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以戏为引,好戏登场
丹县这日的“苏幕遮”戏班子演的一出戏着实是太过惨绝人寰,闻者无不落泪纷纷。
这戏名《玉石劫》讲述的是因狗官见财起意,下毒害死一村人,并将这村子伪装成瘟疫村瞒过世人,以期独吞这村子无意中发现的玉石,后来这村子的人在路过的游医的帮助之下解了毒,逃过一劫,最终在山上落户的故事。
待到戏演到游医救治这村子的百姓,因狗官勾结其他官员官官相护,对这求助上门的百姓赶尽杀绝时,看客们义愤填膺,恨不得把那狗官碎尸万段。而看到百姓被逼无奈最终上山落草为寇,却不杀人越货而是安分守己地垦种贫瘠的山地时,不禁同情万分。
但故事到这里边戛然而止,因为丁县令听说了这戏班子演出的故事后立马带人来封锁这戏楼了,于是看客便一哄而散了,然而却已经对这故事上了心,总是期望着故事最后会有转机--无辜百姓获救下山,狗官被斩,如此恶有恶报,报应轮回不爽,才算是酣畅淋漓。
一日不到,这丹县便在传言当年的许家村之事,据知情人士说,这戏班子演的故事跟当年的许家村的遭遇如出一辙,这这是许家村的村民在伸冤!
“这事当年我听说过,原来这许家村也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了,那里的村民老实厚道,勤劳耕作,也算得上是安家乐业。后来有人陆续在田里挖出璞玉,可以卖好价钱,乖乖,还以为这村子就要发达了,后来却没有听见挖到玉石的消息了,还以为他们是瞒好的。没过多久就听说村里有人犯事被抓,死再牢里,再过了几日便听说那许家村染上瘟疫,全村人都死光了。而听说那地方闹鬼,也就没有人去了,丁县令倒是日夜派了驻守在那里,还请巫师做法驱鬼,现在想来这事确实蹊跷,这不过月余,这许家村就没了,还是因为那玉石的原因,现在想来那《玉石劫》讲的不就是当年的许家村么?若真如此,那丁县令果真是禽兽不如。”
茶楼内一客人对着身旁的人说着这事,不一会儿身边便聚集了越来越多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这茶楼请了一位说书先生来了,却没有想到,这人只是说这新戏《玉石劫》,但牵涉到邻近村子许家村就不简单了。
一时间这事情在丹县内传得沸沸扬扬,没过多久这许家村一事就人尽皆知了,想当年这丹县百姓也听说过许家村的惨祸,却没想到有这么一层,于是激愤难耐,甚至恨不得当面跟那丁县令对质。
说来这丁县令也是极不得民心的,苛捐杂税,为非作歹,鱼肉乡里,百姓早就想要推翻他了,但是他与县里的豪强勾结,在上头又有大官护着他,实在是求助无门。
这事在丹县传了几日后,市集上搭起了一高台,敲锣打鼓,百姓都是爱看热闹的便一齐拥了过去,却没有想到不是杂耍班子,而是一群老弱病孺声泪俱下地说着当年的许家村惨祸,更有当年助他们逃过一劫的游医作证,此次便是要来讨回公道,寻求丹县百姓的帮助,打倒狗官丁县令。
“各位父老乡亲们,那狗官横行霸道,在县内为非作歹,更犯下许家村一案,致使许家村一夕之间覆没,若不打倒这狗官,实在天理难容,若是继续纵容他,或许下一个就是李家村、陈家村,县内百姓没有人能幸免,大家不用怕这狗官,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扳倒那狗官,为所有被他欺压的百姓讨回公道!”
只见高台上的堂堂七尺汉子扑通一下跪倒,而身旁的一些老弱病残更是叩头不止,看见这行状,即便是最心硬的人也要动容几分的,何况若还忍气吞声,或许下一个遇害的便是他们了。
“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帮到的,我一定为你去做!”一小伙子在人群中大喊。
“我们也是,这狗官实在欺人太甚,若不把他推倒,我们也会走上绝路的!大哥,我跟着你一起去讨回公道!”
“我也去!”
“有什么你尽管吩咐!”
······人群中越来越多应和之声,高台上的汉子热泪盈眶:“各位不要激动,我们这次伸冤并不是毫无准备,更不会让乡亲们平白无故受罪,这次是在当今圣上御派的钦差大使的帮助下,我们许家村的人才想来到这丹县伸冤,讨回公道,但这狗官在县内的势力太大,钦差大使为体察民情微服私访,恐这在丹县内只手遮天的狗官借机谋害,便需要大家做个见证,和我们一起去这县衙击鼓鸣冤!”
