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还在忍受着这世间最痛苦的尸禁,郑旦,一向狠心的郑旦居然留下了眼泪,那眼泪滚滚不止,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伍子胥怎么会有还魂散的?吴王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用还魂散想做什么?”紫菱又问了一堆,感觉云里雾里,无法看透却又在一步一步的接近着真相。
郑旦笑着也哭着说:“你以为伍子胥的死真的是史书里记载的那么简单吗?我告诉你吧,其实他是因为还魂散死的,他与伯嚭一向不和睦,虽然伯嚭与伍子胥有着同样的不幸经历,但是伯嚭为人圆滑,贪婪奢侈,因为伍子胥刚正不阿,得罪了伯嚭,适逢我与西施入了吴宫,西施便让伯嚭私下寻找伍子胥的弱点,只是伯嚭一直找不到。”
“直到有一天,伯嚭高兴的过来告诉我们,伍子胥藏了一个大秘密,他要揭发伍子胥,我们才知道还魂散的存在,这还魂散是伍子胥早年逃亡在吴国的路上中途遇到的那个渔夫赐予的,那渔夫将还魂散送给伍子胥后便自刎身亡了,伍子胥将还魂散藏了起来,只等百年后派上用场,伯嚭将消息悄悄散发到宫里,自然引起了吴王夫差的注意,便召唤伍子胥入宫。”
“伍子胥见瞒不过,将实情说了出来,夫差便索要那瓶还魂散,要归为自己的,但是西施让伯嚭从中作梗,给夫差的还魂散是假的,夫差很生气,疏远了伍子胥,私下里又寻找真的还魂散,这一找还真的找到了,不过伍子胥说还魂散需要本人的命魂入药,夫差自然是不肯用自己亲自实验的。”
紫菱微微点头,皱着眉头问郑旦:“所以试药的人是你?”
郑旦叹一口气,说:“原本与我无关的,不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吴王其实一开始对我们两个并不信任,对西施也没有那么痴迷,不过是西施提出来试药的,夫差答应了,但是西施跑去告诉我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不能死。”
紫菱奇怪:“那时候你对夫差是什么样的情感?”
郑旦这时候抹掉了眼泪,眼里有几点光泽闪烁着,整个人似乎变的愉悦起来,说:“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他,第一次知道看着一个人的眼睛时心跳加速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几乎不能够呼吸,每次看到他时,心里那么的甜蜜,面对他时又总是害羞着低着头。”
“这么说,你的确是喜欢夫差的。”可是紫菱不明白史书上记载的郑旦入了吴宫一年就死了,还是抑郁死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西施与我本来就是一个村子里的,那年在湖畔浣衣之时,她入了湖中嬉戏,在水中照镜子,范蠡泛舟去寻那光源,她却扎进了湖里逃跑了。后来范蠡奉了勾践的命令遍寻越国的美女,将我与西施也网罗在内。我们交上的都是自己最珍爱的宝贝,可西施却偏偏不肯交出来,于是范蠡亲自去见她,发现她正是镜子的主人,没错,他们的确有了一个孩子。”
郑旦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黯然神伤。
紫菱又是一愣,这传闻她在书中见过,说范蠡和西施相爱在范蠡将西施送往吴国的路上有了孩子,并且生下了孩子,至今还有一个望儿亭在吴越边境呢。
“可是,吴越的距离并没有那么遥远,即便当时交通不便,也不至于送你们需要一年吧?”紫菱怀疑道。
“史官的笔你也信吗?有多少是篡改的呢?”郑旦露出轻蔑的笑来,继而说道,“范蠡和西施是相爱的,为此西施其实是最后一个入吴宫的女人,而我们八个人中,最先见到夫差的是我。”
原来范蠡玩了一个时间差啊,这样一来的话,的确,即使西施怀孕了也有足够的时间生下孩子,也就是说范蠡是在不同的时间进贡不同的美女给夫差的,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难怪郑旦不过一年便那么痴爱夫差,看来她真实的待在吴宫的时间是超过了一年的。
郑旦看着那壁画里巧笑嫣然的西施,继续说:“西施不愿意试药,因为她有孩子在越国,有心爱的男人在越国,她不想发生意外而死去,所以她恳求我去求吴王让我来试药,我们情同姐妹,我怎么能不答应她。”
紫菱点头,说:“没错,书上说你侠肝义胆,英勇无比,性子的确如此。”
郑旦淡淡的一笑:“再如何都会见到心爱的男人而变的温婉如水的,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的所有,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片丹心,才机缘巧合的试药,成为了今天的我吧。”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是因为试药死去的吗?”紫菱小心翼翼的问。
郑旦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紫菱一惊,忍不住替她不值得:“夫差既然能用你试药,这说明他不爱你,你又何苦这样为他费心?”
