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伊没有想到,离开了宋景堂,不需要宋景堂的帮助,后果竟然真的会这么的不好。
她三番几次去见许泾无果后,才明白了一件事实,那就是自从那天宋景堂带走了许泾,许泾便再也没出现过。
直到最后一次去那个学校,学校的相关负责人告诉她,许泾已经辞职了,现在人不知所踪,她的心便冷了。
即使明白许泾的心理并不是正常人那样的,可她冒着风险也想要问问他,幻想着可能他会良心发现告诉她事实。可现在随着许泾的失踪,她便明白,想要从许泾那里下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撇开了许泾,唯一可以找寻的线索,那就是她的父亲,弋栋年。
一想到弋栋年,她便一阵头疼。这么久以来,她是真的对那两个所谓的父母死了心,真的不想再去找他们。
这个时候,回老家的孙文华才经过旅馆,几近周折的找到了她。
一看到她,孙文华的面容便有些不好看了,“弋伊,你是怎么一回事,不住在那个旅馆,也不知道给我发个信息?”
弋伊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呐呐的说,“我已经发给你了啊。”
“怎么可能?”孙文华不信,拿出手机便翻找,无果后扬了扬,“我根本就没有收到。”
“不可能!”弋伊更加不信,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的,告诉过孙文华她搬走的事情。本来开始是打给孙文华的,可他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她便改为了发短信。
拿出手机,她便看见上面的记录,松了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她便递给了孙文华看。
孙文华紧皱着的眉头皱得更加的深了,盯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指着上面的东西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弋伊更加不明所以。
孙文华没有说话,转过了身让自己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肯定的道:“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手机中保存的我的名字,所对应的手机号码,是我以前的旧号?”他道。
弋伊狐疑的看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搞错了。那是很久以前孙文华的电话号码,但事情太多她保存了现在的后,以前的也忘记了删除。没有想到她发给他的,是以前的旧号码,怪不得他根本就收不到。
“文华哥哥,对不起,我最近忙晕了头,没有看就发出去了,我……”她有一些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本来可以避免的。当初存号码的时候,她为了区分以前的,一个存的是“孙文华”的全部名字,一个则是以前的号码“文华哥哥”。
这一次,她竟然忘记了,直接发给了孙文华这个号码。怪不得他没有收到会怪她。
“不!”孙文华打断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的道:“我想,我已经猜得出连甜当初遇害时,为什么警方口口声声的说,她给你发了短信,还打了电话,是她的最后联系人。”
“你是想说,她的确给我发了短信,打了电话,但是所发短信和所打电话,都不是我现在的号码?”弋伊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顿时脸色苍白不能动弹。她当然明白连甜是不可能给她发短信打电话的,但那些警察口口声声说的,连甜手机上只有连甜一个人的指纹,她似乎,也已经猜到了答案。
连甜在被害之前,应该是受到了什么胁迫,逼迫她发短信打电话给她。但连甜出于保护的意识,便发给了以前的号码。
这是连甜想要护她周全的举动,可也是这个举动,可能惹怒了那个人,连甜因此而遇害……
她想得几乎不能呼吸,如果这样说,那么,连甜的死,都是因为她!
“弋伊!”孙文华第一时间扶住了她要倒的身体,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你别乱想,这些都是猜测。再说了,连甜的死不一定是因为你,你别把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他好像不应该将刚刚的话说出来。这毕竟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好的事情。
“我知道,你别担心。”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然后站直了身体,看着前面。
思绪慢慢的飘远,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很久之后。
孙文华刚刚的气早就消了,他是太着急了,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突然没了消息。
不过却阴错阳差的发现了这个事实。这个简单,却又常常被人忽略掉的事实。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还是有些担心她,他太了解她了,怕她想不通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弋伊摇了摇头,现在许泾根本就找不到,要找到许泾便要跟宋景堂发生什么关系。如此看来,许泾那边的线索是彻底的断了,现在又知道了这个事实,可是越接近真相,她便越来越怕,怕有些会承受不住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
“要不,还是算了吧?”孙文华闷了半天,才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他是出自为了她考虑,他太清楚冷家的势力和手段,既然这件事情跟冷家脱不了干系,那就说明,这是一层不能捅破的窗户纸。
既然根本就不能捅破,那她现在的调查无疑就是飞蛾扑火。对于真相,他更想的是她好好的把握现在,珍惜生活。
“可我现在还有退路吗?”她的眼眶莫名的红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现在还知道这一件事情,她若是就这样抽身而退,那么,死去的连甜,不是太无辜了么?
