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紫菱睡得很踏实,而蓝衣却就这样盯着紫菱看了一晚,都看不够。
怀孕的女人总是要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只是为了迎接一个健康的孩子出生,这就是母亲的心意吧,紫菱也不理外。
当然也要抱着毛毛看看他的病情如何了,医生发现毛毛的发烧退了下去,感冒也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担心的对紫菱说:“因为刚出生的时候他所处的环境温度偏低,我想未来可能对他的生长与发育有影响,尤其是脑部,可能会存在一些问题,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猜测,我们只能观察,您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好吗?”
紫菱为毛毛的未来感到忧虑,妈妈找不到也罢了,而今又可能留下后遗症,这的确令她担忧。
但更为糟糕的是在她做了B超之后,医生奇怪的眼神令她浑身都不舒服。
“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紫菱不安的问坐在一旁操控仪器的医生。
医生皱紧了眉头仔细的看着电脑,而后闷闷的说:“奇怪,找不到胎儿的存在。”
“什么?”医生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紫菱听来却如五雷轰顶,这怎么可能呢?“医生,你会不会搞错了?我可是怀孕有两个多月了啊,怎么可能?”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也太令人震惊了!
医生又安抚紫菱:“你不要着急,我再找找。”
但结果是:紫菱似乎就像没有怀孕过一样,子宫内空无一物。
看着那张彩色B超,紫菱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里涌动,她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了椅子上。
“不,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紫菱喃喃着,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她无法相信这就是事实。
她的孩子呢?她怀了两个月的小闹猫呢?孩子去哪里了?
“医生,我要再做一次,我怀孕的,真的,你要帮我再做一次,我的孩子怎么会不在了呢?”紫菱强忍住晕厥,抓住面前医生的手慌乱的请求道。
医生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孩子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就算是死胎也应该在腹中才对,但是我真的已经非常仔细的为您查过了,您的确没有怀孕。”
这不可能!紫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来,她皱着眉头在那里思索着,蓦地,想到了什么,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夫人你没事吧?”医生看到紫菱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也吓了一跳,紧紧的抓住了紫菱的手。
那瓶药,蓝衣昨天晚上给自己的那瓶药,是不是堕胎药?是不是!紫菱一下子感觉心被什么揪紧了。
不会的,不可能的,蓝衣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还在。”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找到蓝衣,她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在和她开的玩笑?
蓝衣不会这么狠心的,他是孩子的爸爸,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紫菱几乎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医院。
外面的阳光那么刺眼,紫菱忽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滑了下去。
这时候,一把有力的手忽然抱住了晕厥过去的紫菱,他皱着眉头看着紫菱:这个女人的身子怎么这么弱,随随便便都会晕倒吗?
啊,不对,是我们又见面了。尹君策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来,抱过毛毛给了身后的随从,自己一把将紫菱抱了起来,向外走去。
“主人,我们不去医院为她看病吗?”随从感觉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
尹君策却上了车,直接对司机说:“回家。”
一帘幽静的瀑布前,一个身穿白袍的长发男子端坐在一块玉石之上,正在闭目养神。
“还在这里沉思?”蓦地一抹倩影出现,打扮妖艳的颜舞黎出现在男人的面前,一抹精明之色,几分挑逗的看着男人。
夫差睁开眼睛来,他那魔一样的眼睛里总是闪着一丝阴狠,沉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无尽的黑暗,他看一眼眼前的颜舞黎,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真身?”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颜舞黎见他漠然,对自己如此冷淡,反倒很有兴趣,对他说:“我不是叫你去我那里住了吗?可你偏偏要自己寻这样一个地方,距离远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夫差冷哼一声,说:“你那地方,乌黑脏乱,鲜血成河,于我多有不便。”
“哎,你还嫌弃我的地盘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活死人,不活不死,还挑剔什么?”
“说吧,我要如何做才能拥有真身。”偏偏夫差就是不在意她说的任何,只是关心自己的想要知道的,大凡有所成就的人,内在必有一种凡人所没有的执着,夫差也是如此,不达目的绝不会罢手。
颜舞黎在他面前走着,而后说了一句:“我想成人的机会是少了很多,谁让那个女人偏偏喝了你该喝下去的东西呢?当今之计,你也唯有修炼成旱魃了,或许还有一线可能?谁知道呢?”