郑旦却笑了起来,等她笑够了,才说:“你不懂,我说了你不懂真相,虽然我是为了试药才死的,但是夫差并没有对我不好,他厚葬了我,为我在一座山里隐秘的建了一座陵寝,并且还找到了文伯陪伴我。”
说着,郑旦忽然朝那边唤了一声:“文伯,你出来吧。”
果不其然,文伯从一暗处走了出来,他的头上有血迹,郑旦看了不禁问他:“文伯,怎么回事?”
文伯恭敬的站在离郑旦不远的地方,说:“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头后一重,就昏了过去,娘娘,怕是还有别人在,您要小心。”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了紫菱,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在说紫菱还有别人。
郑旦点头,对紫菱说:“当初那还魂散试药的人还有文伯,还魂散用了一些,我们在这暗无天日的陵寝里待了大概有一段时间后才苏醒过来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已经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当时就把陵寝里的一面铜镜打裂了。”
文伯这时候也插嘴说:“是啊,世人都以为我们死了,我们只不过是活死人,随着吴国的颠覆,一切都面目全非,我们找不到大王的下葬地点,也丢失了还魂散的下落,但我们相信大王一定会和还魂散在一起的。因为他还指望着还魂散复活。所以我们逃出了陵寝,陵寝里的金银珠宝足够我们遍寻方士了,所以,我们才有了这张脸,才到了今天。”
郑旦走近紫菱,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紫菱,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的命吗?因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紫菱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新娘装,问郑旦,“你把我引入地宫里就是要我穿成这样子吗?”
郑旦摇头:“那不是我引入你的,是杨一燕的魂魄引你进入的,传闻能够第一个进入地宫的女人便是可以让吴王夫差复活的人,那么就只能是你。”
“是我?”紫菱暗叫不妙,自己怎么会这么凑巧,但是她不信,那毕竟是传闻,“你说的也不过是听来的,又如何能够相信?”
郑旦见紫菱不信,只是笑,文伯在一旁说:“这位小姐,也不是我家娘娘乱说话的,能够唤醒陶俑侍女们的只能是新娘子,你再看看你左手腕上是不是出现了一朵紫薇花的印记。”
紫菱听后马上抬起了左手腕,果然,在手腕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朵紫色的紫薇花,正透着诡异的色彩,妖娆的简直要飞出来一般。
“这是——”紫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身上纹身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郑旦提醒了一句:“这是吴王夫差选中你的标记,当年我最爱这紫薇花,夫差曾经为了我种了很多的紫薇树,那情景就好像昨天一样,还在我的脑海里生动不已,夫差对我说过,他会铭记我一生,我说,若可以,请以紫薇花入药,如有再见之日,还以紫薇花为信。”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紫菱一时不明白,他们二人说好的信物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上,自己成了第三人的话,难道是要用自己作为媒介?
郑旦低下了头,说:“这就是你的意义所在,我已经不是活人了,如果我是的话,那么做新娘子的应该是我,走入棺中的会是我,只要以紫薇花为信物,唤醒还魂散中夫差的命魂,那命魂便会回到夫差的身上,只是我做不到生人生气,才借你的身体来唤醒夫差。”
紫菱听后大骇,她连忙摆手,一边倒退,惶恐的说:“你,你这不是要我死吗?”
“可以这么说吧,只要能够让命魂回归我夫君的身体,你怎么认为都可以。”
紫菱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以,她身上早就有了蓝衣的标记,而且还怀着蓝衣的孩子,现在又逼迫她去做夫差的新娘,来唤醒那个昏庸无道的夫差,那她宁愿玉碎!
