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决心,朝管家吩咐道:“只要他们的人来了,立即格杀勿论,去通知埋伏的人……”
“是……”
不多时,东西街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打斗声,乒乒乓乓,斗得甚是热闹,而此刻武尊国的人马距离此地也不足两三里地了,转眼就要到了城下!
“春儿、宇儿!打开城门——”
“是——”
欧阳富一声令下,两个儿子立即命令开了城门,那边围堵西南二城的薛、蓝两家的人已经将埋伏的武士尽数杀了,直接杀奔城头而来。
但是此刻武尊国的拓跋轩却是长驱直入了,一时间,西南两城门的势力立即与拓跋轩的骑兵遭遇了,与此同时,东城门的欧阳家的人也加入了武尊国那边,对薛家和蓝家展开了惨烈的屠杀,后方赶来的杨家也陷入了苦战,难以自顾!
薛浩天与薛无忌父子浴血奋战,眼见己方的人一个个倒下,而武尊国的人犹如潮水般的围上来,手中大刀一挥,一蓬鲜血迸溅而出,一名武尊国士兵的头颅立即骨碌禄的滚落马下,身子倒栽了下去。
薛浩天虽然年逾六旬,一副干巴巴的老头模样,但是身手了得,一把抓起一百多斤重的儿子,丢上马去,喝道:“无忌,替父亲报仇,替黄梦城的父老乡亲报仇,快进我薛家的内室暂且躲藏起来,好好保重自己,那密室内有一条数千里的地道,直通大黑山,你沿着大黑山山脉的走势,往前行几天,必定能够走到京城去,投入前来讨贼的大将军麾下,好好杀敌!”
“父亲……不……孩儿要杀了欧阳家的人为大伙儿报仇,我要和拓跋轩同归于尽……”
“混账东西,你是我薛浩天的儿子,如若不听父亲的话,怎叫父亲死得瞑目?一定要逃出去……”
“父亲,孩儿就算死也不做怯懦之辈……”
薛无忌吼叫着,却不肯离去,手中的刀又迅速斩掉了两个欧阳家的狗奴才,他还要朝拓跋轩杀去!
“薛无忌,你这个不孝子,想要我这个老头子自刎当场吗?还不给我滚……”
就在薛无忌视死如归,打算血洒当场的时候,薛浩天已经将手中佩刀架在了脖子上!
“父亲你……你这是何苦啊……何必让孩儿做一个孬种!”
薛无忌心血翻滚,眼睛都几乎凸出来了,心内奇痛无比!
“你记住,你若是薛家子孙,就要听为父的话,快去吧,黄梦城已经保不住了,多你一个鬼魂也无济于事……”
薛无忌一剑杀了一名扑上来的武尊国士兵,双膝忽然跪倒在染血的地面,无比痛心的道:“父亲,孩儿……孩儿去了……孩儿听从爹的话……去了……”
薛浩天老泪纵横的脸上出现一抹欣慰的笑容,摆了摆手,但是那佩刀还架在脖子上!
“驾——”一拍马头,薛无忌策马而去了,正在他回头瞧时,薛浩天的脑袋被一柄剑生生斩断,滚落马下,杀他的人是一个肥胖的老者,正是那欧阳家的宗主欧阳富。
“爹——”薛无忌几乎跌落马下,胸口像是被铁锤重重一击,胸口血气翻滚,“扑哧——”一声,长喷出一口鲜血,伏在马上,虚弱的朝前疾驰而去!
他仍有控马的能力,直奔薛家府远,好在城门口还在激战,城内还未殃及,院内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薛无忌跌跌撞撞的进入了密室内,密室内早已存放了一些干粮饮水,点燃烛台,“哗哗哗——”两旁的火把齐刷刷的被点燃了,蔓延了数里之外,这处密室竟像是一个地下宫殿一般,他的伤势太重,所以暂且自己取了一些药来吃了,将一些吃食放入包裹,背在背上,打着火把朝前行去!
