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曼虽已是年过三十,不过她风韵犹存。据说,陈小曼还是个寡妇,她男人在他们小夫妻洞房花烛夜当天晚上,莫名其妙就暴毙了。
那是她的心病,也是她一生的痛。在他们的眼中,也许她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不详之人吧。新婚夜克死了丈夫,当天晚上就被婆家人给赶了出来。
在乡下,在农村,当一个女人被标志上了“克夫”的烙印,那就是扫把星,即使她美若西施般,都会叫男人望而却步。
“哎,我说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你们还是男人不?我真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呵呵,我还真替你们感到脸红,害臊呢。”张凡是看不下去了,他对着一群村民冷笑起来。
“汰,你小子又是谁?”某个村民对着张凡横眉冷对。
“三哥,俺认得那小子。听说他是从省城下来的。”一个干瘦的村民低声说着。
“哼!你们也不要管我是谁。你们就当做我是路过的,打酱油的就好。”张凡继续冷笑着,“我对你们的思想感到很奇怪耶。这都什么年代了,生男孩跟生女孩不都一样吗?为什么非得要生个男娃子呢?传宗接代?还是养儿防老啊?真是食古不化。作为一个父母,生出那么多的孩子来有什么用呢?教育你们做父母亲的不能给他们一个好的环境,至于她们生病了,你们又无法拿出像样的条件来。”
张凡摇摇头,则是一脸的痛惜:“真是不负责人的人啊,只管生,从而不管教养。我们是人,而不是那畜生啊。”
“臭小子!你竟然敢骂我们是畜生?大伙们,给我揍他。”
伴随着一个村民的高呼,随之舞动着的扁担,锄头,镰刀,欲要对张凡轮了上去。
“大家都给我住手。”
一个老头徐步而来,经过他一声吆喝,所有欲要对张凡围攻的村民们,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朱会飞鼻孔“哼”了一声:“少来装蒜。”接着,他视线挑上了陈小曼,“你还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怎么?今天来来对我们的村民说教了?我还是那一句话,你趁早死了那一份心。我是不会同意让他们去结扎的。”
朱会飞立马摆手,脸色也随之沉了下去:“不必多说。你们走吧,我实在不想为难你们。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们凤凰村好。但是你的要求,我是万万不能答应。在此我在给你一句话,你若是没事,就不要整天都往我们这凤凰村跑。我真是担心哪天我不在了,大伙们他们可不管你是个女人,他们照抽不误,到时候您说,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就不好了。还请你们两位回去吧。”
“都给俺们闪开,谁敢为难俺爹。”
蓦然,一个胖男子拨开了人群,他两手持着两菜刀,磨刀嚯嚯,走到了朱会飞跟前,“俺爹,你告诉俺,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
胖子话说完,他瞪着一双好似铜铃般的眼珠子,上下将张凡跟陈小曼给扫了一遍。
“你来干什么?没事赶紧卖你的猪肉去。你个憨货也不好好睁开眼睛看看,有谁敢欺负你老子啊?”朱会飞一副吹胡子瞪眼。
“嘿嘿!那是。以俺爹的威望,哪个不开眼睛的龟孙子敢招惹呢!不然俺们直接一屁股坐死他们。”
张凡挑了一下眉目,看着眼前的大胖墩,他脑海中蓦然扑闪出了另外一道人影来—林胖子是也。
此两人的体型,还真的是不相上下。只是他们两人上的气质,还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当中是没法比较。
林胖子虽然算不上社会的上流名仕,好得也是个土豪金猪吧。在他的授权下,经营着两家生意蒸蒸日上的酒楼,人前好歹也被称呼上“林总”的身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至于眼前这胖子,人家不过是杀猪的。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为一日三餐奔波,也许也为了制造一个带把的儿子而不屑在努力。
朱大肠蓦然发现张凡嘴角上扬,一脸似笑非笑盯着他看。张凡这般模样,一下子就把朱大肠给惹毛了,他冲着张凡挥动着手中两把杀猪刀,“小子,你笑毛线啊?没见过俺这身膘肉啊?哼!少见多怪。”
“呵呵!我笑可笑之人,可笑之事,你又奈我何?”对于态度冲的人,尤其是某些不知道好歹的货色,依照张凡的性子,想要他好好说话,根本是不可能。
“俺们了个擦!不能奈你何?看俺一屁股不坐死你丫的。”朱大肠本来就看张凡一张笑脸很不爽了。
他把两杀猪刀往腰身下一插下去,轮起了两粗犷的手臂朝着张凡挥了过去。
张凡翻手一扣上了朱大肠的手腕,瞬间一带,瞬间就给他摔了出去。胖子重重啪嗒的一声,翻滚在地上,瞪着一双滚鼓鼓的眼珠子,且是一脸不可思议。
尼玛啊!
瞧瞧他这猪一样的身子,少则也有300斤重吧?就是那么一个照面下,马上被张凡一扣,接着将他一摔,猪头一样的胖子竟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一众村民全部震撼。
妈蛋!
