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弈出了大牢,同先前引路的两个卫兵交谈嘱咐了两句。小门边有个枯瘦的卫兵蹲在地上,面色发白瑟瑟发抖,瞧了卿弈一眼缩得越发小了,嘴里念念叨叨:崔家人打崔家人,又来了一个崔家人……。
卿弈闻言单手抓起那人的衣领将人带走,身后两位卫兵见了也不阻止,只当那人兴许得罪了首辅被抓去治罪,他们也不愿淌这浑水。
回到马车后卿弈将人丢给王总管,两人一道驾了马回府。虽说在顺天府大牢里面答应崔承恩得十分爽快,可真要从那人手里将人要回来不给些好处却不行。这好处既要真刀实枪送到那人的心坎里,又必须是比崔承恩在那人眼里更重要的,实在不易。
他回府后便坐在旭楼中皱着眉头思索,离赌约的时间尚有十天,筹备起来应是不难。只不过李延年死了那边怕是坐不住了。
这时候,王总管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将东西放在卿弈边上便立在一旁。卿弈分神瞥了他一眼,打趣道,“你倒是越老越不守规矩了。”
王总管捋着胡子笑笑不答。
卿弈瞧了瞧莲子羹,道,“我多年不用甜食,厨房怎么会做这个?”
“瞧大人心情不佳,听说吃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若是不喜换了便是。”
“放着吧。”卿弈制止他的动作,羽扇轻摇看起来十分悠闲。
“大人可是心中已有对策?”
卿弈笑着摇摇头,别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用羽扇点了点左身前一步的位置,“到我跟前来说话。”
王总管福了福身如言近前。“首辅大人,您不打算救崔大人了吗?”
“你道为了一个崔承恩同那人对上,划得来划不来?”卿弈面上是轻松表情,却不及眼底。
“我以为崔承恩大人对您来说意义非凡。”
一番对话,卿弈皆是直视王总管的眼睛说的,“生死由命,今日去瞧他就当为他送行,毕竟一场缘分。他倒是极信任我,临死前还将那块玉佩嘱托给我。将来怀念起这个人,我定然会十分伤感的!”
王总管笑了笑,不反驳。
“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见个人。”
老头儿捋了捋胡子没有动。“大人,喝完了莲子汤再走吧?”
“哦?”卿弈挑起一边眉毛,“如果我现在就要走呢?”
“那大人您可能……走不掉了。”王总管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利器朝窗外丢出,瞬间从窗外和门口跃进来六个穿着劲装的黑衣人,每个人手里有一把银光闪闪的弯刀。面前的王总管突然露出狰狞地笑容,整张脸皮受不了这夸张的表情皱起来像母猪肚子上的赘肉,瞧得人直恶心。
六个人连同“王总管”一道将卿弈围在中间,卿弈眼波流转并不看他,反倒是挂上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暴露得这么早,那个人没告诉你我并不容易对付吗?”
“哼!”“王总管”歪着嘴巴冷哼一声,“首辅大人,卿弈大人,虽然在朝堂上翻云覆雨,一张嘴能说会道。但咱们兄弟几个动得是真刀实枪真家伙!一刀下去你那美丽的头颅就不在肩膀上了。哈哈,想到这里还真觉得有些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