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扇窗外的弓箭瞬间撤退,卿弈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并不阻拦。“王总管”看了他一眼,并不敢轻举妄动。
卿弈勾起一边的嘴唇,恶意地笑了笑,“当然,你若愿意陪着这帮兄弟,那么就留下来一起死。弓箭准备!”
卿弈往后退了一步,将整个房间让给在场的七人,任何一个缝隙里都看得到黑得发亮、密密麻麻的箭头,若是当场万箭齐发毋庸置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变成刺猬。那七个人尤其清楚,手里的兵器叫对方缴械,拿什么来挡?赤手空拳能从万箭从中突出重围?
空气安静得很凝重,有人吞咽口水的紧张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卿弈轻笑一声,像是个操纵生死的阎王,一声令下便叫人成枯骨,“放箭。”
“王总管”睁目欲裂,从喉咙里瞬间爆发的音色挤压变声像个太监一样尖锐,“慢着!”他手足无措地问卿弈,“你刚才说的话,现下还作数吗?”
“呵,你随时可以离开。”
果然,话毕男子身边的窗口又让出一条道来,男子瞧了卿弈一眼快速地来到窗边。
这时同他一起来的六个黑衣人坐不住了,“大哥,咱们说好要死一起死,你现下是何意?”
“对啊,大哥。你真要丢下咱们兄弟六人?”
“大哥!”
喊声此起彼伏,男子的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两脚一点轻盈地使出轻功腾空而去,留下六个黑衣人面罩下各个痛惜、无措乃至是惊恐、愤怒的脸。在翻窗而出的男子身后紧跟着一个长髯的老头,乍一看前后二人竟长得一模一样,前方的男子惊恐万状竟没发觉身后叫人跟踪,只一个劲儿提气运气使出轻功朝城外的方向飞去。
等那带头的人一走,卿弈反倒不着急杀掉屋子里的剩余六个人,从容地走到原先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摇着羽扇一边打量着那些个人,虽说带着面罩瞧不出面貌,但看这眉眼一个个年纪都不超过二十岁,虽说都不是好人,但一个人年纪越长手上沾染的鲜血越多就越能直观地反应在眼睛上。
想到这里卿弈想起了崔承恩那双一眼望到底的眼睛,曾经他不喜欢这样直白简单的人,现下倒是变了。可能人越缺少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你们的大哥已经走了,你们应该明白在这一圈儿里是六亲不认的。有什么遗言交代一下吧,毕竟我不是时时都有这种善心的。”
六个人面面相觑,除了方才走的那一位,这几个人其中也是有一个年长一些的小头目,也是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一位。只见他突然双膝跪下,“首辅大人,我等不想死。”
听了他的话身后五位不约而同的齐齐跪下,将卿弈当作再世神仙一般叩拜。
“哼,我难得发善心,却不是个大善人。”卿弈面无表情地质问,“尤其是对于尔等这些片刻前还想取我性命、辱我身体的人,饶了你们?好给你们再一次刺杀我的机会?”
“大人,我等愿为大人所用!”
“不必了,行刺失败之人要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