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恩再看到卿弈的时候是在仅搁一天的午后,卿弈来的同时还带来了昨日同崔承恩谈天之后神情惊恐跑走的那个卫兵。这时的卫兵已经恢复成寻常模样,穿着昨日的兵服坐在原来的桌子边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照旧是那二人替卿弈打开牢门后离去,见脚步声越走越远,那个兵卫居然动作麻利地开始脱衣服。这时卿弈推开牢门进去,瞧见崔承恩有气无力地靠在铁门边,地下垫着的干草已经叫些馊臭的饭菜打湿。
卿弈只觉得心下有些酸涩,是许久不曾有过的,问出的话里语气闷闷的,“多久没吃东西了?”
“两天。”崔承恩觉得叫卿弈看到自己窘困的情况非常不好意思,尤其想在他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人便不自觉地往后躲。
“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什什么?”崔承恩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卿弈眉头一皱,直接上手开始剥他身上一袭已经叫牢房里的秽物弄得肮脏不堪的白衣。“出去再同你解释。”
崔承恩抵抗着卿弈靠近的胸膛和霸道的双手,奈何两天没有用餐确实使不上劲儿,被卿弈的一直右手牢牢将两只手的手腕全部掌控,虽说已经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手上的右手还是疼得崔承恩呲牙咧嘴。
卿弈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崔承恩见状立刻就推了他一把从卿弈的掌控中脱离出来。原来崔承恩当下都是装的,见卿弈上当他狡黠地露齿一笑,无不得意。卿弈见自己叫他给愚弄了也不生气,反倒极有兴致地同他玩上一玩。
刻意将一脚挤入崔承恩两脚之间将身体地纠缠越发难解难分,虽然放开了崔承恩的手却因为卿弈的欺身上前而让两人的胸膛几乎贴在一起,喷出的气息相互交融。崔承恩的面上泛起了红光,让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卿弈邪邪一笑,像只偷了腥的猫,“这会儿是要我帮你脱呢,还是自己脱?”
在一个男子面前,无论说自己脱还是叫对方帮着脱都是一种赤裸裸的诱惑和勾引,这叫人怎么开得了口。崔承恩不看他也不回答,更是不想理会他话里的调侃意。
“你不回答,岂不是对我无声的邀请?”
崔承恩身上有一股香味卿弈一早就知道,哪怕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仍然不受影响。这种香味不似女子刻意喷洒的极具侵略性和诱惑性的香粉,倒像三四月里顺风从山坡上吹下来的第一道风那样,很舒适又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率先绽放的初香。
如今就这么飘飘扬扬地钻进卿弈的鼻子,惹得他兴致大涨。此地若不是顺天府大牢,此时若不是给予脱离,他一定不介意同崔承恩就这么好好地“玩”下去。没想到堂堂内阁首辅在遇到崔承恩之后竟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急色鬼,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咳!”有人在牢房的铁门外轻咳一声,将兵服放在铁门外面触手可及的地方。正是那日的兵卫,如今正垂下眼不敢看牢里边肢体交缠地两个人。
虽说早已耳闻这首辅大人是个断袖分桃之人,但亲眼所见的震撼仍然不是传闻能够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