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桥分三层,上层红,中层玄黄,最下层乃是黑色,越往下,越加的凶险无比,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被困在里面久了,孤魂不断的争斗,野鬼不停的厮杀,他们以彼此为养料,残忍的战斗中,不断的诞生出强大的魂魄,魂魄游荡,他们互相吞噬着,壮大着自己的力量,更有甚者,诞生出智慧,组建起一支支队伍,成为鬼王,但可惜的是,这些鬼王一出现,就会被奈何桥上至高的存在发觉,鬼王被抹杀,吸收掉,以增强孟婆的实力,这里就是孟婆圈养的一个养料场,待能量足够,就被她吸收。
“最下面!”
狂战刚刚临近奈何桥,一个声音就在他的心里响起,与此同时,奈何桥上传来轰隆隆的一声响动,最下面,黑色的桥飞长,铺在狂战的脚下,桥上,一个老妪,头上裹着一条头巾,正静静的看着狂战,老妪的脸上,纵横交错着许多皱纹。待狂战望去,老妪咧嘴笑了,霎时,整张脸,如菊花绽放,纠结到一起,嘴里,两颗门牙脱落,泛黄的牙齿和疲惫的双眼,构成了一副沧桑的景象。
狂战双眼如电,脚轻跺地面,整个人,如九天神龙,翱翔在天空,直接越过了地面上黑色的桥梁,落在老妪的面前。
“我狂战所做,全都问心无愧,哪来的恶可言?孟婆,你的评判错了。”
狂战对着孟婆,毫无拘束,就那么随意的站在孟婆的前面,点评着孟婆的做法。
“是我错了吗?或许吧!但你这么小,就来了这里,这本身就是恶,我这奈何桥,你也见了,走在最上面的,都是一生行善的老者,而善恶参半的人,都在下一层,而作恶多端的人,是在最下面一层的,那里以年轻人居多,而最上面,就没有一个少年,你如此年轻就来了这里,或许是上一世的孽尚未终了吧!”
孟婆也不在意狂战的态度,或许是因为这里,太久没有人说话,她与狂战,絮絮叨叨的说着,漏风的牙齿,送出模糊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评判标准吗?”
狂战打量着,红色的桥上过往的人,果然,这里没有一个年轻人,每一个,全都头发花白,头顶清明;而下面的人,以中年人居多,他们一个个,头顶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黄色的云彩跟随,狂战知道,那云彩就是代表着善恶的,可惜的是,自己看不见自己;最下面一层,全都头顶血红,更有甚者,红的发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恶事。
“即使年少,也可以为善多年”。
狂战毫不在意,他问心无愧,从来也未曾犯下过恶事,他所杀之人,都是该杀之人,所做的事,都是该做之事,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的头顶上,黑色几乎凝成实质,只是闯地府一样,就可永不轮回。
“好吧孩子,你没做过恶事,这是你世间的泪水,熬成的汤,只要你喝了它,你就会忘却所有的一切烦恼,这些泪水,可是费了老婆子好大的力气才收集到的。”老妪不以为意,依旧慈祥的看着狂战,手中一碗热腾腾的汤,透露着些许的温馨。
“人生在世,多苦多难,这一碗下去,是种释然,彻彻底底地与前世做一个了断,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放不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的纠葛,都会随着这碗汤入喉,永远的凝固在这奈何桥上,化为红芒,留住你的一丝相思,其余的全部忘却,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沉浮得失,都消散在天地间,来世相遇,也是陌路”。
孟婆看着狂战端着这碗孟婆汤,嘴里叹息着,劝慰着狂战。
“望乡台上那回眸一瞥,就是这一世的终结了吧?赤条条来,了无牵挂走。呵呵……”狂战望着手中的孟婆汤,眼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柔情,混杂着浓浓的不甘,就像是这碗浑浊的汤,融合了太多的思想,它已经不是单纯的汤。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除却至强之外,我还有这么多不能割舍的东西”
狂战抬头,眼中神光耀眼,直视着孟婆,眼中战意浓浓。“你的东西,还是还给你吧!”狂战说着,真气暗运,碗内的汤,凝聚成一把冰刀,冰刀藏于碗内,向着孟婆猛然轰去。
“你果然还是识破了”孟婆眼见狂战的动作,并没有一丝的诧异,就那么站着,仿佛一个普通的老妪,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一样,完全不知道躲闪,碗刹那镶嵌入孟婆的身上,一个稍显年轻的身影,在孟婆的身后出现,一样的目光,一样的动作,就那么看着狂战,只是身上的气息更强。
“画皮!好功法,可惜!”
随着狂战的一声叹息,碗内的冰刀,在空中带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向着刚刚出现的孟婆冲去,一闪,冰刀已经穿越了孟婆的身体,带起一条血色的尾巴,向着那个才分裂出来,更加年轻的孟婆而去。
孟婆在桥上,不断的分裂,一个个孟婆,占满了奈何桥。孟婆越分裂越年轻,真如画中走出来一般,最终,一个少女,头顶三千青丝,还不等冰刀攻击,就自己分裂出来,就在少女出现的刹那,奈何桥轰鸣,如久违的老友,欢呼着故人的归来。
也不见少女有什么动作,满头青丝狂舞,瞬间,冰刀被一层层青丝缠绕,在不能动分毫。青丝呈波浪状,轻舞,一块块冰屑,化为水滴,凝结在少女的长发上。
眼见少女的动作,狂战一步踏出,整个人,充斥着无上的霸气,宝刀对着脚下的奈何桥,不断的颤抖,似是遇到了对手般,充满了兴奋。
少女抬头,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似刚刚睡醒般,不知道,狂战为什么会对她出手,手对着身下伸出,本来横在忘川上的奈何桥,不断的缩小,落在少女的手中,与狂战遥遥相对。
“演武,这整个轮回之所,都不是我一刀的对手,你又如何来斩杀我?”
狂战根本不看少女一眼,越过少女,眼睛投向里面,他在寻找,寻找着演武,他在这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他可以确定,君笑天的本源之力,已经被他破坏,这个演武,是本源之龙的试炼,只要击破了演武,他就能出去,能和外面的众人会合,兵城内,强者众多,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盯上了这里,对于墨姬,他实在不放心。
狂战脚步抬起,就那么向着里面走去,他已经受够了这里的一起,一个个幻境,一个个虚幻的人物,这难道就是道法自然的手段,这样的手段,还不如一刀来的实在,还不如一刀砍出,来的有趣。
“奈何桥,伤奈何”
眼见狂战就要越过自己的身边,少女手中的奈何桥,突然闪耀起金光,风声怒啸,对着狂战当头砸下。行走中的狂战,只是对着奈何桥挥了挥手中的刀,一式刀现,已经被狂战收回,速度不减,狂战向着轮回内里走去。少女的手停在空中,奈何桥上,金光依旧,但怎么也砸不下。
“奈何桥,徒奈何”
随着少女的话,奈何桥片片碎裂,满载着金光,落向忘川,消失在忘川。少女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出,很快,汇聚成一条河,流向望乡台,缠绕着望乡台,化为最后一次的思念,缓缓的干涸。一层皮,乘着风,落向忘川。
“画皮画骨难画心,徒伤徒悲徒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