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很温暖,不过桑老太太没有让翟双白进去,她说:“外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于是,翟双白留在门口继续吹冷风,桑冬冬停在门口看了她一会:“翟小姐,你为何会让我外婆不高兴?”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然后随着桑老太太走进花房。
那个年代的老太太很会搞豪门斗争,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翟双白没想到自己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她觉得好笑,但是当她看到康如行的眼睛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仿佛康如行纳的小妾,康如行似乎不愿意做那个缩头乌龟,他走近了翟双白,她急促地对他说:“还看不出来吗,要是没有你的大衣,我还不会得到那个耳光。”
她说完就转过身,背对着花房。
她说的有道理,康如行忍耐地看了看她,踏进了花房里。
墨兰吐出了花苞,很快就要开的样子,橘红色的花瓣,碧绿的叶子,桑冬冬惊叹:“真漂亮!”
“开花的时候更漂亮,是不是如行?”桑老太太问他,他正回头往花房外面看去,桑老太太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边,他才回答:“是的。”
“花房外面有更漂亮的花吗?”桑老太太问。
他看出桑老太太愠怒,连康老爷子也得给她三分薄面,康如行不能无视桑老太太的威严,他选择了沉默。
桑老太太非常有兴致,在花房里逛了很久很久,直到康老爷子叫人送花茶和茶点来,她才惊觉:“很晚了吧?”
桑冬冬看了看手表:“9点了外婆。”
“得回去了,人老了要早点睡。”她仰起头看着康如行:“如行,今天我帮你教下属,你不会生奶奶的气吧?”
他还能怎么说,生气还是不生气?他只能扶着她往外面走:“您带司机来了吗,我让老谢送你们回去。”
“我带司机来了,不过冬冬没带。”
康老爷子在门口等候,亲自送桑老太太上车,她将桑冬冬留在了康家,康老爷子说:“让两人再说说话,一会如行会把冬冬送回去。”
桑老太太点点头:“如行这孩子还是很踏实的,我放心他。”
“那过几天我和如行去府上拜访,把他们的事情定下来。”
桑老太太上了车,车已经开动了,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让车停下来,摇下车窗对康老先生说:“正文,那个翟双白,不是个池中之物啊!”
“放心,老太太,她在我们面前永远爬不出那个水面。”
桑冬冬目送着她外婆的车渐渐远去,笑着问他:“你一般几点睡觉?不会耽误你休息吧!”
“不耽误。”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还想去哪里看一看?”
“你房间。”她说,然后捂着嘴笑:“只是参观。”
屋子里是温暖的,康如行没有推却,将她带回了屋里,翟双白也不用再吹冷风了。
他们走到康如行的房门口,桑冬冬看着翟双白推开了他隔壁的房门:“怎么,你们住的这么近?”
翟双白向她笑了笑:“比你想象的更近。”她推开门走进了她的房间,主子谈恋爱了她就不必伺候着,也不知道最后那句为什么要小小地刺激她一下。
她终于可以站在热水里将自己泡暖一点,她把水开的很热很热,滚烫的水淋在她的皮肤上,冷了太久,她感到眩晕。
淋浴房对面的墙上就有一个内线电话,她挣扎着过去拨通了康如桐房间里的电话:“快来!”
她说完这一句,连条浴巾都来不及给自己围上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桑冬冬正在康如行的房间里欣赏画像,那是康如行自己画的,她看了很长时间:“你画的真好。”
“你要是看过她的照片就不会这么说了,我把她画丑了。”
与此同时,他听到翟双白的房间门被人重重地推开的声音,然后就是沉重的脚步声,他打开那扇暗门,就看到康如桐抱着裹着浴巾的翟双白。
“康如桐,你在干什么?”他跑过去一把拉开他,康如桐挣开他的手:“康如行,你在干什么?你在恋爱,别忘了你的使命。”
翟双白嘴唇没有一点颜色,仿佛和白色的床单一个颜色,她一定是晚上吹了太久的冷风洗澡的时候晕倒了,也就是说康如桐他什么都看到了?
