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银。
“崔大人不知,两位京中的侍郎大人应该知道。”慕容忍话一出,无不是在讽刺崔承恩是从偏远的义县来的芝麻小官。“这锭官银我方从工部,也就是黄光玉黄大人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处借来的,为的就是证明黄大人的清白!”
崔承恩尚未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见慕容忍面上十分沉着,心下不安。手脚发汗,面色也渐渐发白。他强自镇定。
“此案由证人举报至言官,又有内阁首辅大人亲自命令备案。证据有证人的供词、山东府账本手抄本、黄光玉在京城钱庄三十五万两银子的票据两张,罪证确凿。”
“嗯嗯……”慕容忍当真老老实实地点头,“崔大人说的都是实话。”
黄光玉一听立刻急眼了,眼睛瞪得老大,眉毛一个劲儿挑。
“不过,这也是我这两天思前想后都不明白的地方,于是今天我就向工部尚书秦大人借了一锭来试试。”慕容忍不疾不徐道。
“我来到西城汇首钱庄,要将这银子汇给我在朱县的远房亲戚,但是人家识得官银不得私自转汇更不能存,不仅如此还要拉我去见官。我又去了东城的渣勤钱庄,也是不给我办。”他轻摇折扇,说话的样子慢条斯理像是在做一篇优美的文章。
“后来我想明白了,这银子下面‘御/用’两个字就已经注定了这批银子没办法在钱庄间流通。那我要问问几位大人,那两张票据怎么可能是朝廷拨给山东府去修路的官银?”
甘钱听了这话,庞大的身躯往椅背上一靠,笑道,“自然不可能。”
慕容忍双手作揖,“甘大人英明!”
崔承恩不是没看到那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心下更是烦躁。“本官也要问问你,慕容状师,黄光玉官至工部郎中正四品,每月纹银不过二十两,哪里来的三十五万两银子?莫不是从中中饱私囊?”
“据我所知,黄大人在乡下有一批祖产天地和山头,近日被一户富商高价买入,这银子就是从此处而来。我已传书给那位富商帮忙作证,相信不出两日就能到达京城。”
“口说无凭,慕容状师。”
“那位富商手里就有黄大人签字画押的房契和地契,一见即刻分晓。”
若是再给慕容忍两日,无论是房契还是地契他都有本事弄到手,这就是他在义县时候的惯用伎俩,所以这个事情拖不得!
“假使如今票据做不得证据。尚有证人的口供,由御史言官亲自笔录证明黄光玉从中贪墨三十五万两,足以定罪。”
“哈!”慕容忍觉得他的话幼稚之极,“崔大人,你也知道口说无凭啊!由他人记录最是容易出岔子,俗话说三人成虎,除非崔大人将这位证人宣上庭来当庭对质。”
“这……”崔承恩朝李亦非频频投去眼光,对方只是摇摇头。“尚有山东府手抄账本一册可以证明。”
“原本在哪里?手抄,我也可以说是伪造!”
他一手摩挲着半撇胡子,十分傲气地仰着头道,“崔大人,你若继续找不出实质证据,就将黄大人宣判无罪、当庭释放!”
黄光玉已是觉得胜利在望,双手环胸好不得意,“崔承恩,还不将本官释放?”
凭空中,众人只感到一阵疾风扬过。“啪”一声,黄光玉双腿一软,突然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