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篂微微一笑,面上的表情崔承恩只能用皮笑肉不笑来形容。
只见他接过苏无双手里的锦盒,打开一看,一颗浑圆的奶白色的珠子放置在里头,表面透着一阵淡淡的光泽。
他合上锦盒的盖子,俯身到跪倒在他面前的苏无双耳边,轻声道:“苏公公,虽说你这情况十分可怜,但我也确实爱莫能助。还记得那回你在御花园咬牙切齿地对孙玉说必定会给我好看,我还等得起,但恐怕你等不起了。”
他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优雅的强调同平时那平直无波的样子截然不同。苏无双听了一张脸上几乎全黑,印堂之处、人中之间阴气蔓延透露着一种死相。而他张目欲裂似乎是受了击打的冲击。
两人说了什么崔承恩听不到,只知道苏无双突然用力要扯荀篂的脸,之前的害怕和敬畏完全被愤怒和仇恨取代,也不知在荀篂附身耳语之间发生何事。
“你,你是……”
苏无双的心里,御花园的事件是此生永远不能抹去的污点,是他心头上的阴影。也是他立志要不惜一切地巴结住太妃的诱因,能够借助她的力量最终将卿弈一举歼灭,好让他也尝尝当年那种被迫给人下跪、钻人胯下的耻辱。
可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荀篂都没有参与,他是一年前进的宫又怎么会清楚四年前的事情?所有知道的太监、宫女都已经叫他灭口。苏无双看向他,“你何时收买了孙玉?你的能耐竟比那首辅卿弈还要厉害?”
“噗哧!”面前一脸刻薄的男人突然笑开了,本是一张不好看的脸在崔承恩眼里却突然像是明艳了不少,她不理解远处这两人是说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吗?
“有个人说过,若是糊里糊涂就这么死了,来世投胎也只能成个傻子。苏无双,我看你上辈子就是糊里糊涂死的吧?”
这话一出,苏无双全然无力的身子突然又奋起要抓面前的男子,被他一胳膊挡开,这回苏无双是真的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你!竟然是你!我若不死或许还能去上书房替你告他一状,我若死了他必将所有罪过推到我身上,到时候你照样什么也捞不着!”
荀篂探了探手指,调侃道,“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自作聪明威胁的方式。”他顿了顿,像是在观察他离死还有多远,翻身靠着通道的一侧居高临下地瞧着他,“你于我倒也无所谓,只可惜你方才两度要置他于死地,我却不能姑息。”
苏无双顺着荀篂的眼光看到一直跌坐在地上的宫女,面上是急切的表情望过来。左手是方才抓着的玉露瓶,右手被层层的纱布包裹像是受了极严重的伤,方才这宫女一直背着右手原来是为了藏起伤势。
他竟忽略了这一点,上书房告御状一事早已闹得宫内人人皆知,右臂伤残的知县半个月内连升六级成为尚书。这人是……“崔承恩!”
荀篂眼神一眯,权利的一掌击向苏无双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