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情况叫崔承恩觉得有些难熬,面前的人显然是极具毅力、面皮极厚之人了,三番两次的拒绝和打击不仅没有磨损掉他的自信,这人反倒是越挫越勇,无论是从哪方面他都能谈到敏感话题上。
可见他为了收归一个人才连容色都舍得牺牲,这份勇气不可谓不可贵,也真真是不折手段到叫君子不齿。
“若是我当真跟了八皇子,你会将我安排在何处?”
纳兰覃起了兴致,“后宫之中……”
话刚一出口,纳兰覃就注意到崔承恩皱起了眉头,他赶紧调换话题,“后宫之中恐是辱没了翠儿姑娘的才华,在我宫中又有碍姑娘前途。我思来想去御前女官尚有空缺,不知翠儿姑娘可有兴趣?”
崔承恩眼波流转,心下已有一计,当她不经意间眉眼流露出的艳色却让面前一直注视着她的纳兰覃吃了一惊,平凡如她竟也有如此叫人贪看不够的时刻?
“此番进宫,首辅也有所交托,手底有一物务必要交托给顺天府大牢里头的崔承恩,这事儿今日就得办妥,不知八皇子这便可否安排?”
纳兰覃思索片刻便应承下来。
“另,八皇子所说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您且予我些时日。”
话已经说到这里,纳兰覃也不会失了风度再威逼、强求,反正该示的好意他已经全番表达。
用膳中途纳兰覃离开一趟,在外头同春兰等人交付了些事情,回来的时候便告知崔承恩入顺天府之事需等明日上午押解犯人赴刑之前,并再三询问卿弈的意图是否要将人从牢中救出。
崔承恩摇头,只得答应了明日上午的安排。
再是一番推杯换盏之下,外头的天色已经渐黑,八道菜几乎未怎么想用,倒是那一壶酒已经喝得底朝天。
崔承恩觉得手脚心都在发热,酒气沿着食道一路向上蔓延,微醺的感觉有些飘然滋味很不错,但是再喝下去到醉酒的状态却不是每个人都吃得消的。
面对纳兰覃喝酒赏月的邀请崔承恩连连推辞,“八皇子,我都有些醉意了,恐怕失了赏月的情调,唯有出丑的难堪了。”
见人推辞,纳兰覃一计不成又升一计,“你瞧,这茶将将烹煮好,正是味甘色美之时,况且茶能解酒生津,不若我二人入书房一道饮茶看书?”
崔承恩现下眼前有些重影的情况谈何看书?她笑了笑,两颊有两陀极重的绯红,衬得她如人面桃花,“不行不行,书也瞧不得,我眼睛都花了。”
纳兰覃心想这下更好了,便猿臂一揽拉着人往书房走去。说是书房,实则这小小的牧园里头八皇子的书房和卧房仅仅隔了一道门帘,平时里来回走动方便后来将门帘也给拆了。
若说善解人意,那真是唯独春兰不可。外头的春兰一听自家主子说到书房的时候立刻就会意过来,吩咐其他三人在原地听后吩咐,自个儿偷摸着拿了点儿东西到纳兰覃的书房中布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