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饭吃,没水喝,没得药上,她在冰冷的牢房,仰头看墙上那一个小小的窗户口。窗外,一轮明月,幽幽的挂着。
得要出去呢,柳毓儿沉吟着思索着。就这样死在牢笼里,实在是丢了她师傅师丈的脸面。也实在是太对不起她自己。只是,背上的伤,不上药就这样搁着,恶化的后果肯定不好。柳毓儿撑着脑袋正在苦思冥想,极细微的脚步声却从大牢外响起。“有人来了?齐少昊?”她本能这样想着,于是抬了眼睑看过去。
却不想幽深寂静的甬道里,走来的竟会是他!
那男人穿一件白色的内衬,残弱不堪的身子,白如纸的脸色,一双勾魂动魄的眸子却是幽幽的望着她。
“你来做什么?”她拿话去呛他,撇开头懒得看他,可惜太过嚣张的某姑娘一转头,扯动了背上的伤口,她自以为悄悄咪咪的吸一口气又吸一口气。
他指骨分明的细长手指在门锁上一捣鼓,“咯吱”一声,兀自开门进了肮脏的牢房。金丝软鞋踏进蟑螂乱窜的牢笼,没有丝毫的迟疑。“伤成这般还负气。”那男人从窗口透进的一缕幽光里,看清那女子昂过脑袋的任性模样,有些心疼。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莫恼了,我来给你上药。”他挨着她坐下来,想要拂开她背上粘上的杂草。
他动作本是极轻柔的,昏暗的月光下,那男子白净如斯的五指,就那样一触上她的背,假寐的姑娘却猛的偏过了身子。“皇甫夙沣,你离我远点!”她说话真是毫不客气,“把姑娘我打了,这会儿倒是来装好人。明跟你讲了,姑娘我啊,不、稀、罕!”她其实又痛又饿没力气,可是对着堂堂帝君,她还是要装出一副母老虎的发威模样。
深夜里一个人来到牢笼里只为给她上个药的皇甫夙沣哪里又没有自己的骄傲了。他等了她这么些年,为了她一直与朝中众臣周旋,却不想,今日的一番苦心又被她弃如草芥。一向高高在上的皇甫夙沣握住药瓶的手一紧,他狭长的凤目冷锐的望向柳毓儿,后面脱口的话自然的就不是那样中听了,“你不稀罕我,对,你什么时候稀罕过我?!”他空着的左手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明明是那样孱弱不堪的男人,可是一出手的劲道却是极大的,他一把将她拉过来,一双闪闪发光的眸子死死盯着她,“你什么时候稀罕过朕?!朕贵为堂堂靖国一国之尊,你柳毓儿又何时用心相待过?!”
她吃痛,他的手腕力道实在太大,她挣了挣,却不想牵动皮肉实在痛极。“放,放开我……”
“放开你?呵,”他却一声冷笑,“放开了,你还会回到朕的身边吗?会吗?会吗?”他白如磁石的脸,一点点靠近她的面庞,他仔细看着她的远山似的黛眉,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英挺又秀气的鼻尖,甚至于她鼻尖下那一点樱红。樱红,他目光盯在她的唇上,半天挪不开眼。
他突然的靠近让她十分的不舒服,柳毓儿咬唇,心下有些莫名的心慌。她皓齿一咬,嫣红的唇上两颗贝壳似的小牙齿。皇甫夙沣看着看着,呼吸就有些急促起来,他近乎疯狂的想要攥取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