“这不可能,我告诉你,你休想这样做!我不会答应你的!”紫菱说着就要跑,一转身,却看见一排的侍女近在眼前,哪里还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郑旦歪着头向紫菱笑笑,说:“我既然能够把真相告诉你,也就意味着我有十足的把握,你必须去做这件事情。”
紫菱被侍女抓跪在地上,她忽然抬起头对郑旦说:“那如果我已经有过了呢?难道这样也可以吗?”
郑旦和文伯互相看了一眼,露出惊讶的神色来:“紫菱,你休得骗我!”
紫菱见还有一丝希望,便马上说:“没错,我早就与别人了,是别人的妻子了,你另找别人吧!”
她就不相信这样也能够行得通!
郑旦忽然大笑起来,道:“可笑,真是可笑!可笑之至!”她的笑声里带着几分狂傲,却忽然停住,变了脸色,狠厉的说,“紫菱,不管你有过几次,你都必须得去做夫差的新娘!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你,就死心吧!”
紫菱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就一把推开了陶俑侍女向那一边逃去。
陶俑侍女正准备去追紫菱,但郑旦却一挥手,说:“且让她跑着吧,反正她走的那条路也正是我们要去的路。”
文伯微微点头:“娘娘说的是,到时候她一定会在那里等着我们的。”两个人说完互相笑了笑,露出得意之色来。这也是长久以来他们笑得最为欣慰的一次了,毕竟离夫差的复活只差那么一步了。
郑旦走在路上,问一旁的文伯:“大王之身可运到此处?”
文伯恭敬的在后答道:“是的,娘娘莫要担心,老奴早已经将大王的龙体运到了此处,只待紫菱入瓮了。”
“很好,文伯,你果然做的很好。”郑旦听了更加心安。
不过,这时候文伯还是提醒了郑旦:“只是老奴担心刚才击打老奴的还有他人,若是坏了我们的计划又该如何?”
郑旦瞪了眼睛,说:“我的计划都十分周详,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文伯,你不用担心,即使真的有另外的人潜入地宫,我也会叫他有去无回,无论他是人还是鬼,我郑旦都送他一程!”
敢阻挠她的夫君复活的人,全都要拿来祭奠夫差,就让夫差在万千人的死去中复活吧!
紫菱一路狂奔,时不时的看看后面,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侍女追来,有点奇怪,但还是跑了很远才停下来。
因为一阵花香而停了下来,她看到前面有一处紫薇林,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紫薇树,即使在地宫里居然还能盛开的妖娆万分,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看似不可思量的事情因为在魂门里便成为了一种可能,魂门里的环境营造出了堪比地面的环境,因而见到这么壮观的紫薇林似乎也不足为怪。
紫菱走在其间,便看到各个紫薇花争相斗艳,可能因为存活的时间很长,这些紫薇树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粗壮树身,可能要两三个人张开手臂才能抱的住。
看来能够在地宫里栽下紫薇林的吴王夫差,似乎的确爱的人是郑旦。紫菱一边走一边想,不过还魂散究竟在哪里呢?难道会在这紫薇林的深处吗?
蓝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呢?当紫菱看到这些紫薇花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蓝衣背着她在紫薇树下跳走的情景,就好像昨日发生的一样,她,居然还有点怀念。
花香沁人心脾,紫菱走在其中就不断的闻着这样的花香,越走越深,越走越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吃惊的停了下来,因为前方。
一棵紫薇树屹立在前方,这棵树之所以被说成屹立,是因为它不仅罕见的粗大,而且还很高,足足有三十米那么高,树身粗的需要五六个人张开双臂去围住尚未可知,但见大约在二十米处的树身上,有一口金灿灿的棺木,正发出耀眼而夺目的光。
想不到的是,在这罕见的紫薇树上居然还有一口金棺,紫菱一时居然看得有点呆住。
原本她并不想上去,只是想绕开继续走的,但是就在走过的时候又转念一想,还魂散会不会就在那口金棺材里呢?
这样一想,也有这种可能,毕竟很多珍贵的东西都是在棺木里放着,是离主人最近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这口金棺材里会不会有吴王夫差呢?
