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之前程秀华打过电话来,说希望弋伊能够去看看他们。程秀华的情绪有些低落,弋伊没问他们到底有没有离婚,只是淡淡的拒绝了。
婚前的保养她很用心的在做,但状态始终还是不好,黑眼圈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精神。
庆幸的是还有万能的护肤品可以用,弋伊总不至于觉得那天无药可施。
可在婚礼的前一天,一直默不作声的冷疏月还是找到了她。
她高傲的坐在弋伊的对面,冷睨着她,“明天还是把你父母请来吧,我们夏家总不能让人说是娶了一个孤儿。”
夏哲明在前一秒已经被冷疏月给支走,现在没人帮她说话。弋伊抿着嘴唇,她结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给她父母说。
冷疏月冷冷的对着她继续道,“席位我也已经安排好了,放心,会给足你们的面子。”
冷疏月从何时开始变得这么的深明大义,弋伊半天才道,“再看吧,他们可能没有空。”
“怎么,你孤独到自己的父母都遗弃了么。”
冷疏月毫不留情的话让弋伊很不舒服,她起身,找寻着夏哲明的身影,不想要多说。
冷疏月容忍不了弋伊对她的不尊重,她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忍了好久才没有让自己的脾气爆发。
若不是现在是特殊情况,她根本就不会点头同意这个狐媚子进门。
夏哲明很快就进来,冷疏月多余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只是冷疏月话题一转,对准了夏哲明,“哲明,你跟我上楼,我有话要对你说。”
今晚的夏哲明看起来却有一些不太对劲,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冷疏月,“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就好了。”
冷疏月冷斥:“怎么,儿大了不由娘了?哲明,你别忘记了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养育之恩,终身难忘。
夏哲明一跟冷疏月上去,弋伊便觉得难熬起来。
这段时间太过于顺利和平静,她总觉得平静得太过于可怕。
这一次的谈话似乎太久,两个人谈了很久楼上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弋伊在大厅里等得烦了,夏家的管家一向都待她像是陌生人一般,总得有人催促才会动一下。她拿起自己的针织外套,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铁锁般的大门缓缓打开,弋伊走得很慢,脑子里浑浊一片,不知道该要去哪里。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她脚边驶过,强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弋伊反射性的双手遮住了一半,才抬起头,便看见轿车缓缓地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由于天气太黑,弋伊并没怎么看清楚,她本就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径自的往前面走,然后胳膊便被人一把拉住。
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景堂,别在外面耽搁太久了,夏伯父还在等我们呢。”
弋伊一扭过头,便对上了宋景堂那张沉迷的脸。
她皱着眉头看了看他紧抓着的她的那只胳膊,一挣开,感觉莫名其妙。
顾诺优雅的步姿在黑夜中显得更加传奇魅惑,越来越近,“弋伊啊,你也在这里?你明天不是应该做新娘了吗,我还以为你还在娘家呢。”
弋伊抬起眸子,淡静的看了她一眼,“在哪里都一样,所以就不打算回去了。”
她说这句话并不是为了刺激顾诺或者反驳顾诺的话,她是没有打算回去。明天就是婚礼,夏哲明提议省去了结亲的环节。主要是为了她考虑,因为她娘家确实没有什么人,免得到时候弄得难堪。
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的无措,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
顾诺点了点头,没打算多说,过去亲昵的挽起了宋景堂的胳膊,与她擦肩而过,“那要不我们一起进去吧?”
弋伊不答话,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打算采纳建议。而宋景堂则是冷静的看了看她,便淡漠的跟着顾诺走进去了。
她在背后看见管家匆忙的出来迎接,就连楼上都重新亮起了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夏家和宋家又变得这般的亲昵了?弋伊有些弄不明白,至少她想不通有什么原因可以让宋景堂和顾诺,在婚礼的前一晚来夏家。
宋景堂和顾诺进去后没多久,她便听见了夏哲明在里面大声叫她的声音。
她安静的站在树下没有动,手紧紧的的拽着自己的衣角,然后看着夏哲明朝着她跑了过来。
夏哲明一过来便拉起了她的手,“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跟我进去。”
他拉了几下才发现她没有动,转过头,见她迟疑的看着他。
“我还是不进去了吧。”她咬着嘴唇。
夏哲明的手紧了一下,“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够不进去?”
