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凉云瞪着小樱,最后看了眼寝宫,怒气地甩了甩手道:“算你狠。”
虽然她任性,但是她也知道,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根本无权利对这里的宫女怎么样,她顶多是个外人,就算现在,她也不敢对小樱怎么样,只能将气往肚子里吞。
小樱看着离开的凉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就抵挡不住了,现在对付这个异国公主都如此困难,如果是其他人来了呢?在这一刻,小樱很庆幸她的娘娘不像其他嫔妃一样喜欢拉帮结派,不然,在这一刻该有多少嫔妃上面拜访。
而在这一刻,小樱最为难的是如何阻挡秦王。
想想那场面,小樱就眉头紧皱,害怕不已。
阻挡了凉云的小樱走进寝宫,从桌面上拿起茶便喝了一大口,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尾,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才回来。”
躺在床上的红色听此,坐起来,然后看着小樱道:“现在才第一天,你就快熬不住了,接下来该怎么熬。”
“谁说我熬不住,我熬的住。”小樱信誓旦旦道。
而红色则看着小樱,眼里不知闪烁着神魔,最后她张开问:“王是不是很宠主子。”
“当然了,在这深宫中,就属娘娘最受宠,但也是最受人妒忌的,唉。如果太后也喜欢娘娘该多好。”小樱刚开始说的很自豪,后面就变成了叹息。
而红色眸光一闪,问:“那王平时是什么时候来寝宫。”
“你问这个干嘛?”小樱看着红色眼里的期待,不明所以。
或许是发现自已或许激动,红色收敛神情,然后说:“不是为了装主子装的更像,有个准备。”
“哦,这样啊,我猜测,今天王肯定会来看娘娘。”小樱道。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红色问。
“因为王要来替娘娘上药。”说到上药的事情,小樱一惊说:“是啊,娘娘是受伤了,王要来上药,可是你没受伤,这不是要穿帮?”
小樱着急不已。
“主子受伤了?”红色愣了一下问。
小樱点头,然后有些急躁地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如何般。
而红色也皱了皱眉头,然后说:“主子受伤多久了,伤度如何?恢复的如何,你应该都知道吧。”
小樱点头说:“已经快好的差不多了,王给的药很有效果。”
“那就阻止王上药好了,就说伤口好的差不多,不需要他上药,我自已就行了。”红色道。
“这样行吗?”小樱有些担忧。
“放心好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总不会出事的。”红色安慰小樱道。
而小樱看着红色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真的放心不少。
事情正如小樱所料,下午的时候,南宫冥真的来了,不过同样被小樱挡在门外,说实话,小樱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如此做,她的连抬头都不敢,只是低着头,而且心跳加速,差点她就临阵脱逃,但一想到她的娘娘,她就强忍着头皮说:“王,请恕罪,娘娘现在正在休息,不便打扰。”
南宫冥皱了皱眉头,然后说:“今天怎么那么早?”
“娘娘有些身体不适,所以……”小樱将想了无数遍的话说出口,但是,心里还是很毛,都不敢看南宫冥。
”身体不适?本王是看你娘娘不想见本王吧?”南宫冥冷哼一声,周身散发着帝王的威仪。
他自然能想到,昨晚他睡在如云殿的事情估计整个皇宫都传遍了,而凉柒也是知道了,估计是生他的气,不想叫他吧。
可是不是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相信他吗?
“王,请恕罪,不是王想的那样,娘娘是真的不舒服。”小樱吓得突然跪在地上,然后低着头谢罪。
而南宫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樱,冷哼一声:“你倒是挺忠心的。”
小樱没有回答,而是跪在南宫冥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寝宫的房门被打开,音色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外套,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她就像有气无力。
红色看着门外的南宫冥,看着那张熟悉的五官,失神片刻,但是很快,便咳嗽起来。
而南宫冥看着脸色不对劲的红色,眉头一皱,难道真的是病了?
而小樱也皱紧了眉头,这红色干嘛出来,不是说好了她拦住王,而她只要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好了,现在这是闹哪样?
