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先扶他坐下,然后她再去马车上取药,而这时却被他狠狠的推开,白皙的手触到地面擦出了几道血印,她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伤口,爬起身去给他拿药。
却在迈出屋门时,眼泪没出息的掉了下来。
待她取来药,欹轩的情绪好转了许多,虽然他是坐在那一堆杂草上,但那种气质却从未消失过。
南宫娴在他的身侧找了个位子,掀起一半裙摆,蹲坐了下来。
“别动,我给你敷药。”
欹轩手臂上血琳琳的伤口,让她吃了一惊,受了伤怎么也不去找大夫。
她认真的低头擦药,他一直抬头看着门外,这期间两人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她包扎完毕后,才轻语一句。
“好了。”
“你回宫吧,我也该离开慕国了。”
她刚刚将拿起地上的药塞,还没有对上瓶口,听到他的这句话,动作停滞了下来。
半响,她才合上了药瓶,答道:“好。”
在她起身时,手握瓶的力度又紧了几分,不甘的说道:“你还会去找她吗?她已经嫁人了!”
“找与不找都是我的事,你何曾这样多管闲事了?”
“呵…我不好好的在宫里坐皇妃,偏偏跑到这里来,确实是多管闲事,我谢谢你的提醒!”
她本想说完之后就这样离开,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将手中剩余的药留了下来,在来之前她就猜到他会这般对自己,可她还是来了。
可以嘴上不承认,以为真的放下了,最终却还是逆不了自己的心。
到了慕宫,南宫娴在殿外收理了情绪才走进了门,瑮旻背身站在殿里,也不知他的目光正看向何处,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她回来。
“回来了,又是去见欹轩了,对吗?”瑮旻突然转过身,面对着她问道。
“你派人跟踪我?”
“我派人跟着也是为了保护你。”
“你说,是不是你让人去刺杀欹轩?欹轩是在见过我之后遇刺的,所以只有你知道他在哪里。”
面对她这样指责,他突然迟疑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若觉得是我安排的我也无话可说,我确实想教训他,你这般为他,可他对你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右脸直接被打偏过去,再看到眼前的人,她的眼里尽是恨意和厌恶。
“果然是你!瑮旻,我已经嫁给你了,你还要如何?”
“我只想要你对我笑,由心的笑。”
他虽娶了她,可每日见到的都是她的愁容,她的笑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也是一种妄想。
有时候他会后悔当初所做的事,竟让她如此的怨恨自己,但至少她嫁的人是自己,他可以待她好,罢了,也该知足了。
“对你笑?你凭什么?”
她大概没有想到下一秒他会抱起自己,而她也无可奈何,现在她杀不了他,但她会好好活着,一但有机会杀了他,她就不会放过。
瑮旻抱着她朝床榻走去,当她的身体被放到床上时,纱帐也随之拉了下来,瑮旻为她盖好了被子之后,随即躺在了她的身侧。
就这样静静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在她闭上眼时,耳边却传来了他的声音。
“南宫娴,你知道吗?你与我都是可怜之人。”
她没有回应他,假装睡着了,后面他还陆陆续续的说了很多的话,她睡不着也只得听着。
在听到他说瑮殇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之后,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听到了,也不知是她听得睡着了,还是他说着说着自己先睡着了。
此时在郝府里的流年和兰雪正卧在榻上,聊着小天。
“仙儿是被你送出宫的吗?”兰雪偷偷贴在他的怀里,抬眸问道。
“过去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我只要现在和以后。”
“好,只是回宫之后我要准备与瑮殇一战,待我夺回慕国,我就可以一直在你身边。”
因为有了孩子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流年能陪在她的身边,做一个好父亲就够了,看似容易的事对他们来说却又那么的难。
兰雪也希望流年能够夺回慕国,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她真的很害怕流年会出事,那她和孩子该如何……
“流年,能不能……”
此刻她很想劝他不要应战,如果瑮殇真的逼得紧,他是可以放弃一切带她走的,从此过着普通而简单的日子,可是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相信我,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伴着话音,流年俯身亲吻了一下兰雪的额头。
如今她只得信他,在心里祈祷他平安无事。
这一夜,她都依偎在他的怀里,却久久不能人睡,到第二天的早晨流年唤醒了她,她才知已是第二日了,只是昨晚她又是如何睡着的呢?
