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溪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被一个人盯上了,而且是一个比他强大很多很多的人。
毫不知情的任景溪此刻正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上,不断地吸收吐纳着天地灵气来修复自己的身体。
“唔,现在这具身体还是太过柔弱了,居然连一柄普通的飞剑都不能抵挡的了,看来是时候找一些炼体之术学习一下了。”说着,任景溪随手召出一柄飞剑,朝着自己的手指上面随意一割。一道鲜红的口子从任景溪的手指上出现,鲜血渐渐地从那道口子中流了出来。
任景溪皱了皱眉,随后灵气一转,将手指上的伤口愈合好。微微的叹了口气,继续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任景溪猛地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房门。
只听见外面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传进房中:“老祖,你睡了吗?”
听到这声音任景溪就知道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凤仙儿还会来找他,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可能是觉得房中的人已经睡下,没有听到自己的敲门声。凤仙儿微微叹了口气,想着转身离去。
她来找任景溪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是自己睡不着,想找任景溪说说话。本来她可以找自己的师妹师姐说的,但想到那些都是外人,只有任景溪一个和自己有这些血缘关系。就不由得觉得任景溪比起那些师姐妹而言更加亲近一些。况且,有些家族中的事情,凤仙儿也不好跟她的那些师姐妹说。再者说了,她还想听听任景溪以前的故事呢。
但发现任景溪已经睡下,便由不得自己继续去找任景溪,只好转身回去。
刚走没几步路,凤仙儿就听到身后吱呀一声。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月光之下,月光照在他的脸庞显得有些微凉与沧桑。那双眼睛像是看遍了世间的一切,有种莫名的孤独与寂寥。
任景溪淡淡开口道:“怎么了?”声音虽然有些冰冷,但让人听起来还是有些感情的。
凤仙儿心头微微一震,愣了半刻,便说道:“不知道老祖是否有时间,能否让仙儿陪你说说话?”
任景溪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走吧。”说着,也不管凤仙儿有什么反应,便从凤仙儿的身边走了过去。
凤仙儿看着这个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种难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间很想哭,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子。因为他的故事,他们凤家每一个人都记在心头,永远不会忘记。
任景溪发现凤仙儿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便回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凤仙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朝着任景溪跑了过去。
二人就在这月光下漫步,慢慢地走上了广场,走到了比试台。
“老祖,你的眼睛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红色啊?”凤仙儿慢慢地跟在任景溪的身后,想将自己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地全都问出来。
任景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初那场大战之前,我的眼睛从来都没有变过,但从那之后,我的眼睛也就变成了这样。至于今生,也是因为一场大战,让我的眼睛有了变红的能力。”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凤仙儿好像对任景溪的眼睛能够变红特别感兴趣似的。
任景溪想了想:“很奇怪,很微妙。感觉自己身在云端,有感觉自己背负千万大山。有种晕晕的感觉,但自己的意识却是非常的清醒。很渴望杀戮,很渴望鲜血。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变成红色了,就像是变成了一个魔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个时候,自己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大,也不知道自己的体能为什么会有一种突飞猛进的提高。只感觉自己好像非常强大,强大到一种地步。虽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境界,但我感觉如果我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大乘期的修士我都可以随意虐杀。”说着,任景溪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握了握拳头,好像是真的捏死了一个大乘期的高手似的。
凤仙儿听了,整个人震了一下。任景溪的描述非常古怪,仿佛是达到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极端,但这又是他的真实的感觉。让人摸不着头脑。于是凤仙儿问道:“血?那老祖,你当初是眼睛变红之后才返祖的,现在你还能返祖吗?”
任景溪看向凤仙儿,想了想:“如果现在可以返祖的话,我只希望我的力量能够更加强大,这样我就能回家了。但现在不行,我的这具身体里只有我前世的一魂,只有找到了另外灵魂,我才能够有机会返祖。若是找不到,由于血脉不纯的原因,是绝对不可能返祖的。如果强试,我很可能还会爆体而亡。”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任景溪非常清楚他自己的身体,现在他的魂魄只有凤雪瑾的一魂,至于其他的几个空缺的位置,从他修炼之后单单是靠着灵气来填补,这才让任景溪的生命能够得以延续,否则他单单是从通灵期道御空期,就不知道要修炼多久。
这还都是焚殇的功劳,若不是焚殇消耗自己的灵气来为任景溪的空缺的灵位增加灵气,恐怕任景溪连回都回不来阳间。
凤仙儿听了任景溪的分析,皱了皱眉说道:“老祖您放心,这次我回家绝对会帮你找到你的另外两魂的。我想,就算是拼尽全族之力,也会帮助你找到,让你的凤血归为。”
凤仙儿说着,目光坚定的看着任景溪,就好像凤仙儿说的事情就是自己必须达到一样。
任景溪看着这个目光,心里微微一颤。这种目光里面透露出来的是坚定的意志,是不屈的信念,也有着无限的崇敬。
