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感到压力,小丫头,好似本宫要吃了你一般。”流月公主打趣道,先前的模样被一种无奈的表情取而代之。
崔承恩的年龄并不能理解流月公主话里的意思,好比大业的肮脏污秽,崔承恩只知道或许个别的人确实有私心,可这并不代表整个大业都到了叫人如此厌恶的程度,至少她并不会因此而远离大业。
崔承恩谨慎地瞧着流月公主,心下的话不知道此时当讲不当讲,她摆了摆手,心道:还是算了吧,忍一忍总好过将面前这人得罪了的好。
“实话实说,别像那些个阿猫阿狗只知道弄些心眼儿。”流月公主面对这种犹豫不决的态度便来气,好似真将她当成个世俗的老太婆一般。
崔承恩心下却是是害怕的,不过对方话都搁到这里,什么也不说就当真成了个弄心眼儿的人。“公主,孝娴虽然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可是自小在大业长大的孝娴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并不曾……觉得公主话中的那番感受。”
流月公主眼底是毫不掩饰地审视表情,仿佛回到前时心有提防因而细细打量的模样。“你家中没有同你说过任何关于大业、关于皇室的话吗?”
崔承恩笃定地摇了摇头,虽然奇怪于同龄小孩子的祖母大都目不识丁,而她的祖母看似十分有学问,但直到祖母死前无非只是叮嘱她不要到京城去罢了,至于为什么祖母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一口气就断了。
“呵。也真是稀罕!”流月公主话里讽刺的意思明显。崔承恩的话她是信了,可就是因为相信才显得这件事情越发的荒诞。
那人心中的恨比自己只多不少,后世子弟中竟是如此单纯懵懂,若是换作自己绝对做不到,到底是自己不够豁达还是那人实实在在什么人都没有在意过?
“公主,孝娴姓崔,不是天生就姓纳兰,我这一生实实在在也就是想当个崔姓的普通人。时至今日才知道很多事情根本就是生不由己,人的心不狠很多事情都做不成。”崔承恩实话实说,她心下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居高位的人有自己的苦衷孝娴不会怪罪,大业有大业生存的法则,孝娴也不会干涉,唯独求个自保而已。”
“哦?怎么个自保法?”流月公主觉得崔承恩的话里看似简简单单,却蕴含着大道理,不过这样的道理不一定适合每个人。
“我还不知。可能是孝娴生在市井没有什么大理想,总觉得大业的日子过惯了,即便跑出去也不见得能过得更好,不如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有难有累的时候就且等那时候再说吧。”
“唔。”没想到话竟是这般懦弱的语气,流月公主皱了皱眉头,这并不是她所期待从崔承恩口中听到的,好比在规劝她什么事都不要去努力去争取,平静接受然而便随遇而安。
这是一种十分被动消极的念头,在皇室——无论大业还是海姬,被动都极有可能促使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