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寒与木茗抵达朱家寨,骑马直抵朱家寨老窝,寨子内,朱老大正在与兄弟们饮酒作乐,只见两匹马儿横冲直撞,眼瞅着就飞奔到眼前,正欲发怒,他抬起头看到其中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正是宋春寒,险些在他做的虎皮大椅上跌落下来,他急忙小跑到宋春寒的坐骑下,仰着他光秃秃的大脑袋,颤巍巍的说道:“宋爷,今儿是什么风,怎么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宋春寒怒目圆睁,未说话,一鞭子打在朱老大身上,貂皮大衣立马开了绽,衣下的皮肉也未能幸免,鲜红色的血印立马显现出来,朱老大疼的嘴都歪了,一手捂着鞭打的地方一边说道,“我的宋祖宗啊,若是您的货物又被打劫了,定不是我朱家寨所为啊,自从上次有眼不识泰山,底下不长眼的兄弟截了祖宗运往长安的货物,祖宗把朱家寨差点一把火烧了,二当家的至今还下不了床,即便好了,日后也是废人一个,小的吃了教训,再不敢做这些勾当了,这不,青黄不接,手下的弟兄走了一大半了。”
“少废话,我真后悔当初没把你和朱老三一起废了,朱老三呢,带我去见他。”
“是是是。”朱老大屁滚尿流的带着宋春寒和木茗前往朱老三的寨子,心里咒骂着朱老三,他妈的又干了什么勾当,得罪了宋春寒这个阎王爷。
南山的大道是洛阳城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而朱家寨作为南山一霸,洛阳城的商户凡有运往长安的货物,必先提前向朱家寨缴纳买路费,宋春寒则不买这个账,仗着武艺超群,他带着自己镖局的几个伙计直捣朱家寨的老巢,打伤了朱老二,也让朱老大长了血,官府几年没能撼动的土匪头子,让宋春寒一朝搞定,自此,宋春寒开设的龙门镖局生意日常火爆,洛阳城大大小小的商户全都花重金聘用,道上的人无人不知宋春寒的威名。
“报,老大,寨主来了,还带了一个不认识的小白脸。”朱老三的手下小喽啰报告到,朱老三正欲出门迎接,朱老大一行人已走近前,朱老三正欲说话,便被朱老大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打。
“大哥,你这又是为何?”朱老三抱头鼠窜。
“为何,说,你他妈今天下午干了些什么,宋爷的女人你也敢动,还不他妈的快点放人。”
“啊,原来,那沈家小姐是宋爷的女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宋爷饶命啊。”
“废话少说,人呢,还不快点放人。”
“这这,”朱老三使了个眼色,手下的小喽啰便下去带人,“宋爷饶命,今儿小的绑那俩妞,哦,带那两位小姐回来的时候,谁知那沈小姐性子忒烈,竟在马上挣脱,不小心、不小心摔到悬崖下了。”正说话间,小喽啰已将巧茹带出来,巧茹见到宋春寒那一刻,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宋公子,求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她滚落悬崖,生死未卜啊。”
此刻的宋春寒眼底的怒火已无法克制,他大步跨上坐骑,握着马鞭指着朱老大以及朱老三说道:“你现在立马集结你的人马给我下山去找,若她伤到一根指头,就等着官府将你朱家寨连根拔起,今日就是你朱老大的忌日,还不快去。”
“是是是是,一定一定。”朱老大、朱老三赶忙跪倒。
宋春寒带着巧茹与木茗来到沈慧卿掉落的悬崖处,悬崖笔直,宋春寒抓住一棵藤条,凭借着轻功,借助着藤条的力道,纵身跃下,落下后,宋春寒有一种更加不好的预感,悬崖如此之高,若笔直落下定必死无疑了。
天色已晚,宋春寒擦亮火折子,在微光中焦急的寻找着,幽黑的山谷中不时传来鸟兽的叫声,宋春寒慢慢前行,在夜色中努力的找寻着沈慧卿的身影。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宋春寒在一处齐腰深的杂草种找到了沈慧卿,他轻轻的以手探其鼻息,发现尚有呼吸,此刻悬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落地,谢天谢地,竟然还活着。宋春寒抬头看其落下的地方,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沈慧卿落下的地方多树木,经过树木的阻挡,她下降的速度有所下降,因此并没有性命危险。宋春寒轻轻的抱起沈慧卿,发现她的衣服破烂不堪,定时落下时被石头和树枝划破。他抱起她慢慢的在山谷中行走,不一会发现一处山洞,便点亮火把,确定无危险后慢慢走进去,将沈慧卿安置在一处干草上,升起一堆柴火,一来可以防止野兽靠近,而来可以借助火光为她检查身上的伤口。
宋春寒仔细的为其检查者,除了树枝的擦伤外,并没有太大的伤口,此刻只希望她赶紧醒来,才能确认是否造成内伤。宋春寒取下腰间的水壶,拧开瓶口,将水慢慢的送入沈慧卿的口中,她咽下去了,她还有知觉,宋春寒此刻感到无比的欣慰。
