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并没有不问世事,像首辅大人所言做了个闲散的皇子终日只知道荒废时间,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纳兰彰心道险些又着了这个卿奕的道。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成功地被卿奕转移了注意力,好似谈话的重点不再是卿奕和崔承恩为何孤注一掷要将刺杀的始末隐藏起来,而是纳兰彰为何没有参与现如今的宫中事务之中。
如是一说,卿奕便笑了,不知道是在嘲讽纳兰彰的天真还是果真被问到无言以对的无奈,反正这笑容并不会叫纳兰彰觉得舒心就是了。
就听得他说:“太子说得对,本官或许确实是误会了。太子殿下又怎么回事一个终日只知道荒废时间的闲散皇子呢,恐怕尚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之事等待太子殿下去料理,估摸着只是一时脱不开身罢了。”
卿奕说的是一派笃定的模样,竟不像是在开玩笑。
“首辅,本宫敬你是能臣、贤臣,可你这般取笑于本宫,冒犯皇家天威也足以一律将你革职查办。”纳兰彰显然是动了肝火,这一番话竟然是句句言重,而且他此刻心下明白一旦这番话说出去了也便是同卿奕真真正正地撕破了脸。
即便先前还有同卿奕结成一党的意思,如今也算是由他这边亲手将这机会给打得粉碎了。
“太子,要知道本官可没有取笑太子的意思。”卿奕弹了弹手指,“若说起要弹劾本官,可得通过三位辅政大臣的同意联名上书到朝廷,经由本官首批之后经皇上过目,只不过……太子殿下今时今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要弹劾一位朝中大员,不得不叫人觉得突兀又似乎……别有用意了。”
“那也是首辅冒犯在先,皇家的威严不可犯。本宫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皇家的名声而不得不这么做,若果真是叫首辅大人误会,你也权当是为了大业而有所牺牲。毕竟,首辅大人可是为了大业皇朝的国运连婚姻大事都愿意搭进去的人啊。”纳兰彰毫不相让,他的心中有一杆秤来衡量同人的亲疏远近。
一旦是越过了这杆秤的界限,那么便是彻底的倾斜。而同已经殡天的皇帝在性格上十分相似的一点便是冷淡和决绝,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是一点都不含糊。除去女色上的情不自禁,说起来纳兰彰还称得上是一个严苛的人。
“呵呵,太子言重了,本官既是言官又是谏臣,即便今日在这儿丢官卸甲归田,有些话却也是必须要讲的。”他淡淡地扫了纳兰彰一眼,面上表情十分平静,“太子说本官矫情也罢、做作也罢,本官无非是想将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如今,本官却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耗费过多的时间,希望流月公主谅解并尽快宣人进来。”
临危不乱,且义正言辞地为自己申辩。虽说声音不大、语气不急促,也完全没有吴大人方才蒙受冤屈一般的声嘶力竭含泪控诉,可就是这般以退为进的行为点到即止,反倒没有叫人心下生厌产生突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