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向晴刚下了到帝都的动车,就心急火燎地赶往了医院,在医院附近的水果摊买了些新鲜水果才进了住院部。
只是她没有想到首先迎接自己的不是亲切的奶奶,也不是温柔贴心的护工,而是拿着玩具枪朝她扫射的熊孩子,射出的玩具子弹正中她的脑门,她吃痛地闭眼,无奈手里拿着东西不能揉额头,只能往后退了几步。
门内传来熊孩子的笑声,林向晴贴着门板朝奶奶投去探寻的目光,啥时候这病房里来了这么个熊孩子,奶奶只是慈爱地看着她笑,朝她招招手示意现在可以进来。
林向晴刚迈出一步,脑门上又是一击,瞬间心里的火就窜上来,第一次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不计较,但这第二次就不可原谅,这就是典型的没教养。
只是她手里的水果刚放下地,熊孩子很快把枪放到一旁的病床,眼疾手快地拎着林向晴放下的水果就闪进了屋里,震惊地林向晴那是一个目瞪口呆,合着她今儿是被这熊孩子给欺负死了是不是。
刚刚撩起袖子想去逮人,就被原本坐在病床的奶奶忙起身拦住,拉她在病床上坐下,“小晴,小豆子还是个孩子。”
“可是就算是个孩子,也太那啥了吧。”林向晴刚进病房时就发现里面只有奶奶和那个熊孩子,并未有其他大人在场,“父母不好好管教,以后长大还不得危害社会啊,我这可是在替人民做好事。”说起来,她连顾浅川那样的大爷都能教导的服服帖帖,她就不信今儿教不会一个小P孩说对不起。
就在林向晴火冒三丈,奶奶使劲儿劝的时候,小豆子拿着一个又大又红的桃子跑到奶奶病床旁,将桃子举到眼前,仰着小脸笑眯眯地道,“奶奶,我把所有桃子都尝了一口,就属这个最甜,我把这个给您。”
林向晴一下子愣住,看着粉嫩的桃子上有着小小的豁口,忽然所有的怒气都像瞬间被凝固,奶奶笑着接过熊孩子手里的桃子,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小豆子真乖。”说完比了个大拇指给熊孩子。
熊孩子这才笑嘻嘻地回身,把他病床上的桃子都重新放到袋子里,然后有些怯生生地放到了呈僵硬状的林向晴身边,这才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露出一个小眼睛瞅着她。
林向晴有些转换不过来,刚刚还一副熊孩子模样地拿枪打她,现在又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正在疑惑之时,奶奶才徐徐解释道,“小豆子是血癌,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所以没什么安全感,但是真心喜欢的人会拿心去对待。”说完又叹口气,“而且这孩子从小听力就不好,现在做治疗更是彻底失聪,都是苦命的人。”
“所以奶奶你肯定又想到小时候的我,就把这孩子打心眼里疼,自然他就和你特别亲近。”林向晴一下子又联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心口微微有些泛酸,再看着袋子里都咬了一口的桃子,“我去洗桃子。”
小豆子眨着自己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林向晴,一旦视线被林向晴逮到就一下子钻到被子里,之后过个几秒再偷偷探头,待林向晴的身影消失在病房,才朝着奶奶的方向比口型,“她好凶。”
奶奶坐到小豆子身边,比着口型,“她是我的孙女,你可以叫她小晴阿姨。”
小豆子只是摇头,小脸上有着几分委屈,奶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下一下俯拍着小豆子,很快,林向晴洗好桃子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温馨恬静的画面。
她主动走到小豆子的病床旁,递了个桃子给他,怕说话太快孩子辨不出她的口型,一字一顿,“以后若想给自己喜欢的人最好的,也要先学会征询别人的同意,好么?”
