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姻缘流转,红鸾星动
覃葭2015-10-27 15:025,554

  第二十三章姻缘流转,红鸾星动

  拂曦不期在这里遇上桑梓誉:“原来你也在这里。”

  “你也是。”桑梓誉的眼中有了盈盈笑意荡漾。

  两人看向那“白雪夫人”,果真是玉骨冰心,通体晶莹透亮,仿佛被月光浸泡过,如月色般清亮皎洁,又似乎由白雪幻化而成,带着几分清冷。

  两人依旧并肩而行,一如那夜在普天寺踏月散步。一时四周静谧,安静若水下,

  突然,一牡丹花障移动,顷刻便树立在他们中间,将他们两人隔开,这时,各个花障都在快速移动,变换阵法。

  桑梓誉也不管那阵法,只是一把拉住拂曦,将她置于身后,拂曦愕然。

  待到花阵不再变化时,桑梓誉转身看向拂曦:“你可安好?”

  适才桑梓誉的举动让她惊愕的同时,却莫名有过一丝心安—或许只有他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而去在乎她,不关乎承诺、地位、权势、使命等,只是因为她这个人,再无其他。

  拂曦的表情告诉他她没事,然而他的手却依旧紧握着拂曦的手,似乎没有任何要放开的迹象,拂曦知道这时桑梓誉的“不谙世事”又“发作”了。但这种安心的感觉,她实在不忍放弃便由着他牵着往前走,再者拂曦也怕桑梓誉像之前那般让她哭笑不得—他总能那般自然而然地做着旁人以为惊世骇俗的事情,而这时候你最好不要去纠正他,只要顺着他便好,不然他只会做出更让你措手不及的事情来。

  拂曦正想着,桑梓誉却突然停了下来,用另一只手探上她的头顶,似乎在轻抚。而后便见桑梓誉将一片白色牡丹花瓣递到她眼前—原来如此。

  桑梓誉牵着拂曦在阵中走着,很多时候拂曦都想告诉他,他应该选那条路而不是眼前的这一条路,但最终默然—桑梓或许有他自己的打算,这时候她不是昱朝年轻的帝王,不需要对任何人都发号施令,就这样不去想任何事,由着他人带她去往任何地方。

  拂曦被桑梓誉牵着时总感觉回到了雒山,那时候雒迦手把手教她剑术,便是如此的感觉—怎么又想到雒迦了,明明不是同一个人,这样实在不好,对雒迦是,对桑梓誉是,对她来说也是。

  月色正好。百花深处灯火阑珊,花阵却明亮如白昼,许是月色太迷人了。

  司马朗清在芙蓉花阵处遇见了宋芳华—不久前被他赎回的落檀,化身司马朗清的远方表妹,客居在司马家。而万艳楼的落檀在花魁大赛后因天花不治身亡,从此无论万艳楼清倌落檀,还是曾经的大家闺秀宋颜,都化为盛京郊外的一座孤坟,如今她只是宋芳华。

  “今日来这百花深处的男子非富即贵,你且与他们好生相处,那白色常服的便是微服私访的玄祯帝,你若能入他眼是最好,如若不然,那刑部侍郎林承书、翰林学士端木甄、或者是当朝的榜眼虞塱与探花武玉鹤也是不错的选择,他们均是皇帝的势力,清王不知底细,你不要招惹他便好。”

  “芳华明白了。”

  “出了这阵,我会适时制造机会给你与玄祯帝,你且好生把握。若有下文,我再另行通知你。”

  宋芳华只是点点头。在万艳楼她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在司马朗清的手中她成了笼络权贵的礼物或者说筹码,这些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许说她的命运就是如此么,不,她从不信命。

  司马朗清的打算她是清楚的,司马家富可敌国在世人眼中是天大的福禄,但这在帝王眼中未免有些碍眼,大抵天下的帝王都是骄傲的,不许任何凌驾于帝王之上,要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司马家族的财富可是过了,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司马家族必须向皇家服软,散财是一种手段,美人计又何尝不是一种手段?