终于,沈慧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终于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她的双眼突然噙满泪水,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想要抚摸那个看似冰冷实则温暖至极的脸颊,可是,由于没有力气,手抬到一半便垂下了,宋春寒示意,抓起那只手臂,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脸上,沈慧卿微微的牵动嘴角说道:“不知道为何,我在落下悬崖的那一刻就会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正如那日我落水,你总能……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我真的……没有猜错,你真的……找到我了。”
“是的,我找到你了,只是,我来晚了。”
“我想……我就要死了,临死之前,我需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咳咳……”
“嘘嘘,你不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慧卿,听到了吗,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永远的呆在我的身边,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
“让我说,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咳咳,那日在白马寺,你问我……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你知道吗,我多想说,我愿意,你说我们有三世的缘分,我多想这缘分可延续四世、五世,只是,上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让我爱的是你,要嫁的确是思朝哥哥,现在我就要死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才能、才能死而无憾了。”
“慧卿,你终于肯表明你的心意了吗?我一直在想,到底要等到何时,才能听到你的真心,才能摆脱枷锁敞开心扉,如今你说出这话,那我此生便再不会放你走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宋春寒此刻竟开心的笑了,你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你,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沈慧卿用手捂着着胸口,刚才的咳嗽牵动着胸口,疼痛使其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珠滚落脸颊。宋春寒此时也无法顾及什么礼节,探手上去,发现她的三根肋骨断了。
“有三根肋骨断了,如果不立马正位,恐怕会伤及五脏,只是,我必须要去掉胸前的衣服,现在生死关头,就不要避讳礼节了。”宋春寒说道。“会有点疼,你要忍住。”
宋春寒慢慢褪去沈慧卿胸前的衣服,两颗浑圆暴露在眼前,宋春寒盯着那雪白的肌肤,竟忘记了要做什么,沈慧卿的咳嗽声将其拉回现实。宋春寒一手扶稳沈慧卿,一手轻轻探上她的胸前,用指腹感觉到断了的肋骨,运用内里,将三根断了的肋骨扭正,由于太痛,沈慧卿昏死过去。
宋春寒见状,将沈慧卿的衣服赶忙穿回去,并撕下自己的衣摆,小心的将她的手臂绑起,以免手臂乱动牵动伤口,造成更大的伤害。
此时,已接近子时,终于摆脱紧张感的宋春寒突然觉得疲惫不已,他轻轻的抚着沈慧卿熟睡的面颊,即使熟睡时仍抹不掉双眉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闪闪的泪珠,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一头乌发虽有些凌乱,却依然如瀑布般顺滑。
正凝思间,宋春寒听到洞口有簌簌的声响,正欲拿起身边的石头作为暗器透投掷过去,再定睛一看,正式木茗,他在崖上见宋春寒许久没上去,便下来一看。
“少爷,你在这里?”再一看,原来少爷的怀里还有一少女,正是他们寻找已久的沈慧卿,这沈小姐莫非神仙转世,在这么高的崖上摔下来竟然还能活着。
“多亏了崖上长得那几株树木,否则的话,定必死无疑了。”宋春寒看出木茗的疑惑,于是说道,“木茗,现在她身上多处骨折,切不可轻易挪动,你上去找副担架,记得要快!”
“是,我这就去。”说话间,木茗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约莫半个时辰,只听到人声越来越来越嘈杂,原来木茗在回去取担架的途中遇到了尚在山中寻找沈慧卿的沈钰甫及孟思朝等人,木茗便将情况说明,一行人便在木茗的带领下来到崖底。几人来到洞中,沈流川与孟思朝快步来到沈慧卿的身边,欲将其抱到担架上。
“我来。”宋春寒制止二人的行为说道。
因木茗事先说过,沈小姐身上多处骨折,虽然孟思朝多有不悦,但是为了沈慧卿只得作罢,待将沈慧卿安置在担架上后,沈流川与孟思朝二人一走一右小心保护,慢慢走出洞中。
待一群人走后,宋春寒尚留在洞中,把玩着自沈慧卿身上不小心掉落的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两只在牡丹花上嬉戏的蝴蝶,一旁绣着一行小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