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多的地方,这么多的市场,成四方懂得了一件事,让天下人改变对商人的看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商人的形象已经在天下人的心中根深蒂固了,成四方觉得自己能够做的,就是改变自己商队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
法正给成四方敬酒,其他人也跟着来敬酒,嘴上都说着多亏了成四方的无私捐赠兵器,才能击退张鲁。成四方微笑着回应,在场的人中,除了法正,就没有其他人对成四方表露真情,心中依然是对成四方的商人身份充满了鄙夷。
一个身材矮小,样貌丑陋的人悠悠然然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见了,都行礼道:“张别驾。”法正哈哈一笑,迎了上去,道:“张别驾,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还不等这个张别驾开口法正便拉着他的手,走到了成四方的面前,道:“来来来,我来跟你介绍,这位是成四方成老板。”成四方向张别驾行了一礼,又听法正道:“这位是张松张别驾。”张松打量了成四方一阵,冷笑了一声:“哼,商人?”
成四方一听,便知道张松内心很鄙视商人,但成四方并不生气,反倒觉得这个张松与众不同。成四方一笑,道:“我只是一个商人,让张别驾见笑了。”张松又是一声冷哼,自顾自的走开。
法正一脸的尴尬,赔笑道:“不好意思成老板,他就是这个性子,我去说他一说。”成四方道:“孝直先生请便。”法正向成四方行了一礼,向张松走了过去。成四方心道:“这个人虽然无礼,却不似其他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法正对张松道:“张别驾,你为何对成老板如此冷漠?”张松道:“区区一个商人,也能与我们同席!这是什么道理?”可以从张松的脸上看出,他十分不悦。法正道:“成老板乃是天下英杰,他与普通商人不同,否则也不能平定南中那混乱的局面。”张松道:“天下英杰?我看未必吧?平定南中之乱,自然有南中人解决,与他何干?他不过是趁机发了一笔战争财罢了。你说他是天下英杰,言过其实吧?他馈赠三千兵器,不就是为了成都的市场份额么?”
张松言辞犀利,法正一时语塞,成四方走了过来,向张松行了一礼,道:“张别驾说得不错。”张松与法正都是一怔,这才发现成四方已经站到了面前。
成四方道:“我的确是为了成都的市场份额,才将兵器捐赠出来。不过朝廷一纸政令下来,我又没有成都的市场份额,为了能够做生意,我不得如此,难道这样错了么?”张松不屑的道:“趁人之危,还有什么脸说这种话?”张松如此的尖酸刻薄,成四方毫不在意,因为这一切都是成四方策划的,只呵呵一笑,道:“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啊。”
张松听了,不禁一怔,只觉这句话里是话中有话,很是惊讶,又打量了成四方一阵,突然感觉成四方有一种高深莫名的气势,让人揣摩不透。
成四方这最后一句话,已隐隐的将这件事情的原委包含在了其中,只是太过隐晦,聪明如法正、张松,又是在席间,一时也深究不了这么多,只是感觉成四方并不简单。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长啸:“主公到!”场上的喧嚣顿时静了下来,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的人一脸笑容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看去,有些憨厚,也很老实。
众人都向这人行礼,齐声叫道:“主公。”这个人老实憨厚的人,正是益州之主刘璋!
刘璋呵呵笑道:“各位请坐,各位请坐。”
成四方心中不禁一笑,暗道:“这世上真是什么事都有,偌大的益州,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在统领。”成四方当时心里就估摸着,估计刘璋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就会被人所取代。
刘璋在上首坐了下来,看了看左右,见众人都已入座,便道:“开席。”话音落下,便有美妙乐章奏响,一拨拨的人从殿外走入殿内,上菜、上酒。成四方眉头一皱,心道:“还没有到时辰,怎么就开席了?”
成四方知道,汉家天下最注重的就是时辰,准时与否,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的好坏,刘璋虽到,却不按时开席,让成四方对刘璋的印象就十分不好。
酒菜上完,刘璋举起酒杯,对众人道:“诸君,多亏了诸君的齐心协力,才可以将张鲁的大军击退,我在这里谢过诸君。”于是与众人共饮了一杯。
法正站起身来,拱手:“主公,此次能够击退张鲁,虽是众人齐心协力之功,但有一个人的功劳却不得不提。”刘璋笑问道:“哦?是谁啊?”法正向成四方一指,道:“便是馈赠我军三千兵器的成四方!若是没有成老板的相助,我军便没有兵器与张鲁大军交战。鉴此,臣下请求主公重赏成四方。”
法正话音落下,场上隐隐起了一些议论之声。刘璋笑道:“是啊,若是没有那位成老板的帮忙,恐怕这一仗很难打呀,成老板来了吗?”成四方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草民成四方,见过大人。”
刘璋正要说话,张松却站了起来:“主公!”众人一怔,齐刷刷的看向了张松,只见张松走到场中,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梓潼、剑阁等地也有兵器无数,只要吴兰将军坚守十五日,张任将军便能有充足的兵器,如此一来,便不是击退张鲁那么简单,恐怕活捉张鲁都是有可能。”
张松看了看成四方,又道:“成老板捐赠兵器三千固然可贵,但张任将军拥有一万五千人马,张鲁鲁莽来攻,若是我军兵器充足,张任将军全军出击,难道活捉张鲁还是难事?再者,一万五千人马的兵器突然全部不能使用,很难想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看,分明就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想让张鲁被我们消灭,也不想我们被张鲁消灭,他好从中取利。然而从中能够得到最大好处的人,便是你!”那个“你”字刚出口,张松的手指便指向了成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