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清的眼睛特殊,所以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着搪塞了过去。
筱洛又拉着她聊东聊西的闲扯了些。期间也不乏莫道长偶尔插一两句话,向她打听了些的具体情况。
信息收集的差多了,莫道长给了筱洛一个荷包,告诉她这个可以保证她近期的安全,然后拉了钱清和芙零,跟她告了辞。
一路无言,回到公司,三人进了办公室,莫道长开口说“她可能不是阴阳眼。”
“不是阴阳眼?那是什么?”钱清想不明白,除了阴阳眼,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可以随时随地看见好兄弟么?
莫道长没有回答钱清,而是转过头看着芙零问到“你觉得呢?”
“她身上,有鬼气。”此刻,芙零正鼓着腮帮子,嘴里塞满了薯片,所以声音听上去含含糊糊的。
“鬼气?是说她被附身了么?可被附身的人大多是精神涣散、神志不清,有时候甚至连性格声音都会变成另一个人。她却很清醒,而且也没听说有人被附身后有阴阳眼的。”钱清说完看向莫道长,等待他能给一个权威的解释。
“身上有鬼气不一定就是被附身了,也有可能是她经常和鬼接触,所以身上沾染的了一些对方的气息。说起这个,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趟她学校。”莫道长说。
“嗯,我也觉得咱们应该去会一会那个半夜唱《牡丹亭》的人。那人的行踪太诡异了,说不定她就是整件事情的答案。”钱清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是……”芙零满口薯片的插话,模模糊糊的后面说了什么他们都没听清。
“什么不是?”
“她身上的鬼气不是一般的鬼气,是很浓的那种。而且不是粘上的,像是从她自己身体里冒出来的……就像是……就像是,她自己随身的……”芙零说完陷入了沉思。
不止芙零,听完这话,一旁的莫道长也陷入了沉思。
看着两人都开始思索,钱清渐渐觉得事情好像不像她最开始设想的那样简单。
最开始她认为这次的单子,不过是个小姑娘在机缘巧合下开了自己的第三只眼,看到点儿好兄弟。只要他们做个法式,把她的第三只眼关上就好了。可不知怎么的,那姑娘竟有鬼气,而且是从她身体里冒出来的。
钱清想来想去,轻声问到“她该不会已经是鬼了吧?”
说完这句,她就发现自己这句着实是没脑子。如果筱洛已经是鬼了,那她家人应该最先知道,但他们在委托的时候,说的是筱洛莫名其妙有了阴阳眼。
可如果她不是鬼,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鬼气,又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想来想去,结果还是问了个没脑子的问题,钱清也开始觉得,没有谱说自己是反射了等于没反射的0姐,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说不准……”莫道长居然默默地同意了钱清的想法。
“不过,还是明天去一趟她们学校吧,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唱戏的人。”
翌日,戏曲学院。
原本以为会在校园里感受一把穿越的气氛,时不时的见着几个带着装扮、绑着头带、描眉化粉的学生,穿着各种样式、精美绝伦的戏服翩然飘过;再时不时的从不知名的方向传来几句或婉转悠扬,或刚劲有力的唱词。
结果,全然不是那样。就算偶尔擦肩而过几个穿着戏服的学生,身上的戏服也是简单到连钱清都开始怀疑,这戏曲学校是不是教学经费很紧张。
又一个身着戏服的学生从他们眼前略过后,钱清撇了撇嘴跟身边的芙零说“就她那凤冠,没有你那个的一半好看!你说你那个凤冠上的点翠,那颜色在阳光下是七彩的,她那个,连点翠都没有。就随便弄了几个红毛球。”
听着钱清抱怨,芙零笑着说“这点翠,是把翠鸟背部亮丽的蓝色的羽毛仔细地镶嵌在金银座上。然后再轻轻地用镊子把羽毛排列在涂上粘料的底托上,这样才能保证首饰的颜色鲜亮,永不退色。这里面的重点就是,翠鸟要活生生的被拔毛。一来,这项技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了;二来,这翠鸟如今也是不多见了,你还要保证它被拔毛的时候是活着的。不说你们这里的法规不允许再捕猎翠鸟,即便是在我们那个年代,想要得到点翠的凤冠也是件很难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钱清觉得自己又涨了知识,随机点了点头说“不过,这点翠的过程也太残忍了,这翠鸟被活生生的拔毛,得多疼啊。”
“疼不疼我不知道,不过,美女们,我们应该是到了。”莫道长看着他们面前的这栋建筑说。
钱清也顺着莫道长的目光看了过去,一栋白色的建筑物上赫然写着“排练厅”三个大字。
大字下面是排练厅的入口,钱清朝那边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黑气或是黑影。
但当她抬头望向排练厅的天空时,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右眼清晰地看到,在排练厅的上空,黑色和暗红色的气团互相交错,形成了一个旋涡状的运动着的云层!