一提起那个女人,夫差原本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来,就连原本是摊开的手而今也骤然的紧缩在一起,恨得咬牙切齿。
郑旦的灰飞烟灭与她脱不了干系,自己的复活受阻也多拜她所赐,这个女人,不是不除,只是还未到时机而已!
夫差阴狠的咬牙,问颜舞黎:“那个女人是谁,她在哪里!本王要将她碎尸万段!”
“瞧瞧你,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如此心胸狭隘么?”颜舞黎漫不经心的说着,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相反的,她倒是蓦地想起来那日在冥殿遇到的冥王太子,那人实在有趣,这么想着,脸色已然绯红。
夫差看向走神的颜舞黎,问她:“怎么,喜事将近,所以一向歹毒狠辣的罗刹女王也心软了?”
颜舞黎似乎被夫差看穿了一般,嘟囔一句:“你不过才复活不久,居然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啊,不错,我的确喜事将近,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如何修炼旱魃吧。”
夫差不屑的鄙夷颜舞黎,而后摆手:“要本王做旱魃,不,可,能。”
颜舞黎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居然敢拒绝我的好意?”还从来没有人公开拒绝过她罗刹女王,眼前这个早已经是活死人的曾经的王,居然就这样不假思索的拒绝了?真是岂有此理!
夫差闭着眼睛在那端坐着,没有说话,这让质问他的颜舞黎愈发愤怒,伸手便向他劈去一道明光,打在夫差的身上,好似雷电般激起一层火花来,但于夫差丝毫没有什么影响,他依旧端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痛苦,也无其他反应。
“不要再这么浪费你的精力,回去吧,我只要自己的真身,不做旱魃。”在他看来,旱魃虽然厉害无比,天下无敌,但终究是鬼物,在他的眼里终究地位卑贱,与他王的身份不相符,男人的面子向来重要,更别说一个王的尊严。
颜舞黎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却在几秒后忽然笑起来,说:“好,果然有胆量,够有种,夫差,不过,难道你不想看到那个等了你守了你几千年的女人再次复活吗?”
“颜舞黎,你在开什么玩笑?郑旦已经灰飞烟灭。”
颜舞黎看着眼前那瀑布,嘴角一抹得意的微笑,反问夫差:“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夫差睁开眼睛来,看向颜舞黎:“你有什么办法。”
“虽然郑旦已经灰飞烟灭,但她当初可是留了一口气在我这里,如果能够有一个身体的话,倒是可以重新塑造出来一个郑旦。”颜舞黎笑着对夫差说。
“一副身体。”夫差略微沉吟,嘲讽的问颜舞黎,“用你的身体?”
“不,当然不是我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似乎你也有触碰过那个女人,不是吗?”颜舞黎的手指点在夫差的肩膀上,而后滑向他的胸前,似乎有所挑逗,迷人的微笑着,看着冷酷的夫差。
罗刹不懂深情,偏偏这深情又吸引着她,想要进一步的探索下去,引诱下去。
果然,夫差有所彻悟,说:“那个女人?”那个莫名出现在他的棺材里的女人?
颜舞黎靠近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向他吹了一口气,颇为妩媚的说:“除了她还能有谁做最好的替代品呢?难道——你不想再称霸中原了吗?尽管如今的世界早已经不同了,但这并不会影响到你的野心,不是吗?”
没错,颜舞黎看的很透彻,她知道夫差的野心不止于郑旦的重新出现,更不止于甘心沉沦为一个活死人,他之所以想要获得真身其实背后还有着更大的野心。
夫差看着颜舞黎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阴霾去了一些,果然美男即使冷的要死笑起来却还是迷倒众生。
“看来我也应该去人烟的地方走一走了。”夫差说道。
“没错,既然你不肯去接触鬼气,不如去多吸收一些人气,以此来豢养自己活死人的身体为好。哦,对了,你确实需要以人养自己呢,如此清淡的不食人间烟火,你很快就会失去元气了。”颜舞黎留下了一句话。
文伯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王,不如我们回紫薇山庄。”
“嗯。”夫差点点头,“文伯,帮我留意那个女人。”夫差向外走去,对跟在身后的文伯嘱咐一句,他魁梧的身材刚强有力,同时也显示了他勃勃的野心。
一个王者将要归来,人间从此又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