那两排数百上千的火把乃是以奇特配方调制的焦油,只要有火光出现,就会自动点燃了。
据说此处是几百年前薛家割据一方时,修建的秘密兵器库,不但是打造兵器,而且还暗地里训练一些死士,花费了十年时间才将这个庞大的,蔓延上百里的地下殿堂建好了,谁知道后来薛家一步步没落下去,势力逐渐被其他世家分化了,后来此地就从未人进来过,成了荒废的地下室!
薛无忌也是平时听父亲说起过,只来过一次,但是当时并不知道这么大的地下室做什么用的,现在终于明白了,但是却是让他做一个懦夫的地方,他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矛盾痛苦!
“父亲,您放心,孩儿一定会为你报仇,杀了欧阳富那些狗贼,为你和乡亲们报仇……”
他的眸子里闪动着坚定的意念,朝前亦步亦趋的探索着!
此刻齐聚东城门的抵抗势力几乎被拓跋轩尽数剿灭了,蓝家、杨家的人死伤殆尽,那些赤手空拳的百姓一个个提着家中的棍棒朝东城门冲过来,民风之彪悍让拓跋轩这种出生在武尊国武风盛行的地方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些百姓凡是能用的东西都拿着冲了过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个人的眼中散发着仇恨的光芒,死亡的恐惧反而淡去了,这是同仇敌忾的气息!
“杀——”拓跋轩皱了皱眉,他原本并不想杀太多人,但是看眼下的情况,除了杀人,也没有更加快刀斩乱麻的法子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慈手软而害了自己的将士!
一声令下,铠甲森森的武尊国骑兵纷纷策马冲来,手中刀剑挥动,化作万千的白光、血光!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那些士兵冲入人群,如同恶狼入了羊群般,肆意的杀戮着,那些百姓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欧阳富等人眼见着百姓被残忍屠杀的情景,还生怕因内疚的心思被拓跋轩看穿,而引来杀身之祸,脸上依旧露出谄媚的笑。
屠杀持续了两刻钟的时间,城门口静了下来,地面上铺满了尸体,残肢断臂,血水冲刷了地板,染红了整个城池。
拓跋轩是个杀伐果断之人,既然已经近乎于屠城了,那么就直接屠城好了,下令搜查整个黄梦城内房屋内躲藏起来的人,尽数杀掉了!
这一役,拓跋轩杀了黄梦城三万军民,虽然城内没有多少粮食可得,但是也缴获了折合数万两的黄金,当下犒劳了三军,将欧阳富等人编入军中,分封军职,颇受重用!
黄梦城被屠城的消息传到了京师太平城,龙池雨几乎从御书房的龙椅上跌下来,“啪!”的一声猛然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奏折几乎掉落下来,德双公公吓得面如土色,慌忙拜伏于地,连声道:“圣上息怒,圣上要保重龙体啊!”
龙池雨眼中的光芒犹如利刃一般,大喝道:“好一个紫清渊啊,还一个武尊国,好一个拓跋轩,居然这般泯灭人性,居然敢屠杀黄梦城一城的百姓……三万人啊,足足三万人,就这么枉死了……可恶……”
“呯!”又是重重一掌击在龙案上,“喀嚓……”龙案终究是木做的,龙池雨乃是武皇强者,又是震怒之下,不知轻重,好好一个龙案立即断裂成两段,歪倒在了两边,桌上的奏折,文房四宝全都滚落地上,惊得德双公公忙不迭的拜伏于地口称:“万岁息怒,万岁息怒,气坏了龙体可不好啊!”
喝道:“来人,快将这里清理了,换一个好的龙案来……”
德双也是从未见过皇帝龙池雨这般的震怒,自然是个好皇帝才有的忧国忧民,只是这大宇朝刚刚开国不足一年时间,就多灾多难,碰上了武尊国的乘火打劫,实在是不幸,德双虽然有心为圣上分忧,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只怕只有一人能够为现在的情势解围了,那就是……李靖!
只是他不敢提及这个皇帝所忌讳的名字,大权旁落,比外敌入侵更加使一个帝王忌惮,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德双,替朕拟旨,给莫太仓部在下一道金牌,着他三日内赶到羊牯关,否则让他十日内杀退敌军抵罪,若是不成,就提头来见好了!”