“好!我们跟你们去!”
“我也来!”
“带上我!”
······
那汉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大家不要激动,先听我说。钦差大使已经将一应证据都准备好了,大家跟着我有序进到县衙去,若是那狗官想要趁机毁灭证据,杀害证人,大家在场的话,他必定不敢轻举妄动。还望父老乡亲多多帮忙谅解。”
击鼓鸣冤。鼓声喑哑而急促,似乎蒙受了巨大的冤屈,必须马上申述。
“威武······”
明镜高悬,明察秋毫。
丁县令上堂,拍了下惊堂木:“台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向本官述来,本官乃父母官必定为你做主!”还在后堂时,丁县令便听见来势汹汹的哄闹之声,一出来吓得一跳,这县衙倒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多了,似乎县内的百姓都一起拥到了这县衙内外,一时间人满为患,似乎要把县衙都挤破。
丁县令自那日封锁了那戏楼,下令丹县禁演那《玉石劫》后便惴惴不安,这些日子县中更是沸沸扬扬,这许家村一事又被翻了出来,一时间丹县内沸沸扬扬,但那又何妨,这照旧是他的天下,何况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也就不那么心慌意乱了。
“草民状告丹县丁志英见财起意,下毒谋害许家村一百七十八人!”
“大胆刁民,诬陷朝廷命官,其罪当诛!”丁志英心头一跳,这事果真还是发生了,一定是蓄谋已久,他必须速战速决,将一切都抹除干净,只是今天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些麻烦,但这又如何,只要他想办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来人,把这刁民给本官押下去。”
人群中一阵骚动。
“慢着。”只见拂曦从人群中慢慢走出,一身清贵之气,气度不凡,那睥睨天下之势只有她能做得如此随心所欲。
“你是何人,胆敢阻拦本官。”
拂曦也不言语,直接示出“如朕亲临”的金牌以及御封钦差大使的圣旨:“这是何物,你可认得?”
丁县令吓得腿一哆嗦,被拂曦的气势所压就欲跪下,然而却还是端坐着,强装镇定:“本官从未听说过御封的钦差大使,你这冒牌货,给本官拿下这冒名朝廷命官之人,押入大牢,本官要亲自审讯!”
围观一旁的百姓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那汉子果真说得没错,即使是真的钦差大使出现了,这丁县令也会说成假的,将他办了,这里天高皇帝远,何况钦差微服私访,即便就这么消失了,也是无妨的罢,反正这里他就是土皇帝,一切他说了算。
丁县令虽然下令了,但那衙役却不敢动手了,这若是真的,以后丁县令走了,他们可走不了,黑锅只能他们背,于是便犹豫着不敢向前。
“慢着,让老夫看看这金牌和圣旨便知真假。”上官涟扶着一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的白发老翁前来。
“这不是县里最德高望重的白族长么?他当年有幸接待过钦差大使,得见圣旨与金牌,让他来一辨真假却是可行的。”
“确实是这个理。”
白族长接过拂曦手中的圣旨与金牌细细打量之后,便立马物归原主,神色不明,百姓提心吊胆。
“草民参见钦差大使!”
白族长跪下后,所有人皆已跪下,那丁县令一脸死灰地跪下了。
拂曦也不理会,径直走向县令之座:“台下之人,有何冤屈,尽管向本官道来,本官必定为你做主。”
“大人,草民名许大山,家中排名第五,村里人也叫我老五。这狗官见我们许家村出了玉石,便下毒谋害全村了,说是得了瘟疫,村里人都中了毒,幸得这位木土游医相救,我们村剩余人才得救连夜逃出了村子,暂时在山上落脚,我们求助无门还被赶尽杀绝,只能暂时窝在山上,今日幸得钦差大使,冤屈才得以伸张!望大人为我许家村无辜枉死,被逼上山无家可归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们做主!”
木土游医为证,当年枉死的没有被完全处理的骨殖也找到,确实是中毒,加上参与许家村一事的丁志英心腹的供词,证据确凿。
一切真相大白。
“丁志英,你有何话可说?可认罪?”
丁志英扑通一下跪下,汗如雨下,惊惧不止:“大人饶命,小人只是听命行事,一切不管小人之事,还望大人开恩,饶过小人一命!小人把一切都招了!”
“犯人丁志英,谋害许家村一事证据确凿,其罪当诛,择日处斩!来人,把丁志英押下去。”拂曦向下扔出县令令牌,立马有衙役上前将求饶不止的丁志英押下去。
“许家村村民无辜,落草为寇实属被逼,并无犯罪之举,还其自由身。至于许家村民的归属,容后再议。退堂!”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