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悠闲的日子的确没有多久,无论是青城还是凌轩胤,都会因此而繁忙起来。
云城发生了疫病,此次疫病扩散十分迅速,从发现到上报不过短短十一日,整个云城便都感染了疫病。云城人仿佛一夜之间便处于在水深火热之中,想要逃离,却突破不了官兵的阻拦,整个云城似乎成了一座人人嫌弃的死城。
凌轩胤一接到消息,就立即召开会议,商讨抑制疫病的方法,并且张贴告示,寻找自愿前去云城医治的大夫。不过显然,效果并不好,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御书房内气氛十分压抑,而这气势的源头便是来源于主位上的男人。凌轩胤浑身散发着冷气,看着文案上上奏的奏折,一个个都只推脱,无人敢去云城,凌轩胤一扫文案上的奏折,“来人,给朕准备行李马匹,明日朕亲自去云城!”
皇上要亲自去云城,这可吓坏了御书房内的一群大官,一个个跪地大呼:“陛下万万不可。”
“哦?朕不去,你们去?”凌厉的眼神扫过跪趴在地上的官员们,官员们如芒在背,生怕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视线停止在一个微胖的身影上,“林大学士?”
林埭浑身一颤,哭丧着脸,“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个文官,对于疫病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还望陛下三思。”
“陈大人?”
“陛下请三思,微臣身体羸弱……怕是还未到云城,便就支撑不住了,若是耽误了疫情便是大事了。”老头子佯装镇定道。
“韩统领?”
“……陛下,微臣……”
“够了,你们一个个都推三阻四,都不肯去,朕替你们去!谁若阻拦,便一起去。”韩通话未说完,便被凌轩胤打断。
官员们都被凌轩胤的火气给镇住,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凌轩胤冷哼,不再看地上的一群饭桶。
这时,御书房门被推开,青城缓缓踏入,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坚定的看着他,“我去。”
“不行。”想都不想,凌轩胤直接否决。
青城不恼,像是知晓凌轩胤会拒绝,依旧缓缓走到凌轩胤身边,“你知道的,在这里,最适合去的人,只有我。”
没错,她是神医弟子,医术无双,她去云城,会救下无数百姓,可是,万一……他不敢想象。
凌轩胤看着青城坚定的眼神,想要否决的话语顿在唇边,沉寂下来,青城也不着急,依旧淡淡的笑着,却又自信非凡,她在等,等他同意。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官员们却更加瑟瑟发抖,这样的陛下越加可怕了。
良久,凌轩胤抬头,看向青城的眼睛里一片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青城颔首,“好。”她知道,这是他的底限。而且,她相信,她可以护住他,更何况,师傅也在。
于是,当晚,凌轩胤边将凌墨寒召回宫里,暂管朝廷,第二天一早,便和青城,莫云殇快马加鞭前往云城。
三日后,他们到达云城边界,青城拿出准备好的药包和经过药熏的口罩,交给叶翔,让叶翔发给每一个人,将口罩药包带在身上,可以隔绝一些疫病的传染。
之后,他们看着被重重围住的云城,不免一阵心惊,尽管做好了准备,却也被这凄凉的情景震惊不已。
云城内,四处皆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幡布随风飘荡,以往繁华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人仓促的奔跑,荒凉的让人会误以为进入了穷山僻壤。
就连见惯了生死的莫云殇也是一阵唏嘘,“云城自古繁华,传言说,云城便是人间仙境,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如今哪还看得出以往的繁华,倒像是一座死城。”
众人此时的心情都不好,怀着沉重的心情踏进云城,并没有这里的官员迎接,凌轩胤想要看到的是官员的真实做法,而不是虚假的应付,所以此次出巡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只有宫里的重要官员知晓。
沿途走过,三人四处查看,将每一处都收入眼中,,这些很可能都会成为重要的线索。
突然前方一阵尖叫,青城和莫云殇对视一眼,便往前方跑去,凌轩胤见两人如此默契,心里一阵不爽,却也知道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只好默默跟上。叶翔看着如此悲催的主子,心里好想笑肿么破,不行,要忍住!
这是一具快腐烂的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长满了脓包,而且大多数的脓包都已经破了,而流出的脓液此时已经干涸在皮肤表面,黄褐色的一层,看着甚是恶心。死者应该已经死了许多天了,尸体散发着难闻的恶臭,青城和莫云殇身为医者,经常和尸体打交道,所以还算过得去。而凌轩胤杀过人,而且杀过很多人,这种尸体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这可就苦了叶翔了,他虽是奴才,可也算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奴才,所以这种场面在他看来……恩,你懂得。叶翔惨白着脸,从他逐渐发红的脸来看,丫的憋气憋了不少时间了,莫云殇一见,立马抽出随身的银针,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刺入叶翔鼻翼旁的迎香穴,叶翔顿时觉得恶臭减轻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臭,但是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于是,尸体难看的外表在叶翔眼里也舒服了许多。
凌轩胤面无表情的看着叶翔,可叶翔用失去的命根子保证,他绝对看到了嫌弃!叶翔默默泪流满面,都怪他太柔弱!
青城整个心思都沉浸在死者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三人之间的风云涌动。
莫云殇和青城对视一眼,青城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是痘疮(也就是天花)。这种疫病传染性极强,尤其对于体质虚弱的老人,女子和孩童。
这么大规模的疫病,自古以来都没有过,似乎来的太过蹊跷。凌轩胤听过青城的分析后,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沉默了片刻,对青城道:“是不是找到疫病的源头,就可以阻止疫病的传播了?”
青城一愣,随即回答,“是。”明白胤的意思后,又补充道,“多注意百姓常用的水源。”
“我知道了。”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随行的护卫,“吩咐下去,查明疫病源头。”
再次看向青城和莫云殇,眼里已经没有方才的不满,只有郑重,“这些百姓们就交给你们了。”见到两人颔首同意后,便带着一批人转身离去了。
青城和莫云殇自知责任重大,也没有追问的心思,吩咐人将尸体火化,确定好保护措施后,便前往城中最大的医馆,那里是疫民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