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的不是我,经历了仟凰的事,银妙儿想了好多,若有一天仟凤真的醒来,她一定会回来找主人的,到时,自己应该置于何地,恐怕到时灵山都容不下自己吧。他是宠自己,可自己却不敢妄自拿自己与仟凤仙子作比较,她害怕现在自己会习惯他的好,到时会舍不得离开。既然找到了有缘人,那就走下去吧,这样以后等仟凤苏醒,他就不会为此纠结,又或是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离开,只是为了不想成为他的累赘,灵山,本就是他和仟凤家。
“我不能回去,姐姐,我去找容梓君了。”
银妙儿说完,不等萧珊儿回答,就跑出了房间,那句话,是她在心中挣扎了好久才吐出来的。泪水打湿了眼眶,直到容梓君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妙儿,你怎么了?”
银妙儿突然扑到容梓君怀里,让他不知所措,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衣服。然后,容梓君忙惊慌解释:
“妙儿,你别哭,对不起,我不该逼你,你既不愿伤人,我保证不再强迫你……”
“容梓君,我想他。”
银妙儿突然打断他的话,让容梓君一愣,然后喃喃问出:
“谁?”
“我,我只是想家了,你有没生我的气?”银妙儿敷衍道,可是演技太烂。
“怎,怎么会?”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容梓君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刚刚话绝不是凭空而出的。而此时的银妙儿,心里犹如一团麻般,乱的不行。
……
“不要赶我走……”
梦中的赤流丹痛苦的说着,眼角的晶莹想要落下。
那年,她七岁。
“阿丑,呵呵,身为赤家人,你有什么资格存在在这里。”
贵妇满脸鄙夷的说着,周围的人脸上也尽是嘲讽的姿态。年仅七岁的赤阿丑被淡薄的丢在雪地里,赤家门外,那是赤家老爷,也就是赤阿丑的爹死后的三天。
“大娘……”
“住口,谁准你这样喊我,从今天起,你与赤家再无瓜葛。”
“不要,大娘,不要赶我走,阿丑会听话的。”
可怜的阿丑拽住赤家大夫人的衣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苦求,却被她满脸嫌弃的再次丢开,然后,恶狠狠的逐字说道:
“你的存在只会为赤家抹黑,懂不懂?”
听到大夫人的话,赤阿丑跌到在寒风中,她自知自己长的不讨喜,可无论怎样,自己毕竟是赤家人,没想到会因貌丑而被赶出家门。活了七年,被人嘲笑了七年,那一刻,她才真正的开始恨。赤阿丑颤巍巍的站起瘦小的身子,然后狠狠的看了大夫人一眼,那一眼,她深深的将她印在了脑海。最后,她向远处走去,至于去哪,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晓,那里从此与自己再无关系。是,一切都是因为她丑,因为她脸上那块让人恶心的赤斑。那一刻,赤阿丑倔强的咬住嘴唇,不让泪水落下。
赤阿丑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她只知道,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便是她人生最温暖的时刻。
“醒了,感觉怎样?”
听到温稳如玉的声音,赤阿丑看向说话人。那时的他一袭玄色衣衫,乌黑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身后,可能是因为跋山涉水奔波的缘故,他的脸上有丝疲惫之意。让纤细高挑的身材在玄色的绸衣下越显得有些单薄。赤阿丑仔细的盯着他,他狭长的凤眼不带任何感情,即便出口是关心的话语,可依旧让人感觉不到温度。可他又偏偏生了个秀气直挺的鼻子和一张性感的薄唇,让人怎么看着都是无情。
这是陌迟暮给赤阿丑的第一印象,那一年他十七岁,她七岁。
因为门派的掌门人突然病故,身为掌门的独子,他被连夜从深山中召回主持大局。赤阿丑是他在赶回的路上顺便救下的。那段时间,他照顾她成长,而她看着他成长。因为他的年幼,若想继承掌门之位,自然困难重重,他不想父亲的基业就此易主,她看着他没日没夜的习武,直到打败门派中所有不服的人。
继承掌门时,他正直弱冠之年,那年,她十岁,他收她为徒,她唤他师父。
……
“师父。”
“嗯。”
“你会娶妻吗?”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身边的小丫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可她依旧抬起明澈的双眸望着他,等待他的答案。经历了那么多,他比同龄人成熟的很多,可就是那一年她喜欢上了他,或许,那时他不知
“小丫头。”
陌迟暮并未将那个小姑娘的话当回事,轻笑的说句,然后自顾离开。他也就在赤阿丑面前会露出笑脸,整个门派中,也只有赤阿丑最不畏他的冷漠,甘之如饴的做他的小跟班。赤阿丑看着他离去忙跟上,然后说道:
“师父,你别成亲。”
“为何?”
