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黎青走下楼来,她长发飘飘,着绿色格子短装,衣领上点缀着小小的珍珠,露出纤细的腰,下搭缥缈的黑纱裙,原本瘦高的身材多了几分妖娆和性感,长风流觞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得竟有些呆了。
也许是感觉到他执着的目光,黎青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着,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黎青微笑道:“我穿得很奇怪吗?难道这里女士穿着有什么禁忌?”
长风流觞忙道:“没有”,他的脸竟然有些烫,连忙赶走自己方才的想入非非。
一路上,长风流觞一边在懊恼自己早晨的失态,一边卖力划船。
“弟弟,笑一个!”咔擦一声,黎青竟然微笑着拿出相机给他拍了一张照,不知道是因为那声“弟弟”,还是因为看到黎青笑了,他竟然失去重心,险些掉到河里。
好不容易稳住了尖舟,他掩饰了自己的慌乱,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没有姐姐,也不需要姐姐。”
看黎青露出一副“你好过分”的表情,他知道她误会了,但他的确很讨厌“弟弟”这个称呼啊。
到了哥尔多尼府,黎青对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作家。”
他很欣赏她的梦想,便鼓励说:“你应该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黎青笑了,她说:“好,回国之后,我就去找你的母亲大人辞职,如果她不答应,我就说你已经答应了。”
他回答说:“好,如果你决定好了,我可以现在就可以给她打电话。”
黎青偏过头诧异地看着他说:“你是认真的?”
长风流觞点点头。
黎青笑得很开心,说:“谢谢你,没想到曾经那么吵吵闹闹的我们竟然能成为朋友,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也谢谢你刚才对我的梦想的鼓励,弟弟”。
他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很认真地看着她,也强迫她认真地看着自己说:“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她显然很吃惊。
长风流觞继续说:“不许再叫弟弟!”说完他生气地转身走到前面。
黎青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灿烂地笑了,一路跟着他,乐此不疲地叫:“弟弟,弟弟……”这么久以来,两人之间的气氛,第一次变得活泼起来。
从她嘴里叫出来的这一声声“弟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才不要当什么鬼弟弟,这女人实在气人。他很想堵住她的嘴,突然地停下脚步,迎接她入怀,然后迅速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
十秒之后,他放开她,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跳得很快,没想到冲动之下,自己又犯了和从前一样的错误,但他仍然强装镇定地对她说:“我说了,不许再叫弟弟,这是你不听话的后果。”
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两人十分尴尬,也不再一起出门游玩。
她总是在他醒来之前,就已经不在了,回来之后也整晚呆在楼上,似乎有意避开他。
他每天上楼,看着不见她身影的空荡房间,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荡荡的。
他也无法理解自己,不是说好了要对她“无欲无求”吗,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放手吗,逃到威尼斯,不就是为了忘掉她,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吗,他这是怎么了……
几天之后,有一天,黎青没有出门,她为他做好了早餐,他很欣喜。两人一起用餐的时候,她说:“我该回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本来想说,好,我知道了,但是他最终说:“你回国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黎青诧异地看着他,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他带着她来到了彩色岛,两人在岛上散步,路旁的房子色彩十分绚丽。走了一段距离,他停下脚步,站在黎青面前,对她说:“黎青,我不知道你的理想人生是什么颜色,但你想要的色彩这里一定都有,我们一起留下来吧。”
黎青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最终说:“对不起,我并不适合呆在这里。”
他带着无处隐藏的遗憾说:“我明白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第二天,因为黎青十几个小时之后就要离开威尼斯回国,他十分用心地做了一顿晚餐,算是为她饯行,两人相对而坐,黎青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告诉她,他为了守护她的幸福答应了回国担任长风集团的总经理吗?他说不出口。最终他回答:“我在这里更自由,其实我不想回去,呆在这里,最起码不用忍受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煎熬。”
“这么说,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黎青尴尬地说,她听懂了他所表达的感情,只是她无能为力,因为自己还没有从以前的情伤中走出来,她无法去安慰另外一个人,尤其这个人爱的又是她本人。
他沉默了,难以想象几天后,黎青在公司再次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感受。
气氛有些沉闷,也许是想缓和气氛,黎青说:“来了这么久,你也没请我喝一杯,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他从酒柜中拿出产于威尼托樱桃味的瓦坡里切拉酒,倒了两杯。
果香馥郁,风味浓郁的瓦坡里切拉让黎青十分赞赏,她又接连给自己倒了几杯,不想打搅她的兴致,他陪着她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两人陷入微醺的状态。
黎青一直说:“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人正经起来,还挺不错的。”
他感觉到她有些醉了,便说:“好了,不要再喝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黎青却一直说个不停,她又拍着长风流觞的肩膀说:“意大利,很符合你的气质,你很适合呆在这里……”
感觉到她醉了,他起身扶着她说:“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将黎青送回房间,原本想离开,但见她已经安静地睡着,他便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一直到深夜仍然舍不得离开,他害怕,这次一别,他便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了……
他知道,再次见到她之后,他的心魔已经控制不住了,说好的无欲无求,说好的过后便相忘,他做不到了。
“我尝试过放弃,但是我好像不能没有你”,静静的夜里他轻声对睡着的她说,“所以即使以后见到你,我会很难过,我也会回去,天天看着你”。
他靠近睡着的黎青,想要偷一个吻作为安慰,当他吻她的时候,她的手突然缠上了他的脖子,将他拉向她,他清醒,她迷蒙,他不再满足于一个吻,渐渐失控,她在迷蒙之中,在酒精的作用和他的索取之下,也稀里糊涂地献出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当他醒来,却发现她已经走了,枕边还留有她的香味,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他简直要发疯了,他难以想象她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他掀开被子,发现了床单上一个妖艳的红色印记,他看呆了,原来自己竟然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更受刺激,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担心她会出事,赶紧追向机场,但他最终晚了一步,飞机已经飞走了。他便赶紧定了下一班飞机,匆匆赶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