  宋芳华跟在司马朗清的身后,两人心思各异,均在沉思,而司马朗清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欲对宋芳华说,宋芳华陷入沉思,不知司马朗清停住脚步朝向她,于是她收势不及便跌入了他的怀抱,两人却似相斥的磁铁,立马分开。

  说来这些时日,司马朗清亲自对宋芳华的调教,远超过这般亲昵之举,如今两人却有几分尴尬。

  司马朗清轻哼一声,将方才的尴尬一带而过。

  “进宫后你好生照顾自己,宫中的一切我会安排好。”

  “芳华明白。”

  于是两人一路无话,司马朗清的影子投射在宋芳华的身上,宋芳华便一直维持着那样的距离—她觉得就让她在最后好好抱抱他,哪怕只是一抹影子。

  流枫感到很是头疼,他从没有和年轻女子相处过,他是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身旁的上官涟。他承认上官涟很美,是他见过的除拂曦女装之外第二美的人,而他只是欣赏,没有丝毫亵渎之意,但这位美人在他的注视下没有丝毫娇羞,反而与他对视,似乎是在欣赏他的美色,这让他有些受不住。

  但最让流枫郁闷的便是,他自诩精通奇门遁甲,身为端木倾先生的弟子却无法走出这花阵,反而需要跟着上官涟才能一起出阵,这着实让他很是羞赧,而上官涟却是一脸理所当然,毫不在意。

  说来流枫这次终于得到许可让拂曦允许他一同出宫保护她,却只能在暗中保护,方才不久他注意到拂曦多看了上官涟几眼,便想要打探一下这上官涟,但如今的形势确实—嗯,没错,他的气势完全被上官涟压制住了,他不敢随意询问,更何况他是在不知该如何与年轻女子相处,所以从他么相遇到现在,他们愣是一个字也未曾交谈,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不像是要跟着她走,倒像是在保护她的姿态。

  “上官小姐何时到盛京了。”流枫终于鼓起一丝勇气跟上官涟寒暄。

  “前几天。”上官涟头也不回的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

  “上官小姐这次随上官家主前往盛京可是为了当今圣上?”

  “我是来当皇后的。”

  “······”

  “这么聒噪,怎么又不说了?”

  “我无话可说。”

  “你是不信么?”

  流枫并不回答,只是心想玄祯帝分明是个女人,怎么立后?这上官涟未免太过嚣张,以为皇后铁定出自上官家么?这可难说。

  “那我们便打个赌好了,若是我赢了,你必须为我做牛做马一年。”上官涟露出狡黠的笑,看得流枫心头一颤,怎么都觉得诡异。

  上官涟接着说:“反之,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怎么看都是你赚了,如何,敢不敢打这个赌,还是堂堂男子汉,只敢躲在女人身后,便是连个小小的赌也不敢打?”

  流枫明知这是激将法,却还是点头答应了—他是御前侍卫,若是她赢了,为他做牛做马一年,恐怕这事玄祯帝首先便不会恩准,如此也不算他耍赖了。

  上官涟便是雒山的涟裳。离了雒山来到上官家,成为上官家的嫡女来到盛京,一切都是新鲜的,把雒山拘着的性子完全放开了,他很喜欢逗弄这个纯良的男子—她知道他是拂曦的侍卫,名流枫。

  萧行远在山茶花阵中不由得苦笑,他向来不太懂这昱朝的阵法,上次与柳安破那灯阵,只能说是他误打误撞了,这花阵看上去并无章法可寻。

  不过且随意便好,或许最后便也出来也未可知。

  正随意走向一处,却没想到走入了桃花阵,他记得柳安,或许应该称柳寻倾便是入了阵,正想着,柳寻倾出现却在他身后,想要轻拍他的肩,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萧行远侧身躲开,柳寻倾扑空差点便一个趔趄向前扑去,而此时萧行远一把拉住她的手,一个回旋,柳寻倾便在萧行远的怀中,而萧行远此时才发现竟然是她,不由得惊诧,而柳寻倾看着他,不由得脸红,然后便起身站好。

