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到了熟悉的地方,但这一次云玦的心情却十分不同。趁着黎青煮咖啡的时间,他暗自环顾了四周,他知道在这里没有秘密,四周都是记录着他们一举一动的“眼睛”。但是黎青知不知道呢?
他接过黎青递来的热咖啡,试探地问:“你很喜欢高更的画?”
经过刚才紧张的“逃难”,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黎青表情轻松地说:“你是说二楼那幅画?那不是我买的。”
“你不会连那幅画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云玦问,他细心地观察黎青表情的变化。
黎青微笑着说:“叫《你何时结婚?》,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
感觉到她对这幅画很无感,云玦估计她还不知道画背后的秘密。他突然想跟这幅画的主人开个小小的玩笑。他走过去从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蓝宝石手环,铂金的手环上面点缀着钻石,中间有段镂空,镶嵌着一颗纯净的蓝宝石,设计简洁、经典。
他拿着走过去对黎青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黎青看了一眼云玦递过来的手环,蓝宝石纯净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密集的小钻石闪着银色的光,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并不想要,便说:“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云玦看着手环说:“这是我作为感谢的礼物,谢谢你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没有别的意思,而且它也不是特别贵。”
黎青笑了,说:“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助你,朋友之间不需要感谢,况且我也收了你的房租,并不是无偿帮助你。”
云玦说:“我知道你收房租是为了照顾我的自尊,黎青,收下它吧,我答应你,我们之间的友谊会像这颗宝石一样纯净。”
黎青狐疑地看着云玦,觉得他今天很奇怪,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接受这个手环,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也带着一丝狡黠。
云玦见黎青仍然不愿意接受,不由分说,握住黎青的手,打开手环的暗扣,亲自将手环戴在黎青手上。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云玦嘴角上扬,眼睛里亮晶晶的,他不容抗拒地将黎青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印上一吻,然后才转过身来。因为被他的身形挡着,长风流觞并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
当他的吻落在手背上的时候,他冰凉的唇的触感让黎青微微一颤,吃惊又愤怒地看着云玦,用力想要抽回被握着的手,他却越握越紧。
黎青很窘迫,但只能硬着头皮看向长风流觞,对眼前盛怒之下的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又转过头来对云玦说:“云玦你放手!”云玦这才放开黎青的手。
云玦看着眼前的男人,没错,就是他在密室的海报上见到的人,也就是黎青的丈夫——长风集团的总经理长风流觞。一个月之前,他已经从林蕊儿那里知道了这几年来发生在黎青身上的所有一切。这个男人,分明是用卑鄙的手段“圈禁”了黎青,强迫她嫁给了他,他们的婚姻是无效的!他理解了黎青那时时隐忍的悲伤,也决定要带她走出这段荒唐的婚姻。
长风流觞走过去拉着黎青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他阴翳地盯着云玦,说:“刚才你冒犯了我的妻子,我并不欢迎你继续呆在这里。”
云玦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说:“刚才,我只是给我的朋友送份礼物,好像并不关你什么事。”
长风流觞道:“可我看她并不想接受你的礼物。”
云玦微笑着说:“是吗?我想这件事情,你没有权力干涉,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长风流觞转头,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黎青说:“那就让她来决定,到底接不接受你的礼物。”
黎青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便对云玦说:“云玦,你别闹了,我不会接受的”,她一边想要取下手环,却找不到窍门,方才云玦给她戴上的时候太快了,她根本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尝试了几次,怎么也取不下来。
长风流觞走过去,伸出手,用蛮力将它顺着手背捋了下来,丢还给云玦。他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对眼前英俊的男人说:“你已经在这里呆得够久了,可以离开了。”
云玦却看着捂着手腕的黎青,心疼地说:“你弄疼她了。”
他的关心,更激怒了长风流觞。
感觉到长风流觞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黎青赶紧说:“我没事,云玦,你走吧。”
云玦正要离开,长风流觞警告道:“你如今已经是公众人物,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因为你而被媒体和你的粉丝打扰,你应该知道这样会给她带来很多困扰。”
云玦嘴角上扬,看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意有所指地说:“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不像有些人……。”
长风流觞明白他话中有话,他生气地看着云玦离开的背影,心想,要不是今天黎青在场,我会让你尝尝我的拳头的厉害。
云玦走后,他对黎青说:“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从长风流觞警告云玦的话语中,黎青已经听出,他必定是又派人调查了她身边的人,云玦的情况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有些生气,面对他的质问,便赌气道:“他只是我的朋友,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那么我们做过些什么,你不是也知道得很清楚吗,还需要我解释什么!”
长风流觞说:“我只是想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和他没有关系。”
黎青冷笑说:“如果你想要我亲口告诉你,就不该派人调查我们,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长风流觞看着黎青,他想说,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太在乎你,但却说不出口,只是说:“黎青,我并不想伤害你”。
黎青落寞说:“我们一直在互相伤害对方,或许我们真的应该给对方自由。”
长风流觞脸色一变,冷冷地说:“你永远都不要有这个念头,因为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
黎青立即问:“除非什么?”
“我死了”,长风流觞平静地回答。
黎青惊愕,她突然想去捂住他的嘴,不想再听到他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长风流觞突然试探地问:“如果刚才我打了他,你会生我的气吗?”
黎青说:“不会。”
长风流觞竟然因为这句话忘记了方才沉重的话题,他有些开心地问:“为什么?”
黎青没好气地说:“我不会跟两个孩子一般见识。”
说完,自然地转身为长风流觞倒了一杯热咖啡。
“你……”长风流觞竟然无言以对。
长风流觞对黎青说:“我送你回家吧。”
两人在车上一路沉默不语,到了黎青家楼下,长风流觞问:“你还打算回留州?”
黎青回答:“是的,我想在留州完成我的作品。”
长风流觞便说:“好,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