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掂着他的伤,这次他也没有推脱,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她伸手想要脱下他的衣服,却发现伤口已经粘在衣服上,她突然不敢再动,害怕弄疼了他,而流年握着她的手,一把扯下了衣服。
肩上的伤口也顿时暴露出来,因为时隔太久而没有处理,伤口已经化胧,周围全部都红肿了起来,怎么会这么严重。
“流年,你都不疼吗?”
“只是小伤。”
兰雪也没有搭话了,静静的将草药敷在流年的伤口上,然后开始包扎,她这是第一次弄,绷带缠了一层又一层。
“可以了。”流年一脸嫌弃的说道。
“再缠一道”
她还是执着自己的看法,一定要把手里的绷带用完,他也只好由着她摆弄。
兰雪包扎好后,开始把他滑落在腰间的衣服往上拉,她动作很慢,害怕触痛了他刚包扎好的伤口,却也因此看到他背上的鞭痕,而她也知道这鞭痕的来历,眼眶突然变的模糊了。
察觉到她的动作有些停滞,他侧过脸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她话音刚落,手已经被他握住,一双含情的眼紧紧的看着她。
“阿俏,时辰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你先睡。”
他扭不过她,只得先躺在床上,只是他刚刚躺下,她也跟着躺在他的身边,依偎在他的怀里。
“流年,我陪你一会儿就走。”
她说的这一会儿,却没有指定的时间,他低头轻唤怀里的人时,才知她已经睡着了,她是很困吗?人睡的这样快,还是说在他的怀里更加舒适呢?而他也没有再调整姿势,害怕自己稍稍的一动,就会惊醒了她。
这一觉醒来天都亮了,兰雪端着刚刚熬好的药,俏俏的走了进来,床上的人还在熟睡,细想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流年睡觉的样子,不觉得一笑,俯下身偷吻了一下他的脸。
还未待她移开身子,流年就已经醒了。
“阿俏,你干嘛。”
兰雪眨了眨眼睛,呆愣一会儿,才起身站在床前,有些心虚的说道:“给你送药啊”
他也没在深问,也随着她起身,趁她不备时偷吻了她的侧脸。
“这是还你的。”
这流年真是越来越坏了,以前可没有这么坏的。
“你该喝药了。”
语毕,兰雪顺手拿起床边的药碗,递到流年面前,流年轻瞥了一眼黑乎乎的药,说道:“我手臂有伤,你喂我。”
“好”
兰雪笑答,当看到她拿出碗里的药勺并放到一边,流年就感觉情况不妙了。紧接着兰雪手里的药碗便凑到他的嘴边。
“我自己来。”
”都说了让我喂你,快张嘴。”
流年逃是逃不掉了,只得喝下那碗药。他喝个药像是被人灌毒药一样。
兰雪看着空碗满意的点点头,而流年差点被她呛死。流年缓了几口气,一脸不满的说道:“那有你这般喂药的?”
“这是对你特殊的方式”说罢,她朝他做了个鬼脸,流年被气的不轻。
“启禀皇上,萧苡葇在帐外求见。”帐外的士兵快步的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
士兵得了令告退出帐外,不久一身绒衣萧苡葇便走了进来,兰雪倒是先开口问道:“苡葇,最近还好吗?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是来把兵符给流年的。”说着,她拿出藏在袖中的兵符,送到流年的面前“有了这个,你打败玄君羡胜算会大一点,我就不久留了,告辞。”
“苡葇,你偷走兵符,如何能再回去,不如就留在欹国。”流年接过兵符,提醒道。
“不用了,我只愿你兵临城下之时能够放了我和君临,他是真心的爱着我,对我好过任何人,我只想和他做一对寻常夫妻,一起好好的过。”
“朕答应你。”
听到流年这句话,她安心的离开,出了营帐,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她该告诉君临,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流年,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兵?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站在一旁的兰雪,不安的问道。
“即刻起程,赶在登基大典之前攻下玄国,我的伤已经无碍了。”
苡葇把兵符送来,应该是情况危急,他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要和你一起。”
她再也不想被他丢下,那种感觉再也不想尝试。她如此坚定,他也没有拒绝,立刻传令给季洛要进军玄国,刚刚会合的莫真裕请旨做了先锋。
萧苡葇赶回皇宫时,已经是午时了,君临早已让侍女准备了一桌菜,都是苡葇平时喜欢吃的,看到匆匆进殿的人,他笑着说道:“饿了吗?这里都是你爱吃的。”
“你又准备这么多我爱吃的来馋我,被你一馋,我还真是饿了。”
她突然坐在他的身旁,夹起一片鱼送到自己的嘴里,她自己吃着还不忘给他夹菜。
“君临,你也吃。”
“苡葇…我怕是不能陪着你用膳了。”
他话音刚落,鲜血便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刺眼的很,她身体一颤,扶住摇晃欲倒的他,紧紧的握着他颤抖的手。
“君临,你怎么了?”