想到那个阴森森的夫差,虽然未曾见过,紫菱还是咽了一口口水:好艰难的选择。
为了孩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说来也奇怪,等紫菱走近那棵大树时,才看见原来这树居然是可以攀登的,这树干的部分被凿出容人脚踩上去的空,在那凹槽中置有金属片,这样防滑不说,也阻止了树木在凹槽部位的再生长。
这就是有意让人攀登的,紫菱虽然感觉奇怪,但是她还是抓紧了树藤慢慢踩了上去。
过了几分钟后,她就已经攀爬到了一处平台,是树干的一部分,外加了一层石板,那石板虽然厚重,但已经牢牢的和树木本身连接在一起,构成一个平台,上面正是那口金棺材,在离紫菱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停放着。
紫菱在一旁休息了一下,才慢慢走近那口金棺材,只见这口棺材被树藤和铁链所缠绕着,十分牢固,而且还在棺材的顶上放了一道黄符,透露出森森的阴凉之气,和那扑鼻的紫薇花香交融在一起,有着奇怪的感觉。
紫菱摸到那铁链时,又看到那黄符有点凌乱,这口金棺材干嘛要锁的这么牢靠,还贴着黄符呢?难道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成?
但是紫菱管不了那么多,万一还魂散就在这里面呢?举目四望,还有哪一棵树能有这么大,还有那棵树上会有这样一口奇异的金棺材?没错,这棺材虽然诡异无比,但风险之下必然有还魂散。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紫菱下了决心要拿开铁链,打开这口金灿灿的棺材。
只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铁链的缺口,打也打不开,紫菱心中烦躁,便顺手将那黄符先取了下来,谁也不曾想到,这黄符一落地,那铁链忽然自己哗啦啦转动起来,开始一层一层向棺材下面滑去,不消几秒的时间,这铁链已然落在了地面,只剩下这口金棺材还停留在石台上。
紫菱目瞪口呆,难道黄符才是关键所在?只是正当她要去捡起地上的黄符时,那金棺材的棺盖子忽然发出几声“砰”的响声,四角的钉死的钉子居然自己蹦了出来,跌落在地。
接着,那棺盖忽然“哗啦”的响起来,就好像有人在里面用指甲划着棺材一样,紫菱忙不迭的躲在了树干的后面,偷眼看着,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就差心脏没跳出来。
难不成,棺材里的正是死了两千四百年的夫差?难道他真的要复活了?
紫菱紧紧的盯着那口金棺,攥紧了拳头,随时都等着“诈尸”,只要一“诈尸”她立马就——逃跑!
但,就在这时候,那哗啦哗啦声忽然停止,周围又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紫菱偷眼望去,见那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立了起来,她立马呼吸就慢了几拍。
原来这棺材里哗啦哗啦声是为了将棺材立起来!那下一秒会……紫菱简直不敢想下去。
但明明不想发生的事情却又偏偏会发生,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宿命。但见那棺材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忽然又“砰”的一下横放到了原地。
“轰——”一声长响,金棺的棺盖忽然弹出多半截来,一股白气瞬间从棺里散发出来,几乎缕缕而出却不停止,周围的温度随即就降了下来,原本并不冷的紫菱这时候感觉到了阵阵寒意,不觉躲在那里缩紧了身子。
她惊恐里又好奇着,不知道那冷气里躺着的到底是谁,在那胆怯焦急的等了片刻,却只见白气外散不停就是不见诈尸,更是看不清金棺里是个什么情况,她不由得想上前看一看。
说实话,靠近那棺材并不需要多久,大概只需要几秒就好,可是对紫菱来说却感觉很艰难,想到之前诡异的一幕幕,她就害怕,是从心底里生出的那种害怕,就好像随时里面躺的东西会跳出来吓人一样。
等紫菱走近的时候,那白气似乎少了一些,她站在金棺前,慢慢看去,白气散去之后的棺材中,能见度提高不少,而紫菱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棺材的主人。
蓝衣!
可是蓝衣怎么会在这里呢?
“蓝衣——”紫菱一时之间很是激动,抓了蓝衣的肩膀摇晃他,但见蓝衣紧闭着眼睛,就好像睡过去一样,脸色依旧苍白而平静。
他怎么了?为什么不醒来呢?难道遭人暗算?紫菱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紧张,忽然就听见树下有人在笑。
紫菱看过去时,发现是郑旦等人站在树下,郑旦笑的十分开心,那种放浪形骸的神态让紫菱难以忘记。
“郑旦,你——你把蓝衣怎么了?”
“蓝衣?”郑旦得意的看着紫菱,说,“果然,你是有人的,原来你的丈夫叫蓝衣。”
紫菱看着蓝衣不省人事,更是着急,问郑旦:“你对蓝衣下手了?”
