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的黑暗密室之中,荆棘苦闷的坐在地上,烦躁的一把抓起地上的茅草丢出去,又撒了自己一身,狼狈的来回拍打肩膀,脸上满是泥污,这里的环境恶略,地上都是泥水,幸好没有什么歹毒小虫子,不然他真的对付不了。
体内灵力空荡,红戟之力被压制不能使用,一直以来可靠放心的噬灵也没有说话,荆棘也失去了如何回到神识海的方法。
仿佛所有都抛弃了他一样,唯一拥有的,就是这件裤子了。而且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如果不是为了面子,荆棘真想脱个精光。
他闷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立刻就被瞪了回去。阎研紧咬着牙齿,抿着嘴唇不说话,只是脸上格外的苍白,想必和荆棘的情况差不多,一样的等级压制。
身上倒是干净,没有一件东西遮挡,所以阎研让荆棘蹲在前面,不准回头,哪怕是一个眼光都不行。贴着冰冷的墙壁,阎研眼圈泛红,却哭不出来。这里一直都是漆黑无比的情况,已经分辨不出来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只是那头人形巨兽会定时的走来走去,伸头看看荆棘有没有被好好关押着。“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人形巨兽单手拖着巨大砍刀缓缓走过,停在房门面前顿了一下,随即迈起脚步逐渐离去。
地面仍旧不断的震动着,但是荆棘毫不在意,他已经逐渐麻木了,只是偶尔想起来自己还处于被关押的状态。好几次他都误以为还是那个特殊的空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呼吸着有些腐败但是已经闻不出来的空气,荆棘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逐渐的回过神,冲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说道:“这是第几次了。”
“十六次。”阎研干净利落的说道,两人被困已经很久了,巨兽来回走动一共有十六次了。二人之间的话随着时间流逝愈发的稀少,最后只是每天做简单交流而已。
却在无形之中心照不宣!荆棘稍微有一个动作,阎研就能立刻反应过来,像是刚刚巨兽走过。阎研就已经猜出了荆棘的举动,会问问题。
纵然二人背对着保持沉默,可依旧在无形中增长某种感情。
“这么久了,也没人过来看一眼,他们很忙么。”荆棘企图缓和一下这僵硬的气氛,冲着身后的阎研说道。
阎研平静的点了点头,眼神黯淡下来,微微低头下巴放在膝盖上,没落的看着地上的茅草,娇小身子收成一个团,紧紧蜷缩在墙角,她轻声说道:“谁知道呢,也没有什么线索可循。”
“唉。”荆棘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那满是泥污的脸已经看不出了原油的样子,黑乎乎的一团,像是在泥塘里打滚的猪。
“吱呀”一声,匆忙的脚步逐渐进来!荆棘猛然间抬头:“谁!”声音久久回荡在这空荡的密室之中。
他们的位置处于拐角处,是看不到正面的房门的,直冲这门口的是一堵墙壁。碍于巨兽,荆棘不能出去,只是谨慎的靠在门口,目光闪烁的望向外面。
凌乱的步伐推推搡搡的进来,伴随着的还有布满的娇哼,以及男人有些焦急的催促,声音略微有点耳熟,但是荆棘听不出来了,这么久以来,除了寂静的呼吸声,就只有他和阎研两个人说话。
对声音有些分辨不清的荆棘努力的竖起耳朵,想要挺清楚说的什么,脚步却逐渐靠近了。
“好阴森的地方,我从来没见过啊!什么时候建造起来的?”清脆的声音响起,略带一点鼻音,想必说话的定然是个可人的清纯少女。只是话语间有浓浓的疑惑。
“从来不乱跑的你怎么会知道?”男声响起,略带一丝啥呀,仿佛说话的人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没力气。
金属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冷酷,荆棘的心提了起来。这个男声他毫不陌生,因为在关押进来的最开始,他还听到过。
“石剑!”荆棘淡定的说出了那个男声的名字,还有点点仇恨在其中,掺杂着怒气。身后的阎研猛然抬头,黯淡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石剑?就是你那个好朋友!挺酷的那个?”开心的甚至用上了荆棘的口吻,只是看到了荆棘颤抖的肩膀后,便不说话了。
“看来你还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哈哈,是啊,你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石剑的声音响起,哈哈大笑起来,却显得中气不足。一直都十分灰暗的房间忽然着亮了起来。
光源摇曳着逐渐靠近荆棘位置。照亮了周围的墙壁。上面满是斑驳的爪痕和刻印,仿佛有人死不瞑目,又或者疯子在上面进行发指的雕刻。满是恶毒的言语和心悸的抓痕。
不知道怎样的绝望才会在这墙壁上留下这么深刻的痕迹。足足陷进去了半寸!荆棘胆战心惊的摸着上面的痕迹,手指比划了一下,陷入了半根手指的长度,顿时心中一凉急忙收手。
脚步也停在了荆棘身后。灯光照亮了那苍白满是泥污的脸,能够让人分别的只有一双眼睛,颓废和不甘蕴含其中,像是畸形的药物混合。嘴唇干涩,满是裂口,牙齿颤抖着因为缺少洗漱而发黄。
头发也没有明亮的光彩,干巴巴的呈现一种死灰色。上身上满是伤口,伤口中藏着泥巴,糟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脸上的五官有些模糊。
荆棘逐渐转过身子,刺眼的灯光照的他眯起眼睛,一只手护在面前遮挡住不让自己被闪瞎,但却神智异常清醒的冷静问道:“来干什么,看我够不够惨么。”
“嗯?”又是那略带鼻音的娇憨声音,女孩模样的人影转头望向荆棘,却因为手臂护在面前看不清楚脸而疑惑的发出声、
“不是……说来话长。”石剑看了看荆棘的狼狈模样,简直就是畜生不如的生活,不禁低下了头,脸上满是惭愧,张了张嘴企图再说什么,“之前没能解释清楚,情急之下……”
“情急之下立刻装死,然后带着白嗤进来,把我捉住,然后扣在这鬼地方,准备找个时候解剖研究?看看噬灵种子和红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荆棘冷声打断了石剑的话,满脸冷漠的说出一连串犀利言辞,每一句话都如同钢针一般锋利坚硬。
密室里一片死寂,那灯光忽然不稳定的摇曳起来,在石剑和荆棘脸上不断扫荡,光阴错落,荆棘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怒火,狰狞的像是发狂的狮子,咬牙切齿的看着石剑,一字一顿的怒说道:“至今白嗤没来,你就先看看我什么情况,果然还没有奄奄一息的求饶,真是可惜了,对么。”
“不对……”话没说完,对字没讲出口,声音就嘎然而止,随即响起了拳头击打肉体的声音,胸骨开裂的清脆响声回荡在整个密室,格外诡异。
“我一直想找到你的,如今自己来了,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当初真是瞎了狗眼,哈哈哈,今日就是报应!哈哈哈!我荆棘,沦落到这个地步!好!好啊!”荆棘忽然仰天狂笑起来,满脸的狰狞阴厉,笑到最后忽然低头凝视荆棘,脸上的愤怒愈发显眼。
石剑捂着腰侧,脸上一片惨白,还有一个鲜红的拳头印子在上面,但他只是咬着牙齿直抽冷气,目光复杂的看着荆棘愈发疯狂,却没有说话。
荆棘的狂笑和“好!”字不断回荡在密室之中,声音大的震耳欲聋,却没听到巨兽赶过来的脚步。
仿佛这里就只有石剑和荆棘二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