小豆子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林向晴有些无奈,朝奶奶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奶奶可以帮她说说话,奶奶只是把她手里的桃子递给小豆子,小豆子这才从被子里拿出手,接下桃子。
奶奶微微笑着道,“小豆子,说谢谢。”
小豆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桃子,又看了眼奶奶,最后才把目光放在林向晴身上,有些不情不愿地道,“谢谢。”
林向晴这才扯出个大大的笑,“不客气,小豆子这才乖。”其实刚刚她也是有些凶,毕竟她走之前小豆子还没有住进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她,向来没什么安全感的孩子自然是会对她有些攻击行为。
可能微笑真得是最可以让人类放松的表情,也是最能表达善意的表情,小豆子觉得此刻眼前的林向晴也没那么凶巴巴,才试探性地啃了口手里的桃子,可能味道确实不错,刚刚还有些胆怯的脸瞬间被满足代替。
林向晴这才坐到奶奶的病床,开始说这次来医院的目的,“奶奶,我听护工说你的病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把你接到S市,和我一起住。”
“啊?不回大山么?”奶奶没想到这次林向晴过来是找她商量出院的事情。
林向晴摇摇头,“我这次回S市和浅川商量了一下,他的公司刚起步,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自然是不能离他左右,但是我也不想你一个人回大山,年前就说想和你多一些在一起的时间。”她怕奶奶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时候,而她恰好又不能第一时间在身边照顾。
“浅川那孩子自己开公司了?”奶奶记得顾浅川之前去大山的时候还是那群人的头,怎么好好的想着自己开公司了?
林向晴自然是不便多说些什么,更不想让奶奶为自己担心,避重就轻,“年轻人想要多寻找些成长的机会,原来的地方待得不是很开心,就出来自己干了。”
“也是,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奋斗,只要他肯对你好,我就没什么担心。”奶奶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孙女不幸福,毕竟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走出大山,又遇到一个肯对她真心好的人,“那如果我去和你们一起住,会不会影响你们两个人?”
“当然不会,就是目前地方有些小,不过浅川已经在准备买房子了,很快就会换到一个宽敞的地方去。”林向晴自然是怕奶奶会多心,忙解释。
“买房子,你们这是打算要结婚了?”在奶奶的心目中,一旦谈到买房子,自然婚姻大事就不会远,毕竟同居这样的事情她们是不敢想的。
林向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说实话,“我和他谈结婚还是有些早,他工作方面是事情还没有稳定,等他弄好一切,我们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不过奶奶你放心,他对我很好。”
“我也没什么不放心,你们现在思想开放,但我也是怕你是个姑娘家,传出去多少影响不好。”奶奶也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心,林向晴毕竟是个女孩,传统观念里对女孩子的贞洁是十分看重的。
林向晴咧了咧嘴,没敢告诉她和顾浅川已经发生过关系,只能安抚道,“我知道,这不是奶奶你过去和我们一起生活就可以监督我们了嘛,而且到时候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
奶奶长长舒口气,“好吧,只要你们不嫌我这老太婆妨碍你们二人世界,我就和你们一起安享我这晚年。”
见奶奶终于松了口,林向晴提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很快她捕捉到小豆子早已经停止了吃桃子,只是紧紧攥着奶奶的衣服,奶奶自然也是发现了,询问他,“怎么了小豆子,桃子不好吃么?”
小豆子摇头,亮闪闪的眼瞳里闪着光,嘴角抿着,良久才开口,“奶奶你要走了么?”
这句话一出口,二人自然是明白孩子的心思,看来是舍不得奶奶的离开,奶奶看了眼林向晴才回,“奶奶等小豆子出了院再走好不好?”
小豆子立马拼命点头,原本耷拉的小脸也泛上笑意,“好,奶奶我们拉钩。”说完就伸出自己黏黏的小手。
看着孩子如此稚气的行为,让林向晴又想到了曾经在大山和顾浅川一起看夜景的那个晚上,她也拉着他拉钩,那时候的彼此,也像此刻的小豆子,害怕着失去,所以对于顾浅川来说,她曾经提出的离开,怕也是让他伤透了心吧,好在,最后她又和他在一起了。
林向晴想问问小豆子的身体情况,但又怕孩子能读懂唇语,也就暂且压了下来,正好这时候接到顾浅川的电话,示意奶奶她先出去接电话。
寻到一个安静的拐弯处,她才忙划到接听,“喂,浅川。”
手机那头传来顾浅川的轻笑,“这么想我?”不然不会喊他的名字如此之急切。
虽然知道顾浅川看不见,但她还是嗲怪地眨眼,口气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娇气,“难道你不想我么?”
“当然想。”顾浅川止住笑意,语气认真无比,“所以你带着奶奶赶快回来投奔我的怀抱吧。”
一提到奶奶,林向晴就敛住笑意,抿了抿唇才开口,“奶奶可能这次不会和我一起回去。”
“嗯?怎么了?病情又复发了么?”顾浅川的声音里不自禁地就带了几分焦急。
“这倒不是,奶奶同病房的正好是个小孩子,舍不得奶奶先走,所以没办法,只能等那孩子出院,奶奶可能才会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