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音很快就由着貌美如花的侍女,带着前往天字一号房间。
进了内室,萧音掀开珠帘,就正好看见了里面端坐着是优雅公子,萧音轻笑着说道:“楚兄,来这烟雨楼中,不点个花魁陪坐,倒是点了萧客的牌子,这岂不是扫了楚兄的雅兴。”
楚绯起身相迎轻笑说道:“我怎能让那花魁扰了你我兄弟之间的情谊,听闻你在这里,我可是刚到宁都,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萧音走到楚绯对面坐下,淡笑着说道:“楚兄,这话让人听起来倒是满有诚意的,那既然楚兄点了萧客的牌子,今天的曲子,就任由你点如何?什么曲子我都可以弹给你听。”
楚绯笑了笑,却是随意的说道:“这个倒是不急,我从无波城那边带了礼物给你,我想这个东西你是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他便从身后变戏法似得拿出了一小坛子酒,随手就将它递给了萧音。
“还是楚兄了解我。”萧音笑了笑就将酒坛接了过来,她打开封口,顿时就有一股清香的气息飘散了出来。萧音的眼睛瞬间变亮,眸中带着怎样都掩饰不掉的惊喜。“这是酒王的芙蓉醉。”
楚绯笑了笑,他适时地拿出两个酒杯。萧音立即将酒杯满上,也不再与楚绯客气,直接的拿起其中的一杯,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过了一会,萧音才开口说道:“楚兄,这芙蓉醉我还是小时候沾师父的光喝过一次,真没想到今生还能再喝到一次,真是让人满足啊。”
说完萧音又细细的品尝了起来,她这一生最爱的便是酒了,只是不能多喝罢了,这倒是让她很是遗憾。
楚绯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借了父亲的余荫,这才能够进了谷先生的酒庄。”
萧音面色微微发红,很显然是上了酒劲,她眸光潋滟,满足的说道:“果如传闻啊,这芙蓉醉真是饮三杯必醉的美酒。”
楚绯笑了笑,有些不在意的说道,“就只是酒少了些,要不然少不了要与你大醉一场。”
萧音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淡笑着说道:“在这里可是不会少了楚兄的酒喝,我可是珍藏了不少的好酒呢。想必楚兄也是会喜欢的。”
说着萧音就摇了摇铃铛,让外面的侍儿进来,她淡淡的说道,“雅竹,你去将酒窖里的桃花酿取几坛来,要最少五十年份的。”
楚绯看着已经染上些许醉意的萧音。他的眸中带着惊艳,这样的萧音可是较以往更让人想要亲近。
萧音眉眼微挑,清浅的笑着,她极是随意的问道:“楚兄,可喜欢听越人的歌曲,其中一首到符合今天的意境。”
“哦,越人的歌曲,那多是情深意长,凄婉缠绵的情歌,少有欢愉圆满的曲子。不知萧客你要弹哪一曲?”楚绯倚靠在软榻上,神色轻松随意。
萧音笑而不语,她拿起一旁的碧瑶琴,手指挑起一个音符,淡笑着说道:“楚兄,听听看,我这可是第一次弹奏越人的曲子,还不知道会如何,因为我以前是不太喜欢的。”
萧音将碧瑶琴放到腿上,随即琴声便如流水般响了起来,她的哀怨婉转,犹如女子的轻声低语,诉说着对她自己的身世的凄凉感伤,还有对情郎不归的无尽思念。
楚绯看着萧音竟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就是看到了那个凄婉的女子,正站在江边远眺,情郎离去的方向。
他想不明白,萧音为何会选这样的一个曲子。
一曲终了,萧音的身体微微的后仰,她靠在软榻上,淡笑着说道:“楚兄,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曲子。”
“确实是很奇怪。”楚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疑问。
萧音轻笑,但她的神色却是晦暗不明,她微扬着头,缓缓的说道:“我虽然是在五国中和楚兄同有着四公子的名声,但在五国的权贵之中,在他们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个伶人戏子,是他们可以肆意谩骂侮辱的存在。”
萧音的声音顿了顿,她并没有看着楚绯,而是接着说道,“世人都说我琴箫客,清高孤傲,不识抬举,但世人又有几人能真正当我如朋友,我在他们眼里就是让他们可以炫耀的资本,就像是青楼里的花魁一样,没有丝毫的地位。我要的不过是,让人们将我和自己放在同等的地位上,呵呵。今日,若是楚兄只是为了听萧音的曲子而来,那么我今日宁可毁琴断弦,也不会为你弹上一曲。”
萧音停了下来,她看着楚绯并未言语,却正好遇上侍儿将桃花酿送了上来。萧音取了酒,也不说什么,只是随手扔给楚绯一坛酒,就自己喝了起来。
而那楚绯,也是个不矫情的主,就直接去了封口,也自己喝了起来。一直过了好久,萧音才将酒坛放下。
她看着楚绯笑着说道:“楚兄,若不是世道无常,和楚兄做朋友真是个很好的选择。只可惜,这世间已经没有了永远的朋友。”说完萧音就又拿起一坛酒给自己灌了下去。
楚绯伸手按住萧音的酒坛,淡淡的说道:“萧客,你信不信,你我之间的情谊定是比这桃花酿的年份更长。”说完他竟直接抢过萧音手中的酒坛,就直接给自己灌了下去。
萧音轻笑着说道:“楚兄,我从不信世人的承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对于我来说,这世人不过是被利益驱使的走兽,这世间从没有什么是长久的。”
楚绯放下酒坛,笑着说道:“萧客,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他将酒坛与萧音的相碰,随即就有仰头喝了一大口。
“好,楚兄我们就拭目以待,只愿楚兄能记得,以后要让我,做个明白鬼才好,”说着萧音也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
楚绯不语只是大笑,随即他便取出一旁的佩剑,把酒而舞。
楚绯最终笑着说道:“不知萧客,你可否看过北国古老的祭祀舞,那是我最喜欢的舞蹈,而且那可是只有男子才能跳的一种舞蹈,也是云苍唯一被认可的男子能跳的舞蹈。要不要看?再金国他可是很流行的。”
萧音有些微醉的躺在软榻上,微挑的眸中带着妩媚,她清浅的笑着说道:“好啊,以楚兄的天人之姿,跳出的舞蹈定是极美的。楚兄,我为你伴奏如何。”说着萧音就将碧瑶琴抱到怀里,缓缓的弹奏着。
楚绯温柔的笑了笑,他将酒坛丢到一旁,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他缓缓的随着音律舞动起来,悠悠慢慢,意蕴十足。
他白玉般的脸庞上带着雌雄莫辨的魅惑,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带着不属于世间的高雅贵气。
他神态高贵莹然,犹如花开靡荼;风华绝代,恰似月转星移。
此刻,是他们之间最无猜忌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