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武如约来了,而且让我惊讶的是他还带来了一桌佳肴,不过也因为这桌佳肴,让我更加肯定在周武的心中已经起了杀我之心了,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心里并担心,只是有些失望。
等到所有的佳肴都放到了桌上之后,我和周武相对而坐。
“先生即将远行,武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送给先生,就只能是在先生离去之前给先生备一桌酒菜,略表武的一番心意。”周武举起酒杯,对我说到。
一仰头喝下杯中酒,一股辛辣直穿喉咙。
“好酒。”我虽然并非品酒之人,不过想想也知道周武拿来的酒自然不会差。
“哈哈,既然是好酒,先生就多饮几杯。”周武哈哈笑了两声,站起身来亲自为我斟酒,还劝我多喝几杯。
我心中微微一凉,这个动作太明显不过了,接下来这杯酒就是要送我离开了,不过不是送我离开燕京,而是送我离开人间了。
看着酒杯中不断上升的烈酒,我心中万般不是滋味,这个我曾经以为的明主,现在看来也并非真正的明主,不过现在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明主比起辅佐他成就霸业之后鸟尽弓藏好了很多了,所以在我的心中并不后悔。
当酒倒满之后,周武坐了下来,这一次他并没有催促我和他马上饮酒,而是开始和我谈起了天下大势,从大元帝国极盛转衰到如今的风雨飘摇,我们谈了足足半个时辰。
“天下大势向来都是分分合合,帝国更替也是正常不过,虽然先生已经表明了要归隐山林,不过武还是希望先生能够留下来帮助我。”说完了天下大势,周武终于是最后一次给我机会了。
“二公子的美意殇只能说无能为力了,殇本无心世事,还请公子千万不要勉强。”我淡淡的说到。
我看到了周武脸上闪过的失望表情,但是无可奈何,我要寻找自己心里真正认定的君主,周武没有这样的气魄,我只能是放弃这个选择了。
“来,武敬先生一杯,算是给先生送行了。”周武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我说到。
缓缓的端起酒杯,我也向着周武敬酒,“多谢公子抬爱在下,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相见,公子的知遇之恩殇来生再报了。”我说完就要喝下杯中酒。
“啪。”我手中的酒杯被周武一掌打翻在桌上,一股白烟自桌上腾起。
“先生雅量,武惭愧,还有谋害先生之心,武没有能力请先生出山,如今只求先生献上一计,武愿望已足。”周武语气中带着懊悔。
完全没有想到周武会在最后关头选择放弃鸩杀我的想法,我瞬间被周武这种爱才之心所感动,三天以来我连续三次拒绝他的诚挚邀请,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放我一马,这份胸襟确实有成为君主的资本。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步走到了周武的面前,微微一躬身,“主公有令,殇不敢不从。”
周武已经没有报希望了,但是当听到从我口中吐出“主公”二字的时候,他的脸上全是震惊的表情,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双双紧紧的握住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到他坚毅的眼神多了一种亮晶晶的东西,不过一丝都没有流出来。
“我周武有先生相助,必然能够宏图大展,得尝所愿。哈哈哈哈……”过了良久,周武才说到,那激动的心情表露无遗,就连他身后的众人也都是喜笑颜开,甚至包括鲁闼也是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豪爽无比,一个豪爽的大汉形象在我心中升了起来。
“主公勿要如此说,殇只能说尽心尽力,助主公早日完全心愿,不过殇有一个请求,不管将来结果如何,都请主公答应。”我虽然答应了归入其帐下,不过我还是要为自己谋点福利,也好为自己将来打算,毕竟我并非贪图富贵荣华之辈。
“先生请说,只要是武能够做到的,无不遵从。”周武拍拍胸膛道。
“其实殇的要求很简单,主公如若将来得偿所愿,或者是败北收场,殇都要归隐田园,不问世事,如若主公成功,请赐殇一块静地静养,如若失败,殇则自寻一地隐居,请主公成全。”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先生是不是考虑一番,将来国家大事还需要先生相助……”