“你要等阿丑长大。”
他听完她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这一切仿佛是个插曲,他们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起,直到赤流丹十五岁。
……
“师父,师父。”
赤阿丑远远的看着陌迟暮喊出来。
“怎么了?”
“我长大了。”
时隔五年,她满怀欣喜的提醒着,可他却微皱着眉头打量着她,不明所以。那一天她及笄。
“今天我十五岁了。”
“若你想嫁人,我即刻送你下山。”
原来他懂。
“不,我不想下山,我十岁那年和你说好的,你会等我长大。”
“没完成心愿,我不会成家。”陌迟暮说完,自顾转身离开,然后又侧身说了句:
“记住本分,你只是我的徒弟,若不懂,你便下山去吧!”
那时的阿丑,本处于花信年龄,对爱情有着美好的向往,她以为自己追逐他,他没有赶自己走,没有厌自己,是不在乎她脸上触目惊心的赤斑。她以为他和别人会不一样,不会那么注重外貌,她以为等了那么久,他是在等自己,原来,这五年来,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
后来,赤阿丑变得很乖,她不再活泼,仿佛有点自闭。她坚持了那么久,是因为他是她最坚固的后盾,现在连他也抛弃了自己。没过多久,陌迟暮出游了,因为江湖上的事,他带了一个弟子,那个人却不是她。那一天,她独自一人在山上吹了一夜风。
“阿丑。”
“你是谁?”
“琉宵阁阁主玉西子。”
也就是那段时间,玉西子找到了赤阿丑,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
……
“我的脸,是大夫人毁的?”
赤阿丑听到玉西子的话,将修长纤细的手附在脸上。是的,她只是貌丑而已。若比肌肤,身材,她不逊派中的任一女子。什么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这些用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原来,她也可以那么美。想来也是,赤家人个个美貌绝伦,她娘亲又是琉胥阁的阁主,自己又怎么会生成这个模样,原来这一切全都是那个把自己赶出家门的女人所为。
“对,她不仅毁了你的脸,害死了你的娘亲,还把你赶出了家门。”
“不,我要报仇,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赤阿丑怒吼出,她恨,她原本已经放弃了被赶之辱。可如今,因为那个女人,害的自己从小失去娘亲的疼爱,害的自己因为貌丑,连亲生父亲都不愿多看一眼,害的自己被赶出家门,连养育自己这么多年师父,自己既敬又爱的师父也厌了自己。
“那本座先帮你恢复了容貌。”
“你,你是说,我还可以恢复容貌?”赤阿丑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眸问出。
“那是自然,琉胥阁以美著称,这个本事本座还是有的。”
“好,我要恢复容貌。”
“阿丑,万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懂?”玉西子朱唇轻启,语言没有任何温度。
“什,什么代价?”
“你可想报仇?”
“想,我与那个人不共戴天。”赤阿丑语言发狠说出。
“好,那个办法,即可恢复你的容貌,又能提高你的修为。”
“当真?”
“自然当真。”
“既然,万事都是有代价的,那这个代价自然不小吧!”赤阿丑喃喃问出。
“这需要你练得是邪功,每月都需要你吸食男人的精气。”
“什么?”
玉西子轻言说出,赤阿丑却为之大震。
“确实如此。”
“这根本就是妖物所为。”
“所以才说这是邪功啊。”
“不,我不能做,师父知道定然不许的。”
“其实,我来找你的目的还有就是让你回去接替琉胥阁。”玉西子随意的摆弄了一下精致的指甲说出。
“找我,为什么?”
“琉胥阁不传位于外人,我没子嗣,如今只能找你了。”
“可你不是阁主吗?”
“我大限将至,必须有人接位,不然就只能易主了。”
“什,什么意思,你……”赤阿丑惊讶说出。
“哦,忘了告诉你,练了邪功的人,最多只能再活二十年。”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练?”
“不然,你以为我能有什么能力守住琉胥阁。”
尽管事已至此,玉西子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丝毫不畏惧生命的威胁。轻松说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了赤阿丑。
“这是什么?”
“秘籍。”
赤阿丑看到书的封面上有一个大大的狂草“邪”。
“我不练。”
赤阿丑看到就把书还给了玉西子,可她并未接住。
“拿着吧,没事你就练练,大不了不吸人精气好了,反正益大于弊。实在不行就当强身健体了,再说,这本就是你娘亲的东西。”
“哦。”
“我走了。”
“嗯。”
“对了,你娘亲给你取得有名字,不丑,唤作赤流丹。”
玉西子在走的时候,用背影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