康如行有种难以名状的酸涩感,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吃醋,桑冬冬站在他的后面,还来不及惊愕他们俩人的房间中居然有个暗门,就开始为康如行的行为而恼火了。
今天她外婆带她来康家基本上已经是在定下来这件事,豪门联姻本来也不像平民一样能让他们谈上几年的恋爱,双方不讨厌,这事就成了。
桑冬冬对康如行很满意,富家子弟她见过不知道多少,没有几个是靠谱的,见到康如行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康如行不论外型和人品都让她心仪不已,在这么多富家子中,桑冬冬终于满意了,她知道她再拒绝,下一个不可能更好。
可是她没想到康如行身边这个顾问能给她带来困扰,那个女人,瘦弱,古怪,不苟言笑还阴阳怪气,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了康如行的心,她不明白,她不得其解。
康如桐将他赶出翟双白的房间:“如行,你该懂事了,你看我们同样的脸,爸爸就不会这样为我操心。所以,同人不同命。我不嫉妒你你也别嫉妒我。比如说,你不能接近的,我就能接近。”他关上了门,关上了康如行急的变色的脸。
他不知道翟双白怎么样了,她总是在生病,总是在昏倒,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康如桐会把她怎么样,他心急如焚,转过身就看到桑冬冬不悦的脸。
“看来你非常关心你的生活顾问啊!”
他不回答,重重地在沙发上坐下,桑老太太不在,他不必掩饰自己的情绪。
桑冬冬伫立在他面前,站了一会,跺了下脚:“我走了!”她生气地往门口走去,康如行叹了口气,跟上去:“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你还是先去关心你的生活顾问吧,我带司机来了!”她飞快地走了,蓝色的衣袂消失在走廊尽头。
刘秘书听到动静,跑过来对康如行咬耳朵:“三少,你可要送桑小姐回家啊,万一老爷子知道你怠慢了她可不得了。”
“你没看出来她在耍小姐脾气吗?”
“千金小姐不就是耍小姐脾气的吗?我的好三少,你让我多活几年吧,去送好吗?”刘秘书祈求地看着他,他在他们家工作也有十来年了,大学毕业就进了康家,到现在基本上没有私人生活,全都奉献给了康家,三十几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康如行接过刘秘书递给他的衣服,往楼下追去。
桑冬冬刚走到屋外,她的车还没开过来,康如行拉住她:“坐我的车吧!”
“我没有车吗?”她甩开他的手。
“我答应了你奶奶要送你回去。”
“就是因为你答应了才要送的吗?”她的车开过来了,她弯腰坐了进去,关上车门,把头扭向里面不再理他。
他没有耐心去哄她,既然桑冬冬执意不让他送,他只好对桑冬冬的司机说:“前面会有人给你们带路。”
车载着桑冬冬往大门口驶去,看着车灯渐渐远去,他立刻返身往楼上跑。
再推开翟双白的房间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刘秘书站在门口,他抓住刘秘书的胳膊问:“双白呢?”
刘秘书朝楼下指了指:“二少的房间里。”
“他把双白带到了他的房间?你怎么不拉着?”
“我怎么拉着,那是二少呀,我就是个秘书,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拉他。”他说着,却见康如行准备往楼下跑,立刻拽住他:“三少,你别惹事,老爷子可什么都知道呢!”
“你不敢拉他,倒敢来拉我?”
“三少,你想想,你要是为翟双白好就别靠近她,你想老爷子既然已经给你介绍了桑小姐,还允许你对翟双白好吗?”
“她是我的顾问啊!”
“你做的是不是超出了这个范围?”
康如行不管什么范围不范围,他只晓得,翟双白在楼下康如桐的房间多待一秒钟,翟双白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不理会刘秘书,还是跑到了楼下,推开了康如桐的房间门。
康如桐坐在她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支针管,针头刚刚从她的皮肤里抽出来,看到他,啧啧摇头:“你越来越没礼貌了!”
他还没说完,康如行就飞奔过来给了他一拳头:“你给翟双白打了什么针?”
“为了翟双白你打了我第二次。”康如桐舔了舔嘴唇,有点咸咸的,他往梳妆台的镜子上看了一眼,这一次嘴唇破了。
他丢掉那支针管:“不管是什么,都已经注射过了,那些液体正在她的血液里流动。”
“你!”康如行举起了自己的拳头,狠狠地往他身上砸去,刘秘书跟了上来,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三少,三少你省点事,给老爷知道就完蛋了!”
翟双白仍一无所知,康如行喘着粗气被刘秘书拉倒墙角,他身型高大,刘秘书好容易才拉住他,累的气喘如牛:“三少,咱们回去吧。”
“我把双白带回去。”他走到床边弯下腰,康如桐拦住他:“问问当事人自己要不要跟你走。”
翟双白渐渐醒来,她的面前有两张脸,一张着急愤怒的,一张讥笑嘲讽的。
“双白,我带你回房间。”康如行向他伸出手,翟双白却把被子拉过头顶:“二少,请让他出去,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