  “你还记得我吗?萧兄。”

  “我知道。你是那日与我一同破灯阵的柳安。”萧行远看着一身女儿装的柳寻倾不觉莞尔,他们又相见了,果真是有缘再见了。

  “其实我叫柳寻倾,那日的柳安是化名。哥哥担心我的安全,让我每次出门以男装示人,并且用化名。但那日不曾坦诚相见是我的不是,那今日我们便重新认识一番可好?我叫柳寻倾,很高兴遇见你。”

  “在下萧行远,同幸。”萧行远明了,她那日如此做是情有可原,而他也并没有对她坦诚相见。

  “今日我们也像那日一样齐心协力出阵可好?”

  “甚好。”

  “那我们便一起走吧。”柳寻安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便相遇了,她甚至希望这阵不要那么快便走出去,一旦出了这阵,他们便不知何时能见了,但随即她又安慰自己,有缘便会再相见的,于是便跟上萧行远的步伐,与他并肩而行。

  林怀吟在桂花阵中迷了方向不知去往何处,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见前方有一男子在桂花枝下迎风独立,于是林怀吟便向前,方才知是清王玄远,而清王玄远也看见林怀吟。

  林怀吟不期遇上清王玄远,心下一惊便欲行礼。清王玄远却只是淡淡:“不必多礼,此处只有远安,并无清王。你是何人?”

  “小女子林怀吟。”

  “哦,可是林国公家的小姐?你兄长可是刑部侍郎林承书?”清王玄远在记得林怀吟便是此次是月桂花花神,看她的模样似乎也是迷失在这花阵之中了。

  “是。”

  “你可是在找出口?”

  “是。”

  “不必拘谨,顺其自然便好。”

  “远安可知如何出这花阵?”林怀吟虽是大家闺秀却是第一次与外男单独相处,便有些拘谨,何况还是有些神秘的清王,但他已经发话了便救这样顺其自然吧,大家闺秀的架子端多了,她也有些累了,他烦这繁文缛节,却不得逃脱,今日权且放肆一回,以后却未必有这机会了。

  “你且跟着我罢。”

  林怀吟跟在清王玄远身后。成王逼宫那日,她在宫中无意间见过清王,那是他身着亲王冕服,如今却是一身家常打扮,与寻常读书人无异,只是那一身清冷之气却依旧如故。

  清王是个极俊秀的男子,一如传闻所说。但也不是如传言一般生人勿近,虽然清冷,却并不冷漠,约莫如此罢。

  清凌郡主玄蕴自小便习读兵书,这阵法自是不在话下,不过她极爱这里的石榴花,如此美景她不舍得那么早离开,何况如果她太早出阵,一人在外只怕也是极无聊,于是就在这阵中随意游荡,愈发觉得这石榴花便是世间最美的花,而这阵法也及其精妙,便接着研究这阵法来了。

  无意间便走入另一阵法,而那一阵法之中却是另一番天地,于是她愈发觉得这阵法当真有趣,若是能将其中的玄机运用到兵法之中,当真是及其玄妙的。

  林承书在一旁看见的便是清凌郡主对着她身旁的花左看看右瞧瞧,啧啧称奇,饶有趣味。他自小便听说过昱朝第一女将军陈靖安的故事,当年曾立志成为一位少年将军,如今却是成了文臣,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对将军的崇拜之情,而且他曾听说这清凌郡主自小便由陈靖安教导,熟读兵法阵法,曾将明王府的婢女训练成一支女子军。清凌郡主与当年的陈靖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陈靖安甚至曾说清凌郡主必将远胜于她,对于这清凌郡主,他着实有些好奇。

  “郡主可是在研究这其中的阵法?”