“哼,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僵尸,还值得我下手吗?倒是你,看出来对这僵尸很有情谊了,怎么,想救他?”
这是郑旦的圈套,紫菱才不会上当,她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说:“蓝衣是僵尸,你奈何不了他,所以你不要威胁我。”
郑旦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对紫菱说:“僵尸就了不起了吗?能够对付僵尸的东西多了去了,我能够存在两千多年,也就能够让你的男人灰飞烟灭,你信不信?”
“郑旦,你不要胡说,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反正蓝衣现在在自己身边,她还居高临下,就不相信郑旦能奈何的了他们。
郑旦忽然笑起来,笑的诡异而阴森,突然间,她朝紫菱呵斥一声:“紫菱,难道你没有看到你身边的蓝衣正在消失吗?”
紫菱看过去时,发现蓝衣的下半身又起了白烟滚滚,似乎已经没有了脚,她不禁大骇,要将沉重的蓝衣拖出金棺,直觉告诉她,这金棺似乎启动了什么机关,正在融蚀蓝衣。
“如果你不听我的,那么就算你将他拖出来他也会灰飞烟灭,而且更快,不信,你继续拖啊!”郑旦一脸的阴狠,死死的盯着紫薇树上的紫菱,一字一句的说道。
紫菱也拖不动沉重的如铁块一般的蓝衣,听郑旦这么说,就停止了拖动,马上对她喊道:“那你快点停下来,不要让他灰飞烟灭。”
“你想救他吗?”郑旦就知道紫菱会这样哀求她,这让她好生得意。
紫菱点头,对下面的郑旦说:“你需要我怎么帮忙,我都帮你。”那次蓝衣为了救她而消失在太阳下,已经将她吓的魂不守舍,好在那次是他的恶作剧,并不是真的灰飞烟灭,可眼前的郑旦却不是好对付的女人,要是她真的有可以让蓝衣灰飞烟灭的本事,那她还真能狠心去伤害蓝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郑旦挥了挥宽大的衣袖,说:“帮助也要讲诚意,现在你想阻止蓝衣消失,还需要你的血才能停止。”
紫菱一愣,再看蓝衣的消失部位已经上升到腰部,若再迟疑可能就太晚了。这时候,郑旦看了文伯一眼,文伯点头,将手中的一把长剑向空中抛掷而去,直接对向了紫菱所在的地方。
“当”的一声,那把宝剑准确无误的插在了紫薇树的树干上,树干居然流出了淡紫色的液体来,而且靠的紫菱很近,紫菱伸手就能触到。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紫菱用剑来出血了。
“如果你骗我,我是不会帮助你的,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毁掉你的计划。”紫菱拔出那把锋利无比的剑来,看向郑旦。
不等郑旦说话,她已经在自己的手腕处割了一道血口,只见那鲜红的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向棺材里流去。
宝宝,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先救你的爸爸了,希望妈妈还能活着走出去这地宫。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还魂散还没有见到一分一毫,她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活下来。
那血流到蓝衣身上时,原本滚滚而出的白烟慢慢散去了,而蓝衣消失的部位居然都重新出现了,紫菱看到时不禁露出惊喜的神情来,看来郑旦说的方法是有效的,她赶忙撕扯下来身上的布止了自己的血,将手腕缠上了厚厚的几层,好在她割腕的力度并不大,血很快就止住了。
此时的蓝衣面目居然有了红润之色,且整个人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会醒过来一样。
紫菱对郑旦说:“出口在哪里,你先让蓝衣离开这地宫,我一定帮你得到还魂散。”
郑旦笑了起来,对紫菱说:“地宫,本来就是有进无出的地方,当初建造地宫的人们就没有活着出去过,这个地宫有魂门这样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一旦入了魂门就永远不可出去?魂门是死门。”
“郑旦,你骗别人可以,但是骗不了我,如果是死门,那么复活后的夫差与你又怎么出去?难不成你们还要留在这里做一对鬼夫妻不成?”
