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莞低头，假装在喝茶。心内却在思忖，认识三四年了，她倒从没料到柳毓儿也有这般心思！呵呵，果然是不可小觑了去啊。
让贵妃娘娘献舞？这提议，真是够大胆！
场中自然一时沉默。连明珠都有点觉得柳毓儿这提议，似乎很不妥当。
她却在微笑，仰头一脸不羁的望着高位上一副自傲的宁贵妃。
宁朝阳被柳毓儿的反问也是惊了一跳，这样斗胆的提议，这女人也敢提。她这时候偏生是拒绝也不对，应承也不对。宁贵妃手握拳，长长的指甲套掐进了肉里，都浑然不觉。
场面一时僵持，帝君大人一步跨进大殿，“宁贵妃的舞姿昨日在凤凰楼朕已欣赏过了，曼妙得紧。”他扬声与宁朝阳笑道，后者一听，瞬间展了笑颜，“至于柳毓儿嘛，”皇甫夙沣说到柳毓儿时抬眸往身后瞥了一眼，那姑娘落落然站原地，脸上的笑容十分的闲淡。帝君大人心中不知为何就生出了些不悦来。于是，话锋一变，他后面的话就变成了，“柳毓儿昨日一首《梨花落》至今让朕很有一种余音绕梁之感，恰逢今日诸位爱妃都在，柳毓儿，你倒不如弹一首《瑟瑟》让大家听一听。”
这话一出，轩中各位娘娘们的脸色又各自一变。还说帝君对那女人如何如何不同，昨儿还让她上了皇撵，今日倒是好笑了，让她当众献艺了？！呵呵。不同吗？没看出来啊。妇人们私下如此思忖着，脸上的笑容便多了些意味深长出来了。
柳毓儿自己也没料到，皇甫夙沣后面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老实说，自己跟他老婆唱反调，她为何会笃定他就会站了自己这边，她自己也没搞明白，但是那家伙后面的那句话，还是很让柳毓儿不爽的。直觉里，她是想要翻脸的，可是头一天在宫里就跟帝君叫板，也太过了些。这样想着，柳毓儿仰头与正坐上宝座位置上的皇甫夙沣道，“《瑟瑟》吗？民女对那不熟。帝君若是想听曲子，《笑忘书》民女倒是会一些。”
“《笑忘书》？”殷丽华不禁开口，“先皇的《笑忘书》？”
传言《笑忘书》乃景帝病危前在宜阳旧居时所作，此曲昂扬婉转，所述内容便是景帝帝王多年唯一之憾事——无法应了那女子笑傲江湖之梦。
皇甫夙沣一听这话，更是气得不行。《笑忘书》？是又想告诉他，她的不羁，她的自在？她的我行我素？“《笑忘书》？先帝的《笑忘书》柳姑娘若是弹得个不好，那就是对先帝不敬。”他明明密如蝶翼的长睫毛轻轻一眨，就该像是个掉落凡间的天使，可天使身后显出的却是一双漆黑的翅膀，他棕色的眼珠一动，浑身就散了一种霸者的迫人气势，偏生的是他这气势还很有一丝暗黑的气息，“那后果，你可承担得起？”他一抿唇，说出后面的话。
宁朝阳听了这话，自然存了看戏的心思。
朱丽菀面上神色不动，那动机不纯的心思，却已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