  “原来是刑部侍郎林大人,久仰久仰。”清凌郡主玄蕴便向抱拳行了一个军中之礼。

  林承书知道他起了一个坏头,不该对她称郡主,然而他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便脱口而出“郡主”二字,现在却是要如何?

  “我曾研习过阵法,却看不透这花阵,郡主可曾找到破解之法?”

  “这阵我能走出,却不能设出,这等玄妙的阵法如若能用在行军打仗之中,一定大有裨益。”

  “我机缘巧合之中得到一些精妙的阵法,以及一些失佚的兵法书,对于我这等无法上场杀敌的文臣来说,置于书架之上倒是暴殄天物了,如若郡主喜欢,改日我可送到府上。”

  玄蕴在家时便时常布阵,家中关于阵法的书均被习读完。听林承书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趣,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况且无功不受禄。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莽撞,林承书便继续道:“我自幼孺慕昱朝第一女将军的风采,但此生只怕无缘疆场。郡主将来继承陈靖安将军的衣钵,也算是能圆我儿时的一个将军梦。”

  玄蕴只是道:“既是梦想便只能由自己完成,寄托在别人身上又是何意?林大人如今虽为文臣,但那又何妨?只要你心中有将军梦,肯为之奋斗,何妨梦想实现不了。林大人不要一直沉溺于梦境之中,努力去做便好。”

  林承书有些动容,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做成的,但他也知道不努力去做的话只能一事无成。但这话他不会对玄蕴说。

  “郡主的意思我明白,既然如此,郡主便可来林府找我借书。我觉得那书要在郡主手中方能发挥出它原本的价值,以我现在的能力,那些书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高深。”

  “那就多谢林大人了。”

  岑霖依在杏花阵中很不幸地扭伤了脚,此时身侧空一人,她不知如何是好,便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规范了,正欲开口求救便见一男子正朝她走来。

  “岑小姐,可是扭伤了脚?能否站起来?”来人正是端木甄,适才他看见一女子坐于杏花之间,仿佛杏花仙子,走近一看,方知是左相岑瑾千金,看那行状便知是崴到脚了。

  “端木大人安好。小女子不慎扭伤了脚,如今怕是走不了路,还望大人帮忙。”岑霖依曾见过这位翰林学士,一日他去往坐相府与父亲商量政事,她因母亲之事失了分寸急忙去找父亲,正撞见他们密谈,若不是他的求情,那时只怕父亲便要将一切又怪罪到母亲身上,所以她对他很是感激,也便记住了他,没想到今日居然能在这里遇上他,虽然这情景有几分尴尬。

  “我方才在这阵中迷了方向,如今却是寻不到回去的路了。这阵法稀奇,喊人怕是无用。不若我带着你一同寻着路出去,如此也有个照应。”

  “那便只能这样了。”

  端木甄道了句“冒犯了”,便将其鞋袜褪去,发现这脚扭伤得厉害,伤了筋骨,便道“岑小姐,你这脚伤似乎颇为严重,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只能事急从权,便由我搀扶着你出了这花阵罢,失礼之处还望你多多海涵。”

  岑霖依点头,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端木甄搀扶起岑霖依,岑霖依却是咬着牙站了起来,在端木甄的搀扶下小心地迈了一步,却因疼痛难忍一把倒在了端木甄怀中,有一丝尴尬,脸上红晕显现。

  “冒昧之处还望大人多多海涵。”

  岑霖依却没有想到端木甄顺势蹲了下来,“如今这情况,只能让我背着你离开了。你这脚伤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耽搁,必须尽快。”

  岑霖依却是十分讶异,但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于是便咬咬唇,顺势趴在了端木甄的背上,不期一股踏实安全之感--他的背很宽厚,让人觉得信赖,想一直依靠。

  端木甄闻着淡淡的杏花香,感受着背上女子有些快速的心跳,迈着稳妥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继续阅读:第24章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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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引之雒山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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