若狂:“太好了,花未,你醒了!”
花未抚摸着雪歌的容颜,随后脆弱一笑:“雪歌,我醒了。”
雪歌搀扶着花未走出木屋,却再也没有找到梅落的踪影,他便猜想梅落定是不愿面对他们,于是便先离开了,她说过此后两不相欠,形同陌路。
天下第一美人死而复生的消息即刻便传遍了江湖,而雪歌与花未的婚礼也提上了议程。
“雪歌,为何一直不见梅落?”花未问道。
雪歌却不知如何回答,便只能说道:“她出门远行了。”
“那日她来劝我让你不要脱离踏归门,我还告诉她,要她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哪知她却错过了。”
雪歌一愣,自花未醒后他便一直没有提起凶手之事,但听花未这语气,凶手并非是梅落,难道是他误会了梅落?
“怎么了雪歌?”
“无事,只是花未对那日你遇害的场景没有丝毫印象了么?”
“我只知我当时正在梳妆,随后脖颈一痛便不醒人事。”
“那人靠近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梅花清香?”
花未摇摇头:“没有。”
雪歌一怔,“香消玉殒”的招数会带有梅花的清冽香气,但花未并未闻到,这说明那人不过是栽赃嫁祸,是梅落为其背了黑锅,是他误会了她!
雪歌急着去找梅落,然而明日却是他与花未的大婚,于是也只能先放下了。
雪歌看见花未颈上带着的梅花石,不由得一笑:“多亏了它,我才能找到你,他们也算是我们的媒人了。”
花未却是一笑:“这块梅花石是我极喜欢之物,当年在花会的时候无意之中捡到的,想着归还失主,却没有想到雪歌才是它的原主,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前缘注定了。”
雪歌愣住:“花未,这块梅花石是你几岁捡到的?”
“七岁那年的花会,雪歌,怎么了?”
雪歌踉跄一退,险些倒下:“我明白了。”
看着雪歌如此模样,花未也便知道了这梅花石另有玄机,她解下梅花石细细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
“花未,我不能同你成亲。”
“为什么?可是因为这块梅花石?”花未虽然震惊,却也还镇定。
“当年我九岁流浪街头,若不是一位六岁贵女相救,我便早已饿死街头,我当时头晕眼花只看清了她胸前的这块梅花石,后来我便想着有朝一日我定要找到她。十岁那年我在花会上遇上了七岁梅落,她那样的容貌与气度昭示着,她似乎是突遇变故才会沦为乞丐,那时的她说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让我帮忙寻找,但最终却没有找到,后来她便病了,忘记了一切,我们便一直相依为命。”雪歌说着,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之中。
“你是误以为我是你幼时的救命恩人才会如此对我?”
“如你所料,我是把你当成了她,才会对你如此。但看到这块梅花石,我才明白这其实是梅落之物,当初她向我形容的失去的重要之物便是如此模样,却没有想到梅花石被你捡去。梅落才是当年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我却一再错过,还误会她杀害你,而我重伤于她,现在她不知所踪,我要去找她,告诉她这一切。”
花未听完之后唏嘘不已,她也没有想到一切竟然如此,造化弄人。
“雪歌,那在你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看着雪歌正欲离去的背影,花未开口问道:“我以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你的感恩我一直以为是爱情,现在想来才明白有多么可笑,而我一再拒绝自己对梅落的爱,但此刻我才明白,我心中爱的到底是谁。没了救命之恩的羁绊,我才能更加勇敢地看懂自己的心,花未,对于你,我只能说抱歉。”
花未虽然伤心,却也坦诚:“因为我的遇害才使得你与梅落如此,若非当年我捡到梅花石,如今也便没了这些误会与羁绊,这是我欠你们的,只希望你们幸福。还有,雪歌,我很爱你,但从这刻开始我对你的爱便消弭了,不需要成为你与梅落之间的阻碍。”
花未将梅花石递给了雪歌:“它也该物归原主了。”
“谢谢你,花未。”雪歌说完便转身离开,他必须马上找到梅落,告诉她这一切,告诉她他的心意,告诉她他错得有多离谱,然后求得她的原谅,长相厮守。
花未,对不起,我其实是爱过你的,只是对于你的爱不及梅落的万分之一。
还有,谢谢你的成全。
后来便有了十里梅林的一幕。
末风说到这里之后,便对拂曦说道:“他还在七楼,我们去看看可好?”
虽说是在征求拂曦的意见,却还没有等拂曦开口回答,末风便拥着拂曦来到了八楼。
八楼之中,雒迦还在困在幻境之中。
拂曦看见他沉湎于幻境之中与梅雪的长相厮守,然而拂曦却明白这不过是编织的一场美梦罢了,但她看见的就是真实的么?这蜃楼终究是末风的,他才是操控一切之人。
“末风,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梦?”
“梅落,我唯独不会骗你,你看见的皆是真,而我不过是让雪歌看到他想看到的罢了,是他沉湎于梦中不可自拔。”
“你想做什么?”末风拉住欲离开的拂曦的手,小火龙对着末风张牙舞爪,却没有半分威慑力。
“我要让他醒来。”
“只有他愿意醒来才能醒来。”
末风这话的意思便是雒迦不愿醒来了么?
拂曦却不理会末风的话,而是对着七楼的雒迦大声喊道:“雒迦,你说过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你的初心何在?”
拂曦看见雒迦周围的幻境即刻消散,雒迦似乎听到了她的话,说着他便起身来到了九楼。
看见末风拥着拂曦对着走上楼来的雒迦说道:“你来了,雪歌。”
“你放开她。”雒迦喊道
“我为何要放开?她是我的妻子。”末风却是抱得更紧了些,拂曦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反抗。
“她是拂曦,不是梅落。”雒迦也冷静了下来,他看到了拂曦的不适。
“哦,那你为何要执着于她,不是因为她是梅落的转世么?”末风继续说道。
“无论她是梅落,还是拂曦,我只知道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