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选择要进哪扇门的时候崔承恩还有过犹豫,身后的苏无双则没那么多耐心,直接在身后用拂尘推了她一把,两个人跌跌撞撞就进了中间那道门里头。
一条直路通到底,两侧有火盆照明。不似崔承恩想象的那般机关林立,倒更像是两道宫门内墙于外墙之间的走道。走道的尽头是一个房间,面对湖水的那一侧有一扇被打开的窗,但是外头的光线照不进来,里头始终要靠蜡烛燃起的微蒙蒙的光亮来照明。
“丫头,将柜子顶上那个盒子取下来给我。”
崔承恩看到确实有个灰色的锦盒,便搬了椅子踩上去差不多能勾到。只不过这锦盒的份量超乎她的意料,右手的断处吃痛根本承不住力,单单左右用力又保持不了平衡,不一会儿锦盒就向着右侧倾倒下来。
苏无双眼疾手快地将锦盒稳稳夺过,瞪过来的一眼含着怒气,“若不是瞧你长得尚有几分姿色,我便在你这小脸上划上两道。冒冒失失的小丫头。”
崔承恩有些后怕,这人真的做得出这般事。只得小心的归好椅子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只见苏无双打开锦盒的盖子,里头是荀篂那日拿给她的玉露瓶,瓶口封得严严实实的,看着样子约莫有五六瓶。崔承恩知道这里头装的都是花茎上流出来的汁液,每一朵紫罂只能产出一点,想必这五六瓶至少得要成千上万朵。
太妃令苏无双来荀篂处取这紫罂的汁液有何用处?
苏无双取出一瓶放入胸口的内袋里,又将锦盒密封,这回直接自己用力一甩就放了上去,原来他根本不需要借助崔承恩也能办到。
他去了玉露瓶还没有离开,反而着手从木柜子上翻找起来。柜子有一人多高,上面布满了四四方方的小抽屉,抽屉上面不似药方写着品种与名字,大抵一百来个抽屉崔承恩不明白苏无双究竟要找什么。
“公公,你尚需要其他药品,若不请示过国师大人为好。”崔承恩只是想借请示的机会上到二层一探究竟。
哪知这话一下就激怒了苏无双,他一柄拂尘一横,埂在崔承恩的喉间,单手胳膊横过崔承恩胸前将她整个人抵在木柜上。“这事你要是敢禀告给荀篂,今日我便叫你出不了门!”
狠厉的话和粗鲁的动作都是苏无双威胁的方式,杀一个人在他看来简单容易。
崔承恩并不担心,反倒是露出了同卿弈一般嘴角上扬轻蔑的笑容,“苏公公至千玺殿中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奴婢,若然奴婢今日走不出这道门,公公以为自己就能离得开千玺殿?”
此话诚然无欺,若然宫中死了一个宫女便也罢了,可这偏偏是千玺殿。苏无双眼神一转,立即就松开了崔承恩,“这样吧,你一个宫女唯一的盼头无非是二十五岁之后能放出宫去。此番你若能帮我,明年解禁之时我便放你出去还许你万贯家财。”
崔承恩眼神中有揶揄,“奴婢只怕到时候无福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