尽管小樱不解,但是也不敢做出任何不对劲的行为,现在她们做的事情可是欺君大事,被发现了,不仅她们掉脑袋,就连她的娘娘都脱不了干系。
“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出来吹风。”南宫冥走到红色的面前,然后扶着红色进了屋子。
而红色看着眼前的男人,记忆似乎回来了七岁那一年。
那一年的元宵节很热闹,四周五彩灯笼高挂,街道上都是卖东西的小铺子,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人。
那时候的她还是官家千金,那时候,她的父亲还是朝中大臣,而她,过着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的生活。
那时候,她很贪玩,在元宵之夜,一个人偷偷的溜出了府,去大街上看热闹,那时候,烟火在天地中开出灿烂的花朵。
街头的游戏看的她目接不暇,她被人群挤来挤去,感受着民间最简单的快乐。
但是,在人群为范的地方,她被人推倒在地,脚和手都摩擦出了血,而她的手不小心被人踩到了,她痛苦的哭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会在这人群中死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小男孩扶起了她。
那时候,她似乎看到了神仙,一个就她以火海的神仙。
她问他,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住哪里,然后将她送回了家。
回到家后,府里的人都惊的跪下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秦国的五王子。
那时候的他,很冷,不喜欢说话,只是将她送回府以后,便不再多言。
而她也在那之后便不再见过他,但是,她的心里却住着这么一个人,在后来的后来,她一直从父亲口中得知他的消息,知道他被他父王惩罚了,她心里难过,知道他病了,她担忧。
或许是他的父亲知道了她的心里有她,便对她说:“女儿,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他不可以。”
她问为什么。
当时他的父亲的回答是,他太过于无情残忍,你的喜欢,准定是场悲剧,父亲不忍心啊。
她不同意父亲的想法,他是她的神。
她依旧过着她的千金生活,但是她的父亲不带她参加任何官宴,而她也见不到他。
直到后来,父亲过世,府中败落,她沦为红尘女子,她以为她与他的缘分就在七岁哪年开始,也在那一年结束,但是,后来,她又遇见了他,不同的是,他已经贵为帝王,而她成了红尘女子,他的心里有了她的主子。
而现在,她是离得他如此近。
如果,她真的是他心中的女子该有多好。
小樱看着进房的两人,心里充满着疑问,但是她并没有多想,而是随后跟了进去,她怕出事。
但是,她刚踏进寝宫,南宫冥便说:“你先出去。”
这一刻,就算小樱再不愿意也不得不退出去。
出去之前,她看了眼红色,而红色看了眼小樱后,便移开了目光,然后低头靠在南宫冥的身上。
而小樱看此,不由得咳嗽一声之后才离开,而红色也在这声咳嗽里才真正地回神过来。
对于眼前女子突然的温和,不冷不刁难,南宫冥权当以为是她真的是病晕了头。
也是,前几天伤的那么深,还被打入了天牢,现在落下一些病根也是正常,毕竟,眼前的女子也是正常的人。
南宫冥扶着红色躺下,然后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说:“凉柒,昨晚本王在如云殿过夜是有原因的,希望你能相信本王,你要的生活在不久的将来,本王一定会给你。”
南宫冥的表情一脸认真。
而红色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如此深情的表情,她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果七岁哪年之后他们有联系,如果,他爱上她该多好,如果她只是红色,而不是主子的代替品该有多好。
但是,这些也只是如果。
“怎么了?”南宫冥看着眼前的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由的勾唇一笑,顿时,红色的心疙瘩一声,她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七岁哪年的相遇。他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表情,而如今,她却见到了他的笑。
“没什么,只是头有点晕。“红色被南宫冥一问,不由得摸起了额头,然后一副我想休息的样子。
“那本王为你上药,等一下好好休息。”南宫冥说完便要解红色的衣服,红色一愣,然后将被子盖在上面,紧紧地抓住,说:“不用了,我很累,想要休息。”