龙池雨实在是失去了冷静,之前当个青州王倒是游刃有余,但是直到做了皇帝,他这才知道当个好皇帝是有多难,日理万机却是实话,现在却又来了外敌入侵,实在是难以控制情绪了!
“是,老奴这就拟旨……”
龙池雨挥了挥大袖,出了御书房,又去召集众大臣商议去了!
……………………
鼎天城内,李靖还在内室练功,就感觉到了外面的气氛不对,似乎急匆匆的,还有不少人在谈论着什么!
出了内室,李靖将一群亲信召集在了侯府大厅内,询问外面的情况。
可是吴杰、方尧天、朱浩等人都是一副死灰般的脸色,他知道出事了!
“黄梦关的总兵早几天战死了,后来又被拓跋轩的人围困了数天,难以逃脱,虽然叫了救兵来,但是当阳郡前去拒敌的总兵莫太仓却还在路上,黄梦关……黄梦城内被杀的鸡犬不留……”
当吴杰说出这些话时,大厅内的气氛又冷了不少。
李靖倒抽了一口气:“屠城?这也太过于残忍了,历来是为天地人所不容的事情,更是兵家大忌,这拓跋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在李靖的想象中,拓跋轩自然是个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莽汉,他心底深处早起了杀机,但是……他却不能亲往杀敌,这也是他的为难之处!
“侯爷,难道你还不向皇帝请缨前去吗?”朱浩问道!
李靖沉吟不语,方尧天像是知晓了李靖的想法,说道:“只怕还不是时机,圣上既然派遣了莫太仓前去挂帅,而且还在途中,现在进言必然会被驳回的,你们难道没看出这一点吗?”
吴杰冷哼道:“五重关是整个大宇朝的门户,现在五关去了其二了,这莫太仓也不一定是个能征善战的人物,要是在他手里再吃几个败仗,既不是置整个大宇朝于岌岌可危的境地?侯爷,您还要迟疑么?您还在顾虑什么?”
李靖叹了一口气道:“吴杰,你这是对本侯爷说话的语气吗?你可知本侯爷的苦处?”
吴杰道:“国家大事与个人荣辱孰轻孰重,还请侯爷三思!”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的人都眼神古怪的盯着吴杰,这是斥责,这是大逆不道的举动。
“吴杰,本侯爷并非怕死,这个奏折本侯爷立即递上京去,你替本侯爷拟下奏章……”
李靖一切都明了,但是没想到吴杰居然这么看自己,虽然不大赞同他的说法,但是眼下战事不利,却也不得不为天下人做些什么,也罢,让皇帝起疑也罢,日后的恶果日后再行平息好了!
“侯爷,不可啊,明显这奏书是会遭到驳回的,而且还会让皇上觉得您还有争霸天下之心……”方尧天力阻。
李靖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皇帝起疑又当如何?到时候果真兵权在握了,却又怕得了谁?
他只是冷笑!
郎赤风自一个梦中醒来,一身冷汗,他从未有过那般的梦境,梦魇压得他浑身动弹不得,被人踩踏在脚下一般,但是醒来后,面前的一切是那么的清静无为。
这是一个木屋,里面除了一张刚刚只能躺下他一个人的床榻,还有一个小木桌,茶具,碗具,以及很井井有条的摆放了一些农作用品,看样子是一个村野间的杂物屋,仅供主人略微休息之用的!
如果不是闻到了有香浓的肉味,郎赤风或许以为自己是身在另一个梦里!
他不该是在这里才对,自己那日被神秘高手重创后,虽然凭着一口气远遁而走,但是终究支撑不了多久,还是在半道上昏厥了过去了,后面的追兵应该是早已将自己拿下,回去复命了才对!
郎赤风身体虽然能够动弹,但是还有一些虚弱,胸口隐隐作痛。
“唉……你别动,快躺下,快躺下……”
门外飘来着烤肉的清香,也有炊烟袅袅的随风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