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我不杀他,他就可能会把我杀掉,我们真是不共戴天吗?这究竟是谁安排的?上天安排的吗?上天又是谁?老天爷吗?老天爷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谭天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事情一定要刀兵相见?你死我亡?大家一起活着不好吗?
谭天感觉胸口越来越闷,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是要下雨了,谭天叹了口气。得挖一个山洞避雨,三师姐还在睡着,不能淋着她了。
谭天施法抬起许潄真,把她抬到一块石壁旁,停在空中。谭天劈了一截树,做成了钎状,施法开始在石壁上挖洞,在雨下大之前,希望能够把山洞挖好。
谭天现在的法力在同龄人身上已经够高了,他学的招术更是比绝大多数同龄人多。挖个山洞对现在的谭天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儿。虽然他不是像蝙蝠妖一样专注挖洞三十年,练出来快速挖洞的本事。但他挖得还不算慢,在雨下来之前,他成功的挖好了一个深一米多的山洞,虽然很浅,但是,山洞真的很宽。
谭天跃上洞口,再施法将许潄真移进洞里。这时,闪电交加,大雨片刻间倾盆而至,雨越下越大,一米左右的深度已经不足以避雨了。谭天继续挖着洞,这石壁很脆,很容易挖,谭天很快又挖深了一米多。好了,这下子大雨就不会飘进里面来了。
谭天把许潄真放在山洞最里面,他在洞中,向下一挥手,抓了几枝枯死的树枝。他点起火把来,不想让三师姐再受寒,虽然她已经裹得很厚实了。
谭天蹲在火把前,继续思考着,他在为自己找个理由,找个杀人之后良心上过得去的理由。如果说只有杀了他,自己才能活,这不是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这说明自己没有处理好,自己本来应该说服大家不要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想着想着,谭天就睡着了,不知是下雨天容易犯困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谭天真的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在梦中,谭天梦到了自己的家人,这已经是自己无数次梦到他们了。谭天根本不想梦到家人,每一次梦到他们,醒来后都要伤心很久。所以,谭天宁愿做一个‘谭天’的梦,都不愿意梦见自己的家人。
外面的打雷声惊醒了谭天,我究竟睡了多长时间?这又没有什么手表之类的计时工具,又下雨天,更是不好判断时辰。谭天看面前的火把,并没有燃掉很多,才明白,自己只是睡了那么一小会儿。他起身看了看三师姐,她还在睡着,脉象平稳,呼吸比之前好多了,谭天舒了一口气,他知道,三师姐会没事儿的。
谭天又坐在原来的地方,想起了自己做的梦,梦见自己已经瘫在床上,爸妈为了给自己治病欠了很多债,妹妹还在念着小学。
他越来越想念家人,可自己却没有能力回去!怎么穿越回去?谁能告诉我?他流了几滴眼泪,哎,自己命运太不好了。
谭天干脆不再想自己的家人,越想越伤心的时候就不要再想了,我会回去的,肯定会的,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一定会有办法回去的。谭天安慰自己,是的,他真的很相信自己能够回去。
谭天努力控制自己的思想,不再回忆家人的点点滴滴。他还是把问题聚焦在自己杀人方面,他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了杀人的过程,突然,他双眼睁开了,“不,不,不,那好像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感觉那一掌自己根本没有太用力,怎么会把他给打死呢?”谭天又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遍,他睁开了眼睛,“难道,那个‘谭天’真的开始影响我了吗?”谭天连续第三次回忆那一掌,睁开眼睛,“那根本就是一次‘谭天’的本能防卫!”
他真的开始影响我了,是的,这个肉身是他的,命魂是他的,天魂是他的,我只是占了一个地魂,或者说是鬼魂。虽然我的意志会占主导作用,但他的意志会在某些时刻影响我!这是天书第三卷上的记载,难道这是真的?不知道成阳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有我这种感觉,做了自己并不觉得非常想做的事儿。对了,不知成阳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过来找自己,以他的智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这山上的。难道他被抓住了?
谭天吸了一口气,又想了一会儿,坏了,老穆十有八九是被抓住了,哎呀,我就觉得不对嘛,就凭那二十几个黑衣侍卫,就想困住自己一方三人一妖?蝙蝠妖昨天逃脱他们又不是没有看到,九个人围堵之下还是救出了三个人。没有把握他们会今天敢让我们去?那个管家在那儿还是在磨时间的嘛,老穆极有可能是中了埋伏。
早知道还是听老黑的好了,快刀斩乱麻,根本不给你机会。现在倒好,计划越多,错误越多。哎自己怎么会这样想?三师姐的想法还是很不错的,让雅客居的侍卫中迷药,那根本就不用动手就会解决问题的,岂不是更好?只不过,那个卖药的人看来真的是卖假药骗人的!
呵,这就是江湖吗?骗来骗去。如果那人卖的是真药,自己或许不会在这儿后悔半天杀了人,谭天摇了摇头,还是有些生气。自己平时在家连个鸡都不敢杀,现在却……,哎,不可接受。
难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吗?在这个世界,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吧?他不死或许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他们差点就杀死三师姐。谭天找找找,还是能找到一点儿理由让自己心安的。
可是这总归是在谭天的内心留下了阴影,挥之不去。面前的火快燃尽了,谭天又加了些柴。这时,许潄真咳嗽了两声,她醒了,她看到了谭天,“你醒了,三师姐,感觉怎么样?”
许潄真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微弱,想用手臂支撑自己坐起来,却感觉自己左臂一阵臣痛,“哎哟!”
谭天立马过去把她扶了起来,“三师姐,你左手不能使劲儿,伤口得养个把月。”
许潄真看了看外面,外面下着暴雨,这里,好像是一个悬空的山洞,“这是哪里?”