郑旦拍拍手掌,点头笑道:“说的也是,你倒是很聪明,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地宫的出口就在那口金棺里,就在你男人的身下呢,你自己可以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紫菱信以为真,便向金棺中看去,她靠近了蓝衣,试图将蓝衣的头移开一些,这样一来她呼出的气体便喷在了蓝衣的面部,而她并没有察觉这样有什么不妥。
就在这时候,树下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叮叮”声,这让紫菱一愣,这声音不是那次出车祸的时候也听过吗?她下意识的向树下望去,发现不知道何时,紫薇树下已经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蓝衣,他正仰着头看树上,目光正好投向紫菱。
怎么回事?怎么又出现一个蓝衣,难道是失血后的她出现了幻觉?
郑旦不禁嘲讽了一句:“这是你的夫君来救你了吗?”
紫菱看向树下的蓝衣,只见蓝衣的脸一道白一道黑的,带了些泥土还有脚印,身上的衣袍也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想必是经过了一场恶斗,而对付他的人还不是一个小数目,她甚至看到他有的地方被割开了一道又一道,没有血的伤口外翻着,增添了几分恐怖。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蓝衣?难道她中计了?一时之间,不说话的紫菱也陷入了困惑中。
“郑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菱忍不住问郑旦,难不成这金棺里的并不是蓝衣,而树下站着的才是蓝衣?不,这是诱惑她来的,只是害怕她找到出口和蓝衣一起逃出去吧。
“你自己的夫君,都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假,我又怎么能知道呢?”郑旦无所谓的说着,她看向树下那个人,暗自思忖着:原来紫菱的夫君是这样子的。
如果树下的是蓝衣,那么金棺里的又会是谁呢?紫菱刚要转头去看金棺,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肩头多了一只手,她不禁吓得一个激灵。
下一刻,不等她尖叫出声,就已经被拖入了金棺中,那棺盖也随即迅速合上,发出了一声轰鸣,震得整棵大树都一颤动。
不好,上面有异动!树下的蓝衣胡乱的攻击着这棵紫薇树,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原来就在刚才和那些陶俑侍女混搅的厮打在一起时,本来蓝衣已经将众多的陶俑侍女打了一个落花流水,但就在离开时,一个陶俑侍女却忽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袖子里也不知道藏了什么粉末,朝他一挥,他只觉的眼睛疼痛难忍,瞬间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在混乱中,他只得一个劲的往前跑,幸亏他途中被一只手抓到了一边,从而才躲过了那些陶俑侍女们的追击。
而在那只手的牵引下,他就跳走到了这里,但牵引他的那只手却不见了。
郑旦看着蓝衣在那蹬踹紫薇树,心有不满:“文伯,怎么回事?还不将他拿下,若是坏了我们的好事又该如何是好,你不知道现在是大王合体的最佳时机吗?”
文伯佝偻着背,说:“娘娘放心,那僵尸被陶俑侍女泼瞎了眼睛,也难有什么作为,我这就命手下将他拿下便是。”说着,文伯的手向后一挥,原先不知道隐匿在什么地方的陶俑士兵出现了一队,向树下的蓝衣攻击而去。
虽然金棺是一口大棺,但两个人挤在一口棺材里时也是够窄的,更何况还是一人一尸,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紫菱真是悔不当初,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上了郑旦的圈套,居然用自己的血去喂了不知名的怪物。
黑暗中,白气缭绕,紫菱与这具尸体纠结在一起也看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东西,只不过刚才抓住她肩膀的手并不是人手,她看的清楚,那分明是一只白骨手。
而今,当她和这具尸体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这具尸体的确是一副骨架子,根本无血肉,还说什么蓝衣,分明就是骗人的!
幻觉!紫菱意识到刚才自己看到棺材中的蓝衣完全是幻觉,一定是什么触动了自己的神经,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的。
棺材里并没有什么酸腐味道,只有淡淡的花香扑鼻,紫菱突然想到:有可能是这花香引起了自己的幻觉。
紫菱奋力踢打那副白骨,只不过那白气之中的骷髅却伸出了手,攥住了紫菱的手腕,正在强迫紫菱将手抬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而紫菱再怎么挣扎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当那白骨的手将她的手腕拿起来时,在黑暗中,隐约的在紫菱的手臂出发出一点光芒来,那是一道紫色的光,若隐若现的,紫菱努力看清了,原来是手腕处那朵紫薇花!
幽幽的紫光泛出奇异的色彩,渐渐照亮整个金棺,在金光中,更显的璀璨夺目,这让紫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