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音冷冷的看着前方,却一点都不为她所动,任由六师姐抱着自己,眉目间却不带一丝情感,冰冷而僵硬。
此时,六师姐也察举到箫音情绪上的不对劲,她松开箫音,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十三,你怎么了。不记得六师姐了吗?”
箫音听了却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只是淡淡的低头,对着众人弯身行礼,“弟子十三如约归来,拜见师父和众位师兄师姐。”
御兰溪和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各自苦笑了起来,他们都知晓小十三一定还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直到现在也依旧无法原谅他们。一时他们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无奈叹息。
箫音也不在多做停留,她直接越过了众人,急匆匆的向着御兰台的主岛的中心方向走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她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他们讲什么姐妹兄弟情深。
她真正的朋友当年都在御兰台遭受到了不公的迫害,一个个的不得不远离御兰台的中心,如今都不知被发配到什么地方受罪,她需要将他们一个一个找回来,替他们也替自己讨回那丢失的公道。
转眼已是三天后,箫音已经回到了她以前的居所。那里是一个独立的岛屿,被诸多小岛护卫在中间。岛屿的面积很大,数不清的亭台楼阁掩映在山脉中间。
海岛上种满了红枫树,满岛的红色犹如不断跳动的火焰,不断的刺激着人们的神经,这里曾经让人羡慕不已。
因为,她曾是御兰台最让人羡慕和嫉妒的弟子,那时的她拥有御兰台无尽的宠爱。让无数的御兰台弟子仰望的存在,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让人不忍回想,这里的一切都变的面目全非。
然而在沉寂了三年后,此时的岛屿上却再次有很多侍女来回走动。她们不停地忙碌着,让已经荒废的小岛再次变得生动而美丽,让它恢复了昔日的荣光。
他们这样做,只因为这座岛的主人再次回来了,她仍是那样的自信和强大,在岛外的三年,已经洗尽了她身上的铅华,让她的光芒再也无法被阻挡。
然而此时的箫音却站在海边的一座断崖旁,在那里可以望见无尽的海底深渊,它们犹如张开獠牙的猛兽,吞噬着胆敢接近它们的一切事物。
此刻在箫音的面前摆有一盘残缺的石棋,在她的对面坐着她的师父御兰溪。但他们却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棋盘。
不久之后,箫音果断的执起黑子先行一步,当她将黑子落下,顿时便有一股杀气迎面而起,向着御兰溪直冲而去,带着无尽的阴森冰冷,仿佛要将一切都要吞噬掉。此时的她要让这万里江山尽被杀戮笼罩,要让天下赤土千里再无人烟。
御兰溪果断的执起白子快速的抵挡,将箫音的杀气一举切开,犹如在无尽的黑暗中注入一丝光明,阻止箫音的无尽杀戮。
箫音浅笑着快速落子,不给御兰溪一丝喘息的时间。在她的手下,棋盘上的杀气愈来愈浓烈。它们不断的汇集成一座座牢笼将御兰溪的棋子笼罩在其中,在白子之上隐隐带着血腥之气,不久就要将白子完全的吞没。
御兰溪看着棋盘,久久的不曾言语。他大势已尽再无翻身的可能,他无奈的将棋子放下。
箫音看向御兰溪眼中仍带着无发掩饰掉的杀气,她斜挑着眸带着一丝妖邪,声音清冷的说道:“师父,弟子赢了。”
御兰溪叹了口气说:“丫头,你的执念依旧太重了,如今已经衍生出了心魔,看来这三年俗世的游历,并未将你身上的杀气磨灭干净,反而更加助长了它的嚣张气焰,如今的你几乎已经要成魔了。你现在的这个模样,让为师如何放心让你再次进入俗世。”
箫音笑道:“师父有何不放心的,这世上弟子惹不起的存在还很多,要杀弟子的存在也很多,弟子这个样子,犹如废人一个,还怎么去祸害世人。弟子不被别人祸害了就算是好了事。”
“丫头,师父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知道,你如今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几年,一旦再次进入俗世就再也无法活着回来。你怎么能……”御兰溪有些气急的说。
箫音笑了笑,说:“师父,三年前的御兰台用实际行动教给了弟子一个道理,就是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是非对错。有的只是强权,只是实力。只要强大,只要拥有强权,错的也是对的,对的也可以是错的。当年只是因为我的身份不敌雪域,我的血脉受到怀疑,所以三年前即使我是对的,是受害的一方。却无人敢替我讨回公道,无人敢替我伸冤,即使那时的雪域的实力不敌御兰台。所以,今日弟子既然回归,弟子的仇弟子自己会报,弟子的债弟子自己会偿。不用你们御兰台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此次弟子来见师父不过是为了撇清这层恼人的身份,让我以后的行事能够更加方便一些。”
御兰溪看着箫音,心疼的说:“丫头,你何苦如此。如今你的冤屈以经洗清,你重回御兰台后,便无人敢在伤你一分一毫。如今的御兰台也会还你一个真正的公道。”
箫音笑,漆黑如墨的眸中带着些许凄凉,说道:”师父,弟子心意已决,还请师父成全。”
“丫头,你的心意师父明白。你不必再说什么了,你既然要复仇师父也不拦你,只要你在俗世不动用超出它的力量,即使你在俗世掀起再大的波澜,师父也可为你摆平一切。丫头,你要记住你是我御兰溪的弟子,为师决不许有人再伤你第二次。”说完御兰溪也不等箫音做何反应,便直接甩袖离去。
他的背影强势而孤独。
箫音看着御兰溪走远,低着头轻声呢喃:“弟子十三,今生永不负御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