“这还是昨天晚上咱们呆的那座山,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下雨了,没有地方避雨,我就在这石壁上挖了个浅洞。”
许潄真点了点头,“呃,……,有没有水?”
谭天一想,哎,忘了弄水了,“我去弄点儿水去,师姐你在这儿等着我!”
许潄真道:“你去哪儿弄啊?”
谭天道:“这山上我还比较熟,有好几个水源呢!”
许潄真摇了摇头,“不要去了,现在外面下着大雨,就是水源里的水也都是浑水了,你就接点儿雨水给我吧。”
“雨水?雨水不能喝的,雨水里面有很多细菌,喝了不好!”谭天解释着。
“细菌?”许潄真一脸疑惑。
“细菌就是,……呃,就是雨水中的有害的东西,喝到肚子里有可能会肚子痛!”谭天解释道。
“你接点儿给我吧,我渴死了,当是什么呢东西呢?不碣事儿的。”许潄真说着,有害的东西?哼,我又不是没有喝过,不还是没事儿吗,你们那个年代的人,还真娇情。
谭天想着,现在下这么大的雨,山上的水源还真是像三师姐说的那样已经浑浊不堪了,而河里的水也基本上是雨水了。不过,仓州城应该是有水的,这里离仓州很近,找一家人要点水应该不难。
“三师姐,要不你忍耐一下吧,我去仓州城给你弄点水。”谭天道。
许潄真快要怒了,我喉咙快要冒烟了,你说要去仓州城弄点水?“五师弟,让你给我接点儿雨水真的很难吗?”
“不不不,三师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这雨水喝了不好,你能不能忍受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谭天不想让许潄真喝雨水。
许潄真没有说话,他用自己的右胳膊撑着石壁,站了起来,欲向洞口走去。
谭天看许潄真这个样子,忙道:“三师姐,你坐下吧,你执意要喝雨水,那……那我就给你接点儿。”谭天扶着许潄真,让她继续躺在角落里。
许潄真蔑视的看着谭天,心里想着,这么啰嗦?
谭天用木头做了个简易的容器,接了点雨水,端到许潄真面前,“三师姐,你看,这雨水还是很脏的。”
许潄真没有理他,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啊,终于解渴了。谭天把那木头放到一边,道:“雨水是不是很不好喝?”
许潄真擦了擦嘴,道:“不好喝是不好喝,但解渴。”她喝完水之后,开始愿意与谭天聊着费话。
“那我也喝点儿!”谭天拿起那木头接了点雨水就开始喝了起来。
许潄真看着谭天滑稽的动作,不禁笑了出来。“不是说这雨水中有细菌吗?”
谭天放下木头,扔到了火堆里,不好意思地道:“我相信自己的消化系统。”
“消化系统?”
“哦,……,不是,我是说,消化,消化能力!”谭天说急了嘴,他不想再过多的解释给三师姐,因为一解释,半个时辰停不下来。
“哦,”许潄真不是很理解,大致明白什么意思,“有吃的没?”
“有有有,我专门买了几个烧饼,来!”说着谭天从包袱中拿出了两个烧饼,给了许潄真。
“你吃不吃?”许潄真问道。
“我也吃一个吧!”谭天答道,“三师姐,你现在感觉头晕不晕?”
许潄真一边吃着烧饼,一边诧异的摇了摇头。
“头热不热?”谭天又问道。
许潄真还是摇了摇头,谭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许潄真忍不住问道。
“我是怕你中了什么毒药,你中剑后,很快就失去了知觉,而且你老喊着冷,我是怕,你是中了什么毒?所以就先帮你从伤口处逼出了一部分血。我现在想知道你有没有事儿?”谭天答道。
许潄真想了想,“哦,是吗?我现在没事儿,多谢你了!”
被三师姐道一声谢,让谭天很不自在,“三师姐,你不用谢我,我应该做的。”
许潄真一听,口中的烧饼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她想转移话题,她现在才想起来穆成阳与蝙蝠妖他们俩,看谭天的样子,这么怪,是不是穆成阳与蝙蝠妖出事儿了,“谭天,穆成阳与老黑呢?”
没有想到三师姐到现在才问起他们来,谭天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以他们俩的能力,那管家的那些人是奈何不了他们俩的,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来找我们,我有些担心他们俩是不是被那管家的援兵给抓了?”
许潄真想了想道:“有可能,那你怎么不去救他们呢?”
谭天道:“三师姐你不是受伤了吗?我本来想等你醒来后再去了,可是我又想了一下,早去晚去都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
谭天道:“如果老穆他们俩是被抓住了,我原先认为八王爷肯定会立马把他们给杀了,但我后来一想,八王爷肯定不会动老穆的,当然也不会动蝙蝠妖。”
“为什么?”
“三师姐你想,老穆是谁?”
“赤鸦公子呀,还能是谁?”
“老穆的父亲是谁?”谭天只好挑明白。
许潄真听到这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对呀,他父亲穆崇林是户部侍郎,从三品的大官,又是掌管着一部分当今武朝的财政,八王爷要造反,肯定会极力拉拢他。八王爷如果抓住穆成阳,倒是可以要挟穆崇林,哦,怪不得呢?原来八王爷早就瞄上穆师兄了。”
谭天道:“不错,我和老穆从野兽山刚一回到太白仙居,他的侍女就说有一帮官府的人去过,现在再结合蝙蝠妖曾经在雅客居听到的内容,可以肯定,那官府的人十有八九是八王爷派去的,他早就瞄上老穆了。”
“这么说来,老穆暂时没有危险,可是那老黑呢?”许潄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