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奕扬打听起了自己公子家中的情况,这位酒楼掌柜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哦,小道长要问这个啊,这苏府除了我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之外,还有一位小姐了。说起这位小姐,她可是我家老爷和妇人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对她百依百顺,这也使得我家的这位小姐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除了我家大公子,那真是谁也管不住她。说到我家的这位小姐,她和这座酒楼还有着很深的联系呢,正是因为苏府添了这位小姐,我家老爷和妇人才决定在京城开设这一座酒楼。”
“这酒楼与你家小姐只见能有什么联系?掌柜的,你倒是快点说来听听。”文奕扬好奇地追问道。
“小道长,你有所不知,我家的这位小姐可是在我家老妇人年逾三十之后才怀上的。虽然我家妇人已经有了两位公子,可老妇人心中非常希望自己还能再有个女儿,于是,我家老爷带着妇人去了那江西庐山东林寺,希望佛祖能赐给他老夫妻俩一个女儿。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家老夫人在从东林寺回来之后没过一年,她竟然真的怀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家老夫人年事已高,在她怀胎十月后,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没有一点的动静,我家老爷寻遍了全城的名医,也没有一个大夫能说清楚我家老夫人肚子中的孩子是好是坏?无奈之下,我家老爷只得带着老夫人和大少爷又去了一趟江西庐山东林寺。好在佛祖保佑,我家老夫人在东林寺顺利产业下一位小姐,母女平安。为了感谢佛祖的保佑,我家老爷和妇人决定在这京城前往大相国寺的路上开设一家酒楼,免费为那些来往于大相国寺的各方僧人提供斋饭。”
御飞儿笑着说道:“这么看来,这免费的斋饭可没有我们这两位小道士的份了。”
掌柜连忙笑着回答道:“二位小道长既然是我家大公子的朋友,那自然是可以免费了,我这就让小二带二位小道长去三楼最好的位置就餐。我还要招呼别的生意,就不陪两位小道长了。”说完,这位掌柜就让小二带着御飞儿和文奕扬上了三楼,自己去招呼别的生意了。
店小二领着御飞儿和文奕扬二人上了酒楼三楼。等到二人在酒楼三楼的一侧窗口边坐下之后,文奕扬拉着那店小二问道:“这酒楼中的客人多的都已经坐不下了,为何这三楼还特意留着这一张位置这么好的桌子呢,岂不是太可惜了?”
店小二笑着回道:“说起这一张桌子,它可是我家大公子专门用来招待好友的,老实说,能上这一张桌子吃饭的,很多都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就包括了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等这些在朝的,有名的大人,至于道士在这张桌子上面吃饭么,小道长,你们两个可算是头两个。”
御飞儿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掌柜好心留我们两个在这里免费吃饭,现在还要让我们坐这么好的位置,小道士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看我们还是换一个位子吧。”
店小二连忙摇着手阻拦道:“二位小道长千万不要这么想,小的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完全没有想赶二位的意思,这要让我家小姐知道了,因为我的几句话导致你们换了座位,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们来这里吃饭,和你家小姐又能扯上什么关系?”文奕扬不解的问道。
“原来二位不知道啊?就在今天一早,我家大公子和小姐从老家回来了,在经过酒楼时,我家小姐特意到酒楼和我们打招呼,说今天如果有两位小道士到我们酒楼吃饭,一定要用最好的饭菜招待他们二位。想不到,二位小道长还真的来我们酒楼了。”
“那还真是巧了。”御飞儿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怪不得楼下的那位掌柜在见到自己和文奕扬时表现得如此客气,当自己道出自己是苏东坡的朋友时,那掌柜的话语间没有一丝的怀疑,原来这都是那位苏小妹的原因啊。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嘛。”店小二对着御飞儿和文奕扬询问道,“到我们店内吃饭的那些出家人都是吃素的,不知道二位小道长是否也必须吃素呢?”
御飞儿摇摇头说道:“我们道士虽然也是出家人,但并不忌荤素。”
店小二听御飞儿这么一说,立刻建议道:“二位小道长今天可以好好品尝一下本店的特色佳肴了,对了,要不要再上一壶好酒?”
