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的时候崔承恩仍然没有回过神来,浑浑噩噩仿佛丢了魂。他对于皇帝的嘉赏并不在意,只是不明白这其中卿弈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位置?
在黄林责难时候的禁止开口,后来对他的处境不闻不问,最后竟然还为他争取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尚书大人啊,这可是崔承恩这么一个小小的知县根本不敢企及的,他的俸禄只有那么小小的三十两,如今却要连番二十倍变成六百两!相对的,烦恼也是接踵而来。
崔承恩失神地往宫门外走,突然鼻尖飘过一阵淡淡的香味,有些好闻又有些熟悉。他一回头,绝美的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走在他身边,也不知这样的旅程已经有多久。
“卿弈?”崔承恩一个愣神,没有发现自己直呼了顶头上司内阁首辅的名讳。
这位首辅大人的底线还真是非同一般,并没有因为他的一语失察而多加责怪,嘴角轻轻一扬显得心情十分好。
“明日有早朝,记得早点到。”说话的声音同样十分愉悦。
“为什么帮我?”
崔承恩清楚地记得那天夜里他来看病中的自己,最后留下的一番话,两人的关系只是因为一个赌局,若真是如此,他大可不必为一个赌局而这样帮自己。
卿弈又笑了,挨得这么近崔承恩才发现卿弈的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极浅的梨涡,只有笑开了的时候会隐隐约约显露出来,像是个隔着面纱的美人一般神秘。
“不是我要帮你,无非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说下来。”他的笑并没有保留多久。
崔承恩又发现卿弈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脸上总是带着笑,开心时候咧开了嘴笑,生气地时候甚至笑得比平时更绚烂美丽,尤其像此刻,他的笑明明未达眼底,眸子里含着一抹极淡的鄙夷。
卿弈弹了弹手指,丝毫不介意过路人的目光一把钳制住崔承恩纤细的身子,另一只手桎梏着他的下巴让崔承恩只能维持着仰视他的角度。自上而下地欣赏崔承恩因为被强制而难受地轻皱眉头的模样。
他的眉毛十分秀气,尾端勾起现出一种俏皮的味道;眼睛大而有神,总是散落着盈盈的光泽在里头;鼻子挺翘鼻头很窄,仿佛稍一用力他就会窒息;嘴巴很小,下半个唇瓣十分饱满,而这样的嘴唇柔软地就像云朵;肤色是令人羡慕的白,尤其是一直视他的双眼粉红色就会染上他的双颊。
卿弈观察得很仔细,面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这样的容貌长在一个女子身上就已经十分超过,何况现下是一个男子!
“崔承恩,离皇上远些,能避开就尽量避开吧。”
崔承恩面上十分疑惑,“为什么?”
卿弈收回手,崔承恩这才重新获得了自由。才这么一用力崔承恩的下巴已经被勒出了红痕,当真是吹弹可破的肌肤。
卿弈移开眼睛,轻轻摇着羽扇,“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话未说透,卿弈的身影已经离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墨发泛着耀眼的光泽,就这么一直消失在崔承恩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