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沈慧卿正在侍弄自己的几盆牡丹,只见巧茹火急火燎的跑来。“巧茹,好歹你也是大家闺秀小姐我的贴身丫鬟,能矜持点吗,你这样子,当心被哥哥看见,还不被你给吓跑了。”
“好啦好啦,还不是为了小姐你,我才一时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巧茹缕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小姐,老爷叫你去大堂呢,莫不是咱俩偷溜去牡丹园的事情败露了,小姐,你快想个办法呀,我是不是要被送到乡下去了。”
沈慧卿看着巧茹快哭出来的脸,笑到:“放心,父亲每次教训我都是在书房,这次是去大堂,爹爹从来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过我,知道给我留些颜面,这次绝对不是为此事啦。”
巧茹看着沈慧卿信誓旦旦,这才定下心来。
正欲转身去大堂,却看孟思朝正笑吟吟的走来,慧卿连忙迎上去。
“思朝哥哥,今日怎么这样早过来,不用去店里吗,听说思朝哥哥的店里新进了一批西域来的丝绸,薄如蝉翼,我还打算跟巧茹去看看呢?”
“你若喜欢,我叫人拿给你就是了,不过今日之事比着去照看生意可要重要几百倍呢,今日之后,怕是要换一种称谓了。”孟思朝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恨不得要把她揉进眼里才好。
“换什么称谓,难道要叫你孟公子吗?”沈慧卿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孟思朝笑而不语,只是牵起沈慧卿的手往大堂走去,沈慧卿望着今天的思朝哥哥,不觉纳闷,只得跟着他向大堂走去。
大堂里外已不知何时已是张灯结彩,下人们也换上颜色眼里的喜服,一派喜庆之气。定眼望去,双方家长均已到齐,就连鲜少露面的孟君泰的二夫人也到场,场面显的格外正式。沈慧卿踱步至沈夫人跟前:“娘啊,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这般隆重。”
沈夫人笑而不语,拉过慧卿的手轻轻抚摸到:“一会你便会知道。”
沈钰甫见人已到齐,起身说道:“孟兄,你我乃八拜之交,况且慧卿自小已于思朝定下娃娃亲,,又何必再次提亲,倒显得咱们疏远了,着实不必如此奢华,一切从简即可。”
“贤弟,那不过是父母之命,尚缺媒妁之言呢,我知道你一向处事低调,儿女的婚姻自当另当别论,你我两家也算洛阳大户,如若简单操办恐怕日后会招致笑柄。我已经将洛阳城最红的媒人找来,聘礼也已准备妥当,待会媒人就会带聘礼一同进府,择个良成吉日,用八抬大轿把慧卿风风光光的娶进我们孟家,贤弟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慧卿能嫁到孟家府简直就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孟兄考虑如此周全着实让贤弟佩服。”沈钰甫看着沈慧卿道“慧卿呢,今年生辰过后,你就满十七了,我与你孟伯父已经商量妥当,待你生辰过后选个日子,将思朝与你的婚事操办了。”
沈慧卿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众人只当她太过含羞以致呆呆的,孟思朝上前握住沈慧卿的手:“慧卿,高兴么?”
沈慧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不知道会这样快。人人都道她与孟思朝的姻缘是天造地设,可是却鲜有人知道她对孟思朝的感情与家人无异,虽然孟思朝对她一往情深。
晚饭过后,沈夫人来到沈慧卿的阁楼,此时她正倚在栏杆处眺望远方,淡淡的月影洒落在身上更显得加楚楚动人。
“卿儿,我的卿儿怎么会有如此安静的一面呢”沈夫人踱步来到沈慧卿的身旁,抚摸着她白玉一般的脸庞,只觉冰冷,“夜晚风大,怎么可以穿的这么单薄站在风口呢,当心又要伤风了?”于是解下披风披在沈慧卿的身上。
沈慧卿双手环抱住沈夫人的腰,“娘啊,女儿都已经十七岁了,不要再把女儿当成小孩子了,再说了,女儿哪有这么娇贵,倒是娘亲最近一直病者,夜晚湿寒露重,娘亲更要当心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沈夫人莞尔一笑,眼底又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当年自己的心绞痛竟波及至女儿,大夫曾预言到女儿必活不过二八,现如今虽然已过了大夫的十六岁之期,但却也不能有一丝的疏忽大意,这些年,知情人一直对其隐瞒着,沈慧卿从不知道自己或许有朝一日也将会被心绞痛困扰,只是每日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沈夫人自己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仿佛只要自己一刻不注意,上苍都要将慧卿带走,那是她如何也不敢想的。“是啊,我的卿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大到要嫁人,不再做娘亲的小棉袄了。”
“娘啊,女儿根本就不想嫁人……”不想嫁给思朝哥哥,沈慧卿想着。
“这是什么傻话,不嫁人难道要当个老姑娘吗,女大不中留呢。”
“可是我才十六岁呀。”
沈夫人在慧卿身旁坐下,“娘嫁给你爹爹的时候也只不过比你这时候大一岁而已,再说,思朝已过弱冠之年,像他这么大的男子早就应该成家了,如果不是你父亲推说你年纪小,你孟伯父去年就来提亲了。”
“难道女儿除了孟思朝就不能嫁给旁人了吗。”沈慧卿赌气的说道,可是心里却隐隐出现那个人的影子,他霸道英气的面容总是不经意间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挥也挥不走。
“你父亲跟我都认为思朝是你最好的选择,思朝从小就对你百依百顺,孟伯父、孟伯母一早就认准你做他们的儿媳妇,你从小就爱闯祸,这要是换做旁人,谁又能保证永远包容你呢。”沈夫人抚摸着女儿绸缎般的秀发,“娘亲也不想你这么早就出阁,只是你父亲碍于情面,不能一而再推脱,只是委屈了我的卿儿。”
沈夫人眼底的忧伤无人能看透,只是剧烈的心绞痛却暴露了她的担忧,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今年已经是第几次发作了,她心里想着。
“娘啊,心绞痛又发作了吗,我去叫爹爹。”沈慧卿扶着她抖动的双肩。
“不要,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告诉你爹爹,”沈夫人抓住沈慧卿的手臂,“卿儿,不要告诉你爹爹,我休息……休息一会就好了。”
就在这时,巧茹带着沈夫人的陪嫁侍女美伊和贴身丫鬟四九急匆匆赶来,美伊扶过沈夫人的肩膀,“小姐,你尚病着,实在不宜伤心劳碌,况且夜里风大,咱们快些回房吧,四九,快去请任大夫来。”沈夫人微微点头示意,在美伊的搀扶下,慢慢走下阁楼,四九则快步走下楼梯,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母亲羸弱的背影,“巧茹,我娘今年发病的次数仿佛越来越多了,爹爹已经数不清请过多少名医了,只是不见好转,真希望能够替她受苦。”
“小姐,巧茹也希望夫人能够早日康复,就算让巧茹折寿十年也可以啊。”
“傻子,要是折寿,也应该折我的寿才能虔诚啊。”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谁的寿都不折,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姐,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