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卿奕嘴型动了动,轻轻做了一个“别”的口型,加之手上加剧的力量在崔承恩的手臂。这一切再明显不过了,显然卿奕对没有把握的事情并不愿意叫崔承恩去轻易尝试。
崔承恩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她早就想做了,不单单是为了顺理成章地避开流月公主,更为了向自己证明!
海姬公主说她只是个凭借卿奕上位的小人,是个靠着容貌和花言巧语获得好处的鼠辈。她并不否认自己的聪明才智远远不及作为首辅的她,但却不认为她崔承恩已经成了一个依附他人的无能之辈。好比此番她为了摆脱困境,可以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她能将一条在别人眼里的死路给走通、走活,好叫别人彻彻底底的刮目相看。
卿奕并不是她立场上的敌人,可偏偏是卿奕,在紧要关头这般因为不信任而产生的担忧和犹豫,反倒更像是一根利刺狠狠地扎入她的心底。好似这种叫最亲近的人看不起的感觉,是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一般冰冷。
因而她只是摇了摇头,谢绝了这般好意。她宁愿孤注一掷,自从东宫宴饮回来之后她就曾经因为后怕而夜夜睡不安稳,她害怕再有人这般刁难。本不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因而并不富有才艺,她唯一的优势也是现下能拿得出手的——就这有这个了!
崔承恩眼神定了定,径自往高台上走去。台上是早已疾步赶来的孙玉,显然也是受到了卿奕的眼神指示,原本皆是自主发挥的贵女们偏偏到了崔承恩便处处看得出排场和用心。
孙玉在人前不敢造次,倒是趁着崔承恩走到高台背后的时候趁机上前询问两句,“姑娘,您这又是怎么想的?奴才从未听首辅说过今日有此等安排,那霓裳羽衣自那日送过去之后便交由给您了,怎的也不见您今日带在身边?”
这好似保命神符一般的金缕衣,只要是穿在了崔承恩身上便能够在容貌和气度上活活压了别人一头。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御前献技了,咋么会粗心大意到忘记这身“战袍”?
孙玉面上的表情称不上生气,更多的是一种不理解。
崔承恩叹了一口气,道:“孙公公,倒是被逼无奈了,虽说不是承恩一心想要御前出风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有我的苦衷。”
崔承恩的宠辱不惊是孙玉最为欣赏的,然而这姑娘的冲动个性倒是一如既往,只要稍加逼迫她便完全不按套路行事,像这般叫首辅大人都吃了一惊的事情,她却不是第一回做。
“这样,姑娘您且同奴才说说待会儿要如何办,若是能够配合的咱们赶紧想办法。”孙玉没有责怪意,卿奕遣他过来无非也是在关键时候能够帮上一把或者隐瞒过去。
依照卿奕那护短的个性,崔承恩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即便是犯下了弥天大祸,在卿奕眼里只要人还活着就要继续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