笑了笑,摸了摸凤仙儿的头说:“傻丫头,这魂魄之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天下之大,想要找到另外两魂何其之难。一切随缘就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任景溪心里还是非常希望能够将自己的另外两魂复位的。
另外两魂的复位,不仅仅能够让任景溪的实力得到巨大的提升,更能让他对于道的理解更进一步,这样,自己也就有更多的底牌去寻找璃幽。
“对了老祖,你能给我讲讲璃幽前辈吗?”凤仙儿突然对着任景溪问道。
任景溪愣了愣,有些震惊的看着她。不过随即便笑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凤仙儿想了想,将自己的小手拄着自己的下巴说:“嗯,你和璃幽前辈前面的事情,你们是怎么遇见的啊?我们这些凤族子弟只知道你和璃幽前辈分开之后的事情。”
任景溪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星星格外美丽,月光皎洁,有些温柔之意,撒到人身上有种温和的感觉。但不知为何,任景溪总感觉这月色是如此的冰凉。
叹了口气,慢慢道:“我们是因为一首曲子相识的……”说着,任景溪就将他和璃幽当年在山中相遇、相知到相爱的整个过程给凤仙儿说了一遍。
“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们回到了流炫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任景溪坐在树下,看着面前的小湖,月光之下,波光粼粼,照的人有些晃眼。但任景溪还是静静地盯着那片湖,这湖就好像是当初和璃幽一起隐居时候的那小湖一样,虽然有些小,但还是有那个湖的影子。
目光所及之处,任景溪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见到了璃幽的影子,虽然知道那不是她,但任景溪真的很希望那就是她。
凤仙儿看着任景溪这般神情,心里也不由的难受起来。一堆这般相爱的恋人,最后却是因为身份的不同,将离别。凤仙儿想不通,为什么凤雪瑾最后都那么强了,还是没有将璃幽救回来。
任景溪叹了口气,问道:“我在三生石上面只看到了这些,至于后面我是怎么突破的,我不知道,我的前世记忆被人封印了。我拼尽全力也只是看到了最后我抱着璃幽的尸体飞回了景山。”
凤仙儿知道任景溪为什么这么说,想了想便对任景溪道:“自从璃幽前辈和你分开之后,你每天都刻苦修炼,更是将梦魂古枪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可能是因为血脉原因,你的修为可算得上是一跃千里,基本上没有人能够追的上你的脚步。只是……”
“只是什么?”任景溪听到凤仙儿有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对自己说,连忙问道。
凤仙儿想了想,便道:“只是老祖你是我们凤家第一个飞升上仙界的人,到了仙界之后,你曾今回来将我们整个凤家举族迁上仙界。但到了仙界我们凤家好像经历过一场非常严重的大战,虽然最后赢了,但还是逝去了不少的精英。而老祖你也在那时候受伤。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一只长得非常奇怪的动物从一道空间裂缝中跑了出来,和你一起将敌人击退。”
“奇怪的动物?”任景溪不由的皱眉,凤仙儿口中的奇怪的动物究竟是什么,任景溪不知道,便继续听着凤仙儿说下去。
凤仙儿点了点头道:“嗯,是的,那动物的确非常奇怪。头长着人脸,四肢非常有利,像是狮子又像是老虎,头上没有眼睛,而他的眼睛则是长在腋下。非常巨大,随便一扑就是一大片的仙人陨落。对了,那只动物好像听祖辈们说是叫狍鸮。”
“狍鸮……”任景溪听着这个名字,心头明显一震,但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看着凤仙儿,连忙问道:“你有没有听说,那个狍鸮对我说过什么?或者是我当时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任景溪突然间心里有一个猜想,这个猜想非常大胆,甚至可以说让他觉得恐怖。
凤仙儿皱眉想了想:“嗯,我记得老祖你当时好像和正常时候红着眼或者紫着眼不一样,整个人好像周围都是火,但仔细一看却又没有一点点火。可以明显看到的就是你的左上半边的头都燃烧了起来。哦,对了。那只狍鸮总是叫你骷,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凤仙儿想着自己从小听过的故事,对着任景溪说道。
任景溪听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间变成了红色。整个人颤抖着喃喃道:“骷,狍鸮,火,燃烧,焚殇……”
这时候任景溪整个人都像是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当中,他闭着眼睛,揉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着。这些名词他都是从哪里听过的,而且还非常熟悉,就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
这些名词一次次的刺激着任景溪,让任景溪不由的感觉到脑袋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
猛地,任景溪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一睁眼,看着地面,整个人都的表情都僵硬了。
凤仙儿见任景溪这样,不由的有些担心,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什么不明智的举动会将自己的老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听任景溪口中喃喃道:“焚骷,狍鸮,焚殇,落神渊,璃幽,璃皇,凤雪瑾,梦魂,钝枪……”
突然间,任景溪像是整个人都变了个人似的,猛地站起身来,看向天空。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不再单单是单纯的血红色。细看之下可以发现,此刻的任景溪左眼是血红的,右眼是深紫的。红的诡异,紫的妖异。任景溪整个人此刻都显现出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
单单是站在任景溪的旁边,凤仙儿就感觉到了一股滔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股气息让自己膜拜,让自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一样,在这股气息面前显得非常的微不足道。
任景溪抬头看着天空,微微一叹:“我明白了。”在这一瞬间,他将自己的气息收起,随后对着凤仙儿一挥手。
凤仙儿只感觉到一阵暖流从自己的身体里迸发出来,涌便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自己感觉非常温暖。
任景溪道:“走吧,我们回去。过些日子,我陪你,回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