没错,是活动着的云层!又或者可以说,是旋转着的云层!
这是个什么东西?
钱清把天空中的异相如实告诉了莫道长和芙零。
芙零以巫蛊擅长,所以并不知道那团云层是个什么意思。但她不知道不代表莫道长不知道。
此时的莫道长眉头紧皱,半晌说了句“可能是魔云。”
“魔云?!”这次提问的不是钱清,而是芙零。
她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莫道长说“是那个伴随着魔胎出现的天空异相么?”
“对,不过这个魔云的等级不够,所以可能魔胎的力量也不太强。咱们联手,应该能收拾了。”莫道长解释到。
“如果是魔胎的话……清姐姐,你把这个吃了。”芙零想起来什么,突然伸手变出个黑色的小药丸,递到钱清面前。
“这是个啥啊?”钱清看着手里黑乎乎的一个小团,怎么觉着这颗药丸是热的?
“火蛊,专门针对魔胎的。”芙零说。
“火蛊?那就是蛊虫咯?你是要给我下蛊么?”钱清不解,魔胎就魔胎,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干什么给她下蛊术?
“魔胎是需要人做宿主的,女人的本就为阴性体质,所以自然是魔胎的最好选择。而且魔胎的掠夺性极强,一旦它进入宿主体内,它会迅速吸干宿主身上的所有精血来给自己提供营养。那种掠夺的速度不只是变态能够形容的!我给你吃的这个火蛊,是至阳之物,刚好可以克魔胎,所以,即便等一下有危险,魔胎也不会选择你作为宿主的。”
“那,你要不要也吃一颗?”
“我不是人,吃了也没用。再说,我本体是麒麟,麒麟在灵物里属火,虽说是暗系的,但属性还是不会变的。而且我本身就是最毒的一个蛊,它要是选我,怕是先要被毒个半死。这种折修行的买卖,它才不会做呢。”芙零回到。
“哦,那没有谱,你也吃一个吧。毕竟要是那个魔胎最后走投无路,选了你,你一个男的怀孕,这画面实在是太美,应该大家都不敢看。”钱清吃完火蛊,朝着莫道长十分诚恳的说。
“我谢谢你,一块钱!我有红玉!不劳费心!”莫道长从怀里掏出那块红玉,在钱清眼前晃了晃,然后阴阳怪气的说。
自打从奇珍斋出来,平时总是挂在腰间的红玉,不知是什么原因竟从莫道长的裤带上挂到了脖子上。
为此钱清也八卦了好长一段时间,结果都被莫道长那句“我愿意”给拍了回来。
此时此刻,见他明目张胆的从怀里掏出了红玉,钱清八卦的心又一次被勾了出来。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就被莫道长和芙零一起拉进了排练厅里。
原来这排练厅就和电影院的布置差不多,一个木制的舞台,一扇黑色的幕布,一屋顶专业的灯具,再加上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椅子。
舞台的一角,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在排演着不知名的曲子。拉胡琴的拉胡琴,打鼓点儿的打鼓点儿,吱吱呀呀的好不热闹。
时间还早太多,勘察完现场的地形,莫道长一行从排练厅里走了出来。在学生食堂里吃过饭后,在校园里乱逛了起来。
不过这戏曲学院不愧以前是乱坟岗。人多的地方还不觉着有什么不对劲,越往人少的地方走,钱清越能看见些好兄弟。
都说盖在坟地上的学校有灵气,这到底是灵气还是鬼气?!钱清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