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完安后,奉安太后命几位妃子先行回去,青城温婉应下,目送几位妃子离去。
自从青城发现太后的心思后,太后自然也感觉到青城对她的态度变化,不动声色的两人就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方式,客气的仿佛陌生人,然而其中却又掺杂些诡异。
太后拿过李嬷嬷手中的貂绒扇,一下一下的扇着,白皙的脸上拂过洁白的绒毛,太后舒服的眯眯眼,“皇后,听说昨日在莫离姑娘房中看见了皇上年少时的画像?”一贯柔和的声音里居然夹杂着一丝凌厉。
青城想起后来澜静告诉自己的,“奉安太后在宫内一直以温和著称,她就像平常的母亲一样,对陛下极好,陛下小时候与太后关系还是很好的,可自从兰贵妃嫁入宫中之后,陛下和太后的关系就日渐恶化,越来越差了。娘娘若是不注意,或许只会以为是陛下的性格使然,其实吧,陛下只不过在无视太后罢了。”
“是呢,太后,青城也很惊讶居然会在莫离姑娘那看到陛下的画像,不过,刚开始的时候青城还真是没有认出来呢。”口胡!
“呵呵……”似是想起了什么,太后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温柔,不过也就是一瞬,“皇后没见过皇上小时候的样子,没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此时,太后身边的李嬷嬷笑道:“娘娘不如请皇后娘娘去内殿看看陛下小时候的画像?”李嬷嬷是奉安太后的陪嫁丫鬟,跟在奉安太后身边也有三十多年了,这默契可谓非常。太后自然欣然允之。
至此,青城撇撇嘴,只好点头答应,走的时候,向澜静打了个摆手,让她带着几位宫人先回未央宫,只留千叶千与两人,太后娘娘的内殿,可留不得这么多人啊,青城默默地跟在奉安太后左侧后两步,满脸的欣喜。
一进内殿,青城就觉得自己错估了这位太后的能力。内殿与外殿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外殿简单大气,主以金色和朱色为主,透着严谨和端庄;内殿同样是一朱色和红色为主,然而整个气势完全不一样,处处摆放的玩物珍贵精致,却形成了一条条诡异的路线,这是阵法!
奉安太后一回头就发现青城看着架子上的玩物,心中一惊,“皇后可是喜欢哪个?”
“太后说笑了,青城怎敢拿太后的宝贝。”青城笑笑,当做没有看见太后眼中的肃杀。“不过,太后这里还真的是宝贝繁多啊。”却也在惊讶与太后的机敏。
“这些东西都是先帝赐给哀家的,留着也只是个念想,睹物相思罢了。”奉安太后笑了笑,却让人感到一丝悲凉。
架子上的玩物的确是有些旧了,看得出来经常把玩的,才会变得光润透亮,奉安太后不加掩盖的表露出思念,却又不像是久居深宫的人了。
内殿梳妆台边,画筒里放有几十幅画卷,青城咂舌,这些不会全是凌轩胤的画像吧。
“李儿,拿出来吧。”李儿是李嬷嬷年轻时的名字。
“是。”李嬷嬷应道,转身从画筒里拿出一幅,在桌上摊开,随即有一幅幅的打开,是凌轩胤从小到大的画像,从稚嫩到成熟,从懵懂到深沉,但其中一幅里,他穿着绣有金丝蠎的袍子,眼里透着冷漠,小小年纪就已经初现帝王之气势。
然而这幅画里的模样和莫离画的一模一样,除了衣着,可是青城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莫离画的已被处理,太后怕是并不知晓画的如何,“太后真是有心了。”
“皇上从小到大,每长一岁,哀家就会差人为皇上画一幅,如今也有二十幅了。”太后转身,在贵妃榻上躺下,“你把这些都拿去吧,哀家……已经不需要了。”
为什么?青城心里不明白,隐隐觉得这是个陷阱。却在太后坚定的眼神里和不想多说的眼神中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让候在殿外的千叶千与拿着已经卷好的画卷,回了未央宫。
接下来的几日,青城总是在凌轩胤上朝的时候看这些画像,心里的那些不安越来越清晰。虽然澜静安慰青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那股不安却如何也消失不了。
御书房内——
凌轩胤满脸冰霜,手里的信件几乎被捏成了碎片,这是在威胁他么,“影。”
“属下在!”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
“安插几个暗卫到丞相府和尚书左丞府里,还有……”
影领命后便消失在御书房内,书房恢复一片寂静,似乎从未有人来过。凌轩胤忽然想起青城,不禁皱了皱眉头,太后留见青城了。
当初兰贵妃一事发生后,太后与凌轩胤的关系算是直接僵化,太后也许久不再干预凌轩胤的事情,如今是忍不住了吗?青儿大概也知道了沈沐兰的事情了,现在也该好好跟她说当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