兰雪洗漱一番之后便出了房门,经过院子看到角落里的几颗桃树苗,现在已不是桃树苗了,过了一冬,转眼快要到春了,也不知道她能否能与流年一起来看一下桃花开?
“在看什么?”
兰雪看的有些出神,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流年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你看,那是我们一起种的,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我一直有派人过来照理,等着它开花时,我带你过来看好吗?”
他的话正如她心中所想,甜美一笑道:“好啊。”
“走吧。”
兰雪点点头,手已经被执起,随着他的步伐出了府门,坐上一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
兰雪上了马车之后便靠在流年的肩上,不知不觉中舒心的睡着了。
到达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兰雪睡得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挣开眼,才发现流年正抱着自己,明白了过来之后,原来已经到皇宫了。
“醒了?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还是可以再睡的,对了,你睡觉好像是不分白天和夜晚的吧。”
兰雪白了他一眼,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流年被她的举动逗笑,心里一乐,快步迈进了大殿,转至床榻。
流年像对待小狗一般,将怀里的人横放到床上,兰雪连忙爬坐了起来,一把拦住了像她靠近的流年。
“流年,回你的盘龙宫。”
“怎么?我想陪陪你不好吗?”
兰雪也懒得再理他,扭过头不再说话,明明知道她要他走是什么意思,他却偏要明知顾问,实在是气人。
他突然觉得她生气的样子也是可爱之极,忍不住偷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吻,兰雪眨了眨眼睛,侧过脸时,对面的人已经得逞,只看到他邪魅的笑容。
“好好照顾孩子,我明早来看你们。”
流年临走前叮嘱了一句,兰雪还是故作生气的样子,没有回话。
对于在已经睡了一天的兰雪来说,现在是很难人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的摸一摸自己的小腹,然后会偷偷的笑。
就在她偷笑时,放在肚子上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这才注意到已经走到床边的流年。
“你怎么又来了?”
“我还是想陪陪你,静静的看着你睡。”
简单的理由,背后隐藏着分别。
流年今晚如此反常,兰雪的心里也猜到一半的原因,他今夜过来她就很开心了,尽管明日会面临分离。
兰雪刻意给他摞了个位让他坐下,她自己也起身坐在他的身旁,附到他的耳边,喃喃道:“我睡不着了,你给我说个故事,好吗?”
“我不会说故事,你若睡不着,就给我说故事,我会认真的听。”
流年这么一说,兰雪突然想起了一个在她那个时代的小故事。
“好啊,我来给你说一个又恐怖又好笑,结局还悲惨的故事。”
“你说,我听着。”流年侧过身,一脸认真的聆听兰雪接下来要说的话。
“从前有一个鬼,后来它放了一个屁,然后它死了,哈哈哈哈,是不是又恐怖又好笑结局还悲惨的故事啊?”
“……”
“怎么?这个故事不好吗?有没有觉得我很幽默呢?”
“故事的内容很曲折,你说的也很生动。”
“真的吗?那我再给你说一个。”
兰雪突然来了兴致,流年被吓的不轻,这都是什么故事。
“阿俏,洗洗睡吧,你不睡孩子也要睡的。”
“……”
兰雪很不甘愿的躺下,故意侧着身子睡,背朝着流年。
流年摇了摇头,细心的为她把被子拉拢了些。
虽然兰雪感觉到了被子的移动,但却不知流年已经俯到她的背后。
“我也来给你说一个故事,听完故事乖乖睡觉。”
兰雪没有作答算是默认了,只是有些不习惯流年这样俯在她的身后,可是自己也不愿意转过身,几番考虑之后还是作罢了,依旧背对着他。
“从前有一个猎人,在一次捕猎中捕到一只兔子,猎人把兔子带回了家,并一直细心的照顾它,猎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保护这只兔子。但是猎人是靠打猎为生,现在又养着一只兔子,他还是得奔赴猎场,可是兔子太调皮总是到处乱跑,从来不让猎人省心,后来……”
“后来怎么了?”
兰雪急忙的转过身,正好迎上了他的黑眸。
“今天就说到这了,乖乖睡觉,我看着你睡。”
流年真可谓是扫兴高手,兰雪再次背过身不再理他,这猎人和兔子的故事为何这样像她与流年,对,这就是流年编出来的故事,只是结局他们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