妻子两个字,给弋伊的震撼绝对不小。她抬起头看着夏哲明,视线有些模糊,脚步一动,还是跟着他进去了。
大厅里灯火通明,几个佣人都开始进进出出忙碌起来,据说是准备晚饭。
其实弋伊已经吃过了,她相信夏家的其他人也已经吃过了,很意外竟然会为了宋景堂的到来而另外准备。
她看到了夏父坐在了最中央。
弋伊很早的时候就见过夏父,不过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夏父很少回来,这也不过是她第二次见他。
这个时候突然在里面见到他,弋伊才恍然大悟。原来夏父一直都在家里,只是没有出现罢了。
这怪异的气氛让她的心悬了悬,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夏哲明的身边。
对于这个新添的儿媳妇,夏父也不过是简单的对望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打了声招呼,便跟旁边的宋景堂交谈起来。
冷疏月宛然一副贵妇人的模样,客气的在对面坐着,一声也不吭,偶尔伸出自己的玉手倒了一杯茶端过去。
夏父对她的主动根本就视而不见,视线都没转移到她的身上,接过去便继续交谈着。
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弋伊也听不懂,只是乖巧的坐在夏哲明的身旁,安安静静的。
直到管家恭恭敬敬的上前弯腰颔首,“老爷,可以上菜了吗?”
夏父这才抿着嘴唇站了起来,手里的拐杖颤巍巍,“好了,你让他们上吧。”
这个时候顾诺过去搀扶住夏老爷。
弋伊这才惊讶的发现夏父原来只有一条腿。
夏父经过她的身边时,突然转过头来对她说,“弋伊,你来陪我,坐我身边来。”
夏哲明握住她的手紧了一下,弋伊摸不着头脑的过去,管家另外布置了一番,主位便成了两个,她跟着坐下,内心有些忐忑,不知道夏父想要做些什么。
冷疏月就在紧挨着她的第一个位置,她瞪了弋伊一眼,便若无其事的拿着刀叉开始准备。
相安无事的吃了一半,夏父总算是开口,“哲明跟你的婚礼,都准备好了吗?”
弋伊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惹得这位夏家的老爷不太高兴,“哲明说已经安排好了。”
“我是问你们两个新人,准备好了?”
“我们也准备好了。”她惊得出了满头大汗。
夏父点了点头,眸子半眯着起身,对着宋景堂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然后便领着弋伊上了楼。
弋伊虽然不明白突然在婚礼前一天才现身的夏父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极其乖巧的跟了上去。
直到她忐忑的进了夏父的房间,在里面,一看到那满是黑色的布置时,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别害怕,你坐。”夏父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沙发上,拐杖放在了一旁,缓慢的抬起头看向她。
弋伊惊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点了点头,无声的坐在他的对面。
“哲明这个孩子从小就比较喜欢母亲,跟我亲近的时候极少。”夏父的眸子盯着她,“我这个做父亲的,现在老了,也不想干涉儿女的事情,所以,婚姻大事,都由他去了。”
“伯父,对不起,我们做这个决定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好,我们……”
夏父扬了扬手,示意她不要说,然后动了动嘴唇,“夏家我早就在一个月前就交给了他。弋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爱哲明,但我确定,哲明是真心的爱你,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不要让他成为,我一样。”
辜负……这两个字硬生生的刺痛了弋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勇气抬起头看夏父一眼。
“两个人既然要结婚了,那么有些事情,最好还是让你知道为好。”夏父的眸子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弋伊,道,“哲明和他的母亲,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你知道吗?”
弋伊一惊,心想难道这段不伦,夏父是知道的?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狠狠地一颤,如果夏父是知道,那么,冷疏月和夏父的感情岂不是早就破裂了?
她很难以想象这件事情夏父知道了第一时间是什反应,或许是痛苦,还是不能承受?
夏父面无表情,像是在阐述一段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跟他的母亲,曾经发生过关系。”
弋伊难以形容脸上的表情,半晌才呐呐的出口,“我知道。”
“你知道?”这个回答倒是让夏父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冷疏月告诉你的?”
弋伊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同时却也很懊恼,难道她要告诉夏父是孙文文告诉她的?可是这件事情孙文文又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