“苡葇,我还是不能好好的守着你了,你去找他吧,答应我快乐的活着……”
她紧握的手随着他的话音垂下,泪水滴落到他的脸上。
“君临,你让我如何好好的活着?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你醒醒好不好?你再看看我,还有我们未出实的孩子…”
可无论她如何去喊,也终是得不到她的回应,君临他是玄国的皇子又怎会做亡国之徒,当他把兵符给她时就已经做了死的准备,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昨晚竟是最后一次给她送羹,只是那羹凉了一夜,她也没有吃,她以为他们还有好多时间,却终是熬不过最后那一点时间,这浮华世界,想要一段平常的幸福都如此艰难。
流年带领的大军已经攻进了玄宫,玄君羡也没有过多兵力去阻止,负着伤落慌而逃,他一手撑着枯树,恨大势已去,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他盼了许久的皇位眼看就要到手,一切都被慕流年毁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玄君羡,我要杀了你。”
见他负伤逃出皇宫,她便一路跟来,只为取他的命。身后的剑直指着他,看清了拿剑之人,嘴角带了一丝笑意,静思,藏了这么久,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虽然带了伤,她还是敌不过他,真的很想亲手杀了他,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手里的剑被他硬摔在地,颈脖被他的手紧紧的按住。
“你知道上一个太子妃是如何死的吗?你也一样。”
难怪他会封她为太子妃,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计划了这么久想杀了他,可他还是逃了,而她自己却逃不了了。
他松开手时,她已没了气息,直直的倒在地上,他转身,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哈哈哈,慕流年,我还会回来的。”
而流年赶去萧苡葇的宫殿时,她一身火红色的长裙,艳得像冬日里的红梅,披散的秀发一直垂到腰间,而她的怀里正躺着一个永远也叫不醒的人,她轻轻的抚摸他的脸。
“君临,你是不是冷了。”
“苡葇,他已经死了”她的思绪像是混乱的,流年这么说也是想要喊醒她,他并没有下令杀玄君临,便该是自杀了。
“流年,你知道吗?我的命是他救的,也是他给了我希望让我活下去,当玄君羡知道我在暗中帮你,也是他拼命的维护我,这世间再也找不到像他一样待我好的人,可我却从未对他说过一句,君临,我也爱你。”
她的泪水像是流不尽一样,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吐出来的鲜血也混进了泪水之中。
“你服了毒?”
“流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现在我只求你把我和君临葬在一起,这是我唯一求你的…”
刚刚进殿的兰雪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幕,她慌忙的跑到萧苡葇的身边。
“苡葇,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俏…我没有你这般幸运…”
灰蒙蒙的天突然飘起了白雪,向是特意来送行一样,这雪年年还会有,那人该是再也无。
兰雪正站在殿前,望着飘落的雪,想到萧苡葇死前说的那句,俏,我没有你这般幸运。兰雪幸运的是他爱着流年,流年也爱着她,她与流年也结为了夫妻。人生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重要的是能有个人陪你一起走。
“在想什么?”
流年的声音很近,兰雪也不知他是何时走到她的身侧,怪她想事情太过出神。
“你是不是在为苡葇的事伤心?”
“为什么苡葇的命那么苦呢?真的好不公平。”
“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你又何必去感伤,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我已经把他们安葬了,明日我们回欹国。”
他突然执起了她的手,牵着她往殿里走,他做什么都有计划,没有人可以打乱。
跟着他迈进了殿里,兰雪又回头看了一眼雪,流年,那我们呢?你有没有计划过?
次日,流年便带着一队人马赶往欹国,并让莫真裕留在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