“主公勿要如此说,曹孟德是将相之才,主公成就霸业成功之时,完全可以借助孟德之手执掌天下,殇体弱多病,需要静养才是。”我打断周武的话说到。
“既然先生心意已决,武也不便过多挽留,不过请先生全力助我,将来功成之日,武便放先生归隐田园。”周武知道我的心意已决,也没有再坚持,就答应了下来。
我重重的拜了下去,“多谢主公成全。”
很多年以后,当周武问到徐殇斟毒酒之事的时候,徐殇只说就算喝下毒酒,也不会殒命,那是的周武已经完全相信徐殇了,徐殇也有那样的能力,一杯小小的毒酒根本不可能取得了他的性命。
随着周武回到他的府邸,寒青和我被安排在了一个院子中,这个院子仅有我们两人,因为周武也清楚寒青也是玉面神医的传人,只不过我们两人传承玉面神医的衣钵内容不一样,而且周武曾邀请寒青做一员将军,但是寒青只想随我一起,保我周全,将来和我一起报仇雪恨。
今日,是我来到周武府邸的第二天,大清早周武就派人来请我到议事堂一起议事。
“各位,陆灿新败,实力稍微减弱,而陶潜夺得落凤岭,实力暴增,之前防守落凤岭的十万兵马也能抽调出来了,楚原志在天下,两人势必会争夺父亲的领地,因为这里是大元帝国最为富饶之地。”周武简短的说明了当前的局势。
“主公所言甚对,不过拥有祁关之险、弱水天堑,我方虽然胜算只在四成,但也并非没有可能,况且我方已经开始做了准备。”曹颙接过周武的话说到。
“孟德所言不错,但四成却太过于冒险,陶潜和楚原都是实力强横的诸侯,要是我们失去了弱水和祁关,那么两个巨头雄踞在侧,我方根本没有办法有所动作,所以还需要更为周密的计划,让我们的胜算高一点。”周武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看我两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对于曹孟德,我是清楚的,此人是周武手下第一智囊,相比当初周武给我说到的计策就是此人想出来的,而且在之前我就已经见过此人,周武几次拜访他可都是一直跟着的,不过是没有说话,但是相信在背后还是给周武出谋划策的,只不过周武最后选择了放弃鸩杀我,估计这个事情是出乎了曹颙的预料的。
“主公,殇心中微微有些想法。”我知道自己就算不说周武也会问自己了,那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免得给这里的人留下孤傲的印象。
“元直有话请说,如今情势危急,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克敌制胜。”周武见到我主动献策,心中微微一暖,毕竟之前他就知道我心中有一些想法,但是没有投效之时我是不可能给他说的。
“主公,陶潜和楚原的确雄才大略,不过楚原乃楚乡侯之后,不过是子承父业,陶潜也是有着深厚的家族底蕴,唯有主公的父亲才是靠自身努力的结果,比较起来,一分一毫靠自己打拼的我们周家比起陶潜和楚原来,无论是士兵的忠诚度上还是势力的稳固上,都是另外两家无所企及的。”我品了一口香茗。
“如今情势,陶潜和楚原势必会在连幕狐疑、梁成安守、陆灿整顿之际对我方展开攻势,夺取我方的领地,各位说得不错,从表面上看,我方的胜算只有四成,但我们却不能被动的接受这四成的希望,而是要把概率提高。”
“如何提高,请先生示下。”曹颙对我道,此人的胸襟确实是将相之才,我明明对他的看法持反对意见,但是他居然能够心平气和的听我说话,甚至我从他的呼吸声中能听到他真的非常平静。
“孟德高量,殇说出来以后请大家指正。”我这句话一出来,所有的人面色都是微微一缓,一开始我直接提出了不相同的看法,很多人都对我有些看法,特别是因为我与曹颙的观点有些不一样,所有人都站到了曹颙一边,现在听到我谦虚的请大家指正,大家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如果仅仅依靠这四成的机率我们就算是胜了也只能是惨胜,而我方本来就是众诸侯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和陶潜与楚原都耗不起,所以我们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两方最大的损失。”我见所有人的脸色都缓和下来继续说道。
“如何才能让我方的损失最小?”这一次说话的是鲁闼,此人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大老粗,但是在军事上还是有些见地的,只不过他粗犷的样子让人容易忽略他在这一方面的才能,特别是他一直作为前锋的身份让人只记得他冲锋在前的牛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