御飞儿连忙摆手回复道:“修道之人虽不忌酒,但我二人今天有事在身,酒还是不用了。”
店小二立刻回道:“既然不用酒,那我先给二位去沏一壶好茶,饭菜随后就到。”那店小二沏好一壶茶之后,就下楼准备饭菜去了。
御飞儿和文奕扬二人坐在窗边,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远处有一条长长的河流贯穿整个京城,这就是传说中的汴河,它是北宋时期京都最重要的漕运枢纽,那些将货物运往京都的船只都会汇聚到这条河流中来。因此,来往于汴河中间的船只一刻也不曾断过,它们首尾相接,或由纤夫牵拉,或由船夫摇橹,满载货物,沿河而上。汴河两岸设有许多的小码头,每当有传靠岸停泊,岸边立刻人头攒动,紧张地卸货起来。
这东坡酒楼就位于汴河的一侧,透过三楼的窗户,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映入了御飞儿他们二人的眼帘。这一座木桥横跨汴河,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宛如飞虹,故名虹桥。这时,就看到有一只大船正待过桥。船夫们有用竹竿撑的;有用长竿钩住桥梁的;有用麻绳挽住船的;还有几人忙着放下桅杆,以便船只通过。邻船的人也在指指点点地像是在大声吆喝着什么。船里船外都在为此船过桥而忙碌着。桥上的人,也伸头探脑地在为过船的紧张情景捏了一把汗。
就在二人看得入神之际,店小二端着饭菜上楼来了。闻到小二端来的饭菜香味之后,二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回来。这东坡酒楼的特色菜肴果然色香味俱全,那店小二在将自己端来的饭菜放到桌上后不久,御飞儿他们二人就已将桌上的这些饭菜一扫而空了,随后,二人便一个劲地夸奖这些菜肴味道堪称一绝。
店小二听了,得意的回道:“二位小道长刚才吃的这几道菜呀,都是我们家大公子想出来的,来我们店里吃的客人没有一个不说好吃的,如今二位已经吃饱了,那我先将这些碗筷收拾了,二位可以在这里喝会茶,再接着赶路。”
御飞儿和文奕扬忙谢过店小二。那店小二就碗筷收拾干净之后就下楼去了。就在御飞儿和文奕扬二人一边休息,一边喝茶之际,隔壁的桌子上传来了讲话声:“这位师父,听说明天玄真法师要在大相国寺开坛讲法,我朝天子也会到场听法,不知是真是假?”说话的这个人应该是一位香客,他在向酒楼里正在用膳的一位师父询问明天法会的事情。
“我朝天子心系天下黎明百姓,虽已年逾五十,但仍亲自要到大相国寺上香拜佛,为大宋子民祈福,我大宋朝能有这样的一位好皇帝,不仅是国家之幸,也是黎明百姓之幸。”被问的那位和尚回答道。
这时,就听边上又有一个人插了出来,问道:“我听说天相国寺的玄真法师是一位得到的高僧,他所讲之法可以度亡脱苦,寿身无坏,听过他讲法的人,都说他是唐三藏转世,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和尚立刻回道:“佛法无边,心诚则灵。我佛如来,慈悲为怀,见一切众生,皆大欢喜,无所不爱。施主所说的这位玄真法师,他讲的既然是佛法,那他就代表了佛,又何必在意他究竟是谁呢?贫僧这么说,施主你能明白吗?”
这和尚故意将佛法说得玄妙至极,使得那些在场的人听了之后,一时之间难以理解这其中的道理,但这些话难不住御飞儿,他听了和尚的这一番话之后,心中暗想:“不愧是在京城活动的和尚,竟然将那佛教中的玄学做的如此登峰造极,真是佩服。想想我们道家,至始至终只讲清净修习,远离尘世,教内的许多经典远没有像佛教中的经典那样,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化。正因为如此,这西方佛教在中原的发展大有赶超我道教的趋势。”
御飞儿还在自己心中思考着这些问题呢,这时,文奕扬站了起来,说道:“道兄,我们也休息够了,不如这就动身去大相国寺吧。”
御飞儿应了一声,随着文奕扬一起下楼去了。那酒楼掌柜见二人从楼上下来了,忙上前招呼道:“不知二位小道长对本店的菜肴还满意不?”