原来这小子竟然是个练家子,幸好刚才他们没有对他发难。不然等待他们的下场,也许比起朱大肠还要悲催。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为时不晚。
“够了,大家都不要在闹了。”
朱会飞见着自家儿子被张凡摔了一跤,他脸色可是不好看,狠狠对着张凡瞪了一眼。每当这个年轻人的出现,总是会压他一筹。叫他在人前矮上三分,此种感觉,很憋屈,很不爽。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个半旬妇人匆匆跑来,对着众人嚷了一句。
“什么?俺家翠娘要生了?这……是难产?不会的,翠娘,等等俺。”
被张凡摔倒在地上的朱大肠,此刻他也顾不上生气了,一咕噜爬起来,他撒腿就跑。
“大伙们也赶紧散了吧!看在俺老朱家翠娘临盆的面子上,我今天不跟你们计较。”
朱会飞对着张凡,陈小曼瞪了一眼,他一甩袖子就走。
一众村民来得快,去得也快。
杵在原地上的张凡,陈小曼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朱家大院。
一栋半泥土,半砖头的混合搭建而成。
院子中,朱大肠一脸的神色着急不已。屋子外面,三个穿着破烂衣服,面色蜡黄的三个女丫头,大的也就十岁左右,小的三四岁,她们赤裸着脚丫子,低低在说着话。
“大姐,你说俺娘这此能够给我们生下个弟弟么?”三丫头淌着一脸的卿鼻涕,仰起了小脑袋,偷偷的,神色又是有些不安的瞅看着那个被关闭起来的屋子。
大丫头一脸茫然神色,“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真的希望老天爷可怜一下俺娘吧,让她最好生下个弟弟。要是在生下个丫头,我想……我们都会被送人的。”
“大姐,我可不想离开俺娘。”二丫头眼眶一红,她抹了一把眼泪,呜呜的抽噎起来。
“呜呜……我也不想。”三丫头见到二姐抽噎着,她跟着也哭泣起来。
“你们几个小蹄子哭啥哭?妈拉个巴子!养着你们就是一群赔钱货。啊呸!”朱大肠满脸怒色走了过去,扬起了一巴掌,眼看就落对几丫头一顿暴揍。
“行了,是你这憨货没个卵用,生不出个儿子。你拿她们泄气也没啥用,吵吵死个人,都给我安静下来。”
朱会飞掏了烟斗,斗嘴上放下了劣质的烟叶,吧嗒的抽吸起来。他吐露了一口烟雾,悠悠叹息了一口气,继而说,“这会儿,若是翠娘在生不出个儿子,哼!我看你这憨货怎么办?”
产婆撩开了门帘,脸色一片忧心忡忡,“这折腾都快两个小时了,若是翠娘她在生不下来的话,老婆子我恐怖她会……”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生下来呢?之前的三个丫头,不都是顺利都生下来了吗?”朱会飞一脸愕然神色。
产婆摇头说:“这个……据我多年的接生经验,老婆子我估摸,像翠娘这般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胎位不正,被卡盘了,生不下来啊。”
“那……该怎么办?万一翠娘发生了啥意外,俺们也不想活了。”朱大肠蓦然抽噎起来,一脸的肥肉颤动。
“哭啥!你个憨货!真没出息!你爹死了?还是你妈死了啊?”朱会飞冷冷对着朱大肠呵斥,他面色随之沉下,想了一下,对着产婆问,“翠娘她真的生不下来?”
“嗯!是真的生不下来!我想翠娘都已经尽力了。她人现在都快要虚脱了,如果继续耽误下去,万一遇到大出血,那就麻烦了。”产婆心中无比着急。
从事接生了几十年的她,以前遇到的难题她也解决了。偏偏是这事情,她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可产妇最终还是没能把孩子给生出来,真是邪门了。
“让我去看看。”
张凡的出现,很及时,不过却让老朱家们毅力啊错愕。
女人生孩子,他一个带把的老爷们凑什么热闹啊?
“你……想怎么样?你可是个男人啊。”朱会飞满脸错愕神色。他一时间也是忘记了之前跟张凡发生的不快事情。
“我是个男人没错,可我也是个医生啊?难道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医生父母心这话吗?不管你们男人还是女人,在我们医生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张凡款款而谈。
“俺爹,你就让他去看翠娘吧!翠娘是俺的婆娘,俺们都没有意见。万一翠娘她……呜呜,有啥意外的话,俺们也不活了。”
“哭啥?天都没蹦呢。老子当年怎么就生出了你这般没出息的儿子啊?真是造孽。”朱会飞又是一脸气哼哼瞪着朱大肠。
朱大肠脑袋一歪下,再也不吭声了。
朱会飞吧嗒的抽了一口旱烟,接着他叹息了一口气,对着张凡说:“好吧,看此情况,我不答应你,也是没有办法了。你们去吧!记得,万一小孩子保不住了,那就保大人吧。”
就是朱会飞此句话,张凡蓦然对这此老头生出了几分好感来,只是,他对朱老头反问了一句:“若是个男孩子呢?你们也要保大人么?”
“男孩子?”朱会飞面色一阵抽动,他挑着眉目盯着朱大肠看了一下。
那时候,朱大肠也是看着老子。他嘴巴在嚅动着,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想必朱会飞是经过了一番慎重,又是艰难的犹豫后,他心中才是下了决定,他一咬牙齿,恶狠狠回答张凡的话:“还是保大人吧!”
“行!我知道了。”
张凡笑得一脸愉悦,他对着身后一脸面色发愣中的陈小曼挥挥手:“我需要你帮我搭把手,你不会介意吧?”
“啊?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