南宫冥看着眼前女子的举动,想着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不上药也没什么妨碍,便说:“既然累了,就刚好休息。”
“那王,您呢?”红色一愣,然后看着南宫冥问。
“本王等你睡着了再离开。”南宫冥道。
而红色看着南宫冥,然后点了点头,便闭上了双眸。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冥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头微微一皱,但什么也没说,便起身离开。
而南宫冥一走,红色便睁开了双眸,脑子里满是南宫冥的影子。
十六年了,他在她心里依旧如此清晰,第一眼,她还是认出了他。
原来,已经过去十六年了。
而这个时候,小樱打开了房门,然后看着床上的红色道:“不用装了,王已经走远了。”
红色坐起来,看着小樱,说:“王很喜欢主子。”
这是她从他的眼中看到的。
小樱点头说:“是。”
“那,主子爱他吗?”红色的手紧紧地抓着床缘,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小樱对于红色的话只是摇了摇头说:“这是主子的事,我们不便猜测。”
红色低下了头,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皇宫内,小樱和红色配合着隐瞒一切,而宫外的凉柒,却快马加鞭地往鞍山而去,独自一人。
凉柒已经不记得换了几匹马,路上,她也不曾怎么休息,她只想尽完成任务,然后救凉毅。
鞍山,是在秦国的最偏处,那里是一片山林,树木繁多,而山林外是一个小村庄,而那疯姑就在小村庄内。
疯姑在小村庄内似乎很出名,出名的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她自从来了这里就露过两次面,一次是刚来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她的小徒儿生病的时候。
她的足不出户,让村里所有人觉得奇怪。
但是那个小徒儿在这小村庄内人缘不错,她的嘴也很甜,见谁就笑着问好,一来二去,他们也不说那疯姑的什么,或许人家身体不便,不适合出来也说不定。
凉柒赶你五天的路程,然后来到的这个小村庄,现在这个小村庄的一户农家住了一晚,还吃了几个小菜,顺便打听到了疯姑的住处。
次日的一大早,凉柒便留下了一些碎银子,然后往疯姑的住处而去。
疯姑住在这个小村庄的半山腰上。等凉柒来到疯姑的住处时,已经到了中午。
疯姑的住处是一个简单的茅草屋,有两件房间,在房间外还搭建了一个煮饭的厨房,而这个时候,厨房的上方升起了缕缕炊烟,而厨房内有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正在烧火做饭。
凉柒推门进入,看着哪个小姑娘,而哪个小姑娘也看着突然出现的凉柒,有些疑惑问:“姑娘,你找谁?”
凉柒看着这个穿着朴素,却有着一双明亮的双眸的姑娘说:“请问这是疯姑的住处吗?”
“你找我师傅?有什么事情吗?”小姑娘有些警惕地问。
她和她的师傅呆在这里十七年了,从来没有人来找过,除了一个老头。
“我想见一下你的师傅。”凉柒尽量让自已的说话温和一些,免得吓坏了眼前的姑娘。
“我师傅向来不见客,你回去吧。”小姑娘说完,便又忙起煮饭的事情,不再看凉柒:
而凉柒的目光却在四处打量,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个房间内,如果没猜错,那个房间应该是熟悉疯姑的的,看起来就像主房。
凉柒看着忙碌的小姑娘,然后往那房间靠近,只是还没有靠近,那个本来在烧火的小姑娘突然挡在凉柒面前,一脸不高兴说:“姑娘,你还是请回吧。”
“既然来了,见不到疯姑,我是不会回去的。”说完,凉柒便拍来那小姑娘的手,而那小姑娘拿着大勺子便向凉柒打来,而凉柒微微偏过身子,然后使出银针,不过几枚银针都被那大勺子一挡,全往那房子便的木头上插去。
凉柒的眼神一暗,看来还是小练家子。
凉柒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招招毙命,不再是为了好看,不过一会儿,那小姑娘便被凉柒打的退后好几步,然后看着凉柒道:“这什么功夫,这么狠毒。”
凉柒看着一脸警惕的小姑娘,听着她的话,她勾唇一笑说:“自然是杀人的功夫,现在该让我进去了吧。”
“不行。”听凉柒说要进去,那小姑娘又马上上前攻打起来,而凉柒再次与她交锋在一起,虽然小姑娘的功夫也不错,但是似乎缺少杀招,更多的是中看不中用,而凉柒的看起来简单无常,但是每一招都暗含着杀招,最后凉柒一手制住了小姑娘,将她的手背靠在她的背后,然后说:“认输吗?”