文奕扬抢着回道:“你家的菜肴是小道吃过的所有酒店中最好吃的一家,你们家的那位大公子不仅学问大,这做菜的学问更大。”
御飞儿也跟着连声附和,同时掏出银两要给那酒楼掌柜,那掌柜执意不肯收,二人只得作罢,随后,二人向掌柜询问了一下那大相国寺的具体位置,便出了酒楼朝大相国寺去了。
二人一路疾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少个时辰,眼看着太阳西斜,天快要暗下来了,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座庙宇。这应该就是大相国寺了,其殿宇高大无比,壮丽绝伦,怪不得古人称赞其“大相国寺天下雄”。虽然天快要黑了,但这座庙宇内还有烟雾不断地飘向天空,可见这大相国寺的香火是有多么地旺
等到二人来到这大相国寺的院墙外之后,御飞儿对着文奕扬说道:“我从普陀山出来之时,师父告诉我,只要我到了大相国寺附近的驿站,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也不知道这附近的驿站在哪里,我们赶紧找一下吧。”说完,二人便在大相国寺附近寻找起了驿站。
就在二人寻找驿站之际,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快速从他们对面走了过来,在经过他们二人身边的时候,轻声对着御飞儿说了一句:“御飞儿,你快随我来。”说完,这个人便径直朝前走去。
御飞儿忙转过身,拉着文奕扬随那位头戴斗笠的人向前走去。在接连穿过了几条巷子后,这位头戴斗笠的人终于在一条很偏的小巷子的一户民居门口停了下来。打开门之后,这位头戴斗笠的人连忙示意御飞儿和文奕扬快进去。等到御飞儿和文奕扬进了门之后,他连忙将门关好,然后领着御飞儿和文奕扬穿过一个院子,来到了一间大屋子。
进入屋子后,那人便将戴在自己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御飞儿一看此人,自然认得,此人正是在普陀山与他交过手的那个男孩——王勃。看到王勃,御飞儿忍不住说道:“原来是你。”
那王勃回道:“正是我,御飞儿,你这一路走得可真慢,我和我师父在京城都等了你十多天了。”
御飞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和你师父已经在这京城等了我十多天了?为什么你和你师父不直接去龙虎山借那宝镜,非要我去龙虎山借了那宝镜,再将它带到这里来呢?”
不等王勃回答,屋内这时走出一个人来,对着御飞儿说道:“小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御飞儿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到那位到普陀山拜见自己师父的中年人,也就是王勃的师父,于是,御飞儿转而向那王勃的师父问道:“我师父说过,只要我将这宝镜带到京城,自然会有人来接应于我,想不到这接应之人竟然是你们二位。我师父还说,等我将宝镜送到之后,这接应之人自然会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不知施主现在能否如实相告?”
那中年男子回道:“之前在普陀山时,我就想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但龙虎山到京城路途遥远,考虑到你护送宝镜这一路上的安全,我和你师父这才决定暂时不把真想告诉你,以免真想泄露后,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御飞儿有些惊讶的问道:“杀身之祸?施主,你要这宝镜究竟做何用?”
中年男子接着回道:“小道友,你刚才不是在问我的弟子,为什么我们不亲自去龙虎山借这宝镜吗?说实在的,我去向张天师借此宝物,天师未必能信我的话,将这宝镜借给我,就算天师能相信我的话,愿意将这宝镜借给我,我也无法将这宝镜带到京城。”
“这是何解?难道你们两个非我人界中人?”一边的文奕扬忍不住插话道。
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文奕扬,继续说道:“看你这一身装束,你一定是那正一教的弟子了,你的猜测一点也不错,我们师徒二人既不是来自天界,也不属于人界,而是地府中人。”
御飞儿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说道:“怪不得那日,小道在带王勃参观我寺后寺大殿时,我殿中的道家法器会突然攻击他。”
“不错,道家法器天生就具有驱散一切妖魔鬼魂的能力,普通一点的鬼魂根本无法靠近这些法器,只有少数法力高深的地府鬼王,才不惧那些普通的法器,但在一些先天法力极为强大的法器面前,即使是地府中的鬼王,对它们也是退避三舍,能不碰就不碰,这也是为什么我即使能借到这块宝镜,也无法将它带到京城的原因。”
御飞儿继续向那王勃的师父追问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将这宝镜带到京城呢?你都不能碰这块宝镜,要了这宝镜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