那小姑娘挣扎一下,挣扎不开凉柒的手,只能闷哼一声。
而凉柒看着不服气的小姑娘,没有说什么,而是对着房内的人喊说:“在下凉柒,求见疯姑。”
这次,凉柒觉得自已挺有礼貌的,这世间还没有人能让她如此低声下去有礼貌地说话,但是为了凉毅,她什么都愿意做。
而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凉柒皱了皱眉头,难道是里面没人。
但是一想,不对,应该是有人,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
“疯姑,在下有一事相求,这关乎到一个人的性命,麻烦你出来一下。”凉柒再次喊,但是,这次似乎依旧没有什么效果,依旧静悄悄的,凉柒看着被她制止住的小姑娘,眸光一闪,然后手中突然多了三枚银针,道:“再不出,就别怪我凉柒不客气了,你的小徒儿可是在我手中。”
“你放开我,师傅是不会出来的,你别费心机了。”小姑娘怒道
“是吗?那就看看是她狠,还是我凉柒狠。”说完,凉柒便要将银针插入小姑娘的身子,而也就在这一刻,房门开了,里面穿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苍老沙哑。
“你进来吧。”
凉柒看着打开的门。然后放开小姑娘说:“得罪了。”
然后便往房内而去。
刚走进房的凉柒便看见一个女子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凉柒看不清楚那人的容貌,不过,头发全是白的,如同白雪般,长长的头发自然的披散在肩上,没有任何打理,而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素色衣服。
凉柒看着她,然后说:“打扰了。只是凉柒有事相求,不得不来。”
女子的手放在轮椅上,并没有回头,而是被对着凉柒说:“说吧,何事?”
凉柒见她也不是多话之人,便也直入正题说:“希望你能见毒圣一面。”
喀嚓一声,那女人的手突然在轮椅上紧握,轮椅都发出了声音,似乎隐忍着什么。
“你回去吧,告诉他,我是不会叫他的。”她的声音带着沙哑,似乎含着某种恨意,但是又不纯是恨意,好像还有其他情感。
凉柒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些落寞,但是,她既然来了,就不会毫无收获地离开。
“你不见也得见。”凉柒强硬道
如果她不见,她可以强制她见,她凉柒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呵呵,好大的口气。”疯姑有些怒意地道。
她转着轮椅回过了身,她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而另外半张脸可以清楚的看到皱纹,她的年纪,不过是五十岁左右。
她的眼睛带着怒意。
疯姑看着眼前的女子,长得不错,骨骼也是出奇,怪不得可以打败她的徒儿。
“你与毒圣什么关系?”疯姑看着凉柒问。
她想不到他为何找如此女子来跟她说这些话,这十几年年来,他找过她无数次,而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她与他相见不如不见的好。
“交易关系。”凉柒勾唇道。
“交易?”疯姑打量着凉柒,冷哼一声。
“没错,所以,你必须见他。”凉柒看着疯姑,眼里带着凉意。
“你觉得你能说的动我?”疯姑问。
“不,我不打算说,我只需要强。”
“呵呵。”疯姑笑了起来,似乎在笑凉柒的自不量力。
“你与毒圣的恩恩怨怨我不管,我只要得到我要的就好。”凉柒摸着手腕中的镯子,然后又说:“如果你不想你徒儿出事。”
“他这次倒是请了个倔犟的丫头。”疯姑看着凉柒的眼神道。
“你是见,还是强。”凉柒盯着疯姑的眼睛看。
“摆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十几年了,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你让他过来吧。”最终疯姑突然大转弯,满脸愁容,并叹了一口气。
而凉柒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看戏从她身上看到很多寂寞痛苦。
或许。她一直想要放下只是放不下。
得到了凉柒想要的,凉柒便要出门,但是却被疯姑留下了,她说:“坐下来聊聊天吧,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聊天了,都快忘记自已能讲话了。”
凉柒的脚一顿。然后转身坐在疯姑的身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女人,说:“你这是何苦。”
明明是正常的女人,却要将自已困在这个房子里。一困就是十几年,凉柒实在是难以理解,如果是她,她可是做不来。
“何苦,是啊,何苦。”疯姑叹了口气,然后有些落寞。
就在这一刻,突然一阵风从窗外吹入,吹起了疯姑那半边脸的头发,顿时,那本来应该洁白的脸,却有个刀伤。从眼角到耳朵下边,虽然已经结疤了,但是依旧明显的难看,像蜈蚣一样恐怖,可想,当初是被伤的有多深。
凉柒看着那恐怖的伤疤,不由得一愣,然后问:“你的脸……”
疯姑摸着半张脸,然后低下了头,有些激动地说:“不要看。”
凉柒看着疯姑激动的表情,不由地皱眉说:“我不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疯姑终于恢复了平静,然后抬起头说:“你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凉柒看着疯姑,看着她的双眸,从那里看到了太多的痛苦,或许,在这一刻,她需要的是个倾听者。
凉柒点头。
这一刻,凉柒觉得自已够善良的,就当是为了报答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