她跟连甜虽然不是什么莫逆之交,但连甜是一个好女孩,以前还对她那么好过,她怎么能做到坐视不理?
“退路就在面前,也不过就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孙文华还是继续劝她。
“不!”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孙文华带来的嘴唇,终是没有开口说出接下来的这句话。他认识弋伊已经好久,自然了解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罢了,她既然要去,便一定会去。过多的阻止可能更加的让她背道而驰,这样反而对她更加的不好。
孙文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想,可能她可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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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堂在C市呆了很久都没有走。
邱召还是跟着他呆着,一想到那天他竟然抛弃他就走了的事情,难免还有些气愤。真是重色轻友啊,他好歹也在替他们处理他们惹下的事情,他怎么就可以带着那个女人走了,抛弃他这个好兄弟呢?
宋景堂缓缓的点燃了一根烟,坐在窗边,眼神悠远的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谁叫你惹出来的?”
“我我我……。我惹出来的?”邱召那叫一个欲哭无泪,他不过就是看到弋伊激动得喊出了她的名字,这也有错?
宋景堂面色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能管好自己嘴,管好自己的身体,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邱召叹了一口气,自己也坐了过去,也跟着抽起了烟。
宋景堂没转头,最近他的烟瘾越来越大,特别是深夜惊醒时,他总会抽个一两根。这么久下来,好不容易改掉的抽烟的坏毛病,竟然也全部的捡了回来。竟然到现在,一天离开了烟,都觉得难熬。
烟抽得再多,也没办法改变得了内心的烦闷,宋景堂刚站起身,便听见身后的邱召不急不缓的冒出一句,“听说顾诺知道了你来这里的消息,她明天也会来?”
宋景堂反而转过头问他,“连甜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邱召看了他半晌,才道,“你知道的,事情跟我们想象的完全一模一样,是冷疏月一贯的手法。不过,景堂,你可要想清楚了,难道真的要为了弋伊那个女人,又得罪了冷疏月?”
现在他已经有了宋景年那个家里人的施压,虽然还没有彻底的撕破脸皮,但顾诺和他的事情若是一拍两散,他便会同时的开罪于顾家和宋景年。现在若是又有了冷疏月,这可算彻彻底底的四面树敌了。
他从来不认为现在得罪了冷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对于他根本就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这件事情,暂且先放下!”宋景堂的脑子里,又浮现出弋伊那个倔强的表情,手一握紧。
她根本就不领情他对她的好,他又为什么接二连三的要自讨没趣?
弋伊,这一次我的放手,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做出的选择,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就这么放下?”邱召以为是他听错了,“冷疏月做的那些事情,你都打算不管了?”
“全部放下!”他冷冷的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便要出去。邱召也跟着出来,一打开门,刚好看到了门外正将耳朵贴着门的宋莉羽。
宋莉羽没有意料到门会被突然推开,一个靠不稳差点被摔了进去,一个跄踉很是狼狈。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里面脸色均不好的两个人,僵硬的打了一个招呼,“景堂……邱召……”
宋景堂的眸子没怎么改变,反而是邱召有些不高兴了,一点儿台阶也不给宋莉羽下,当着过往的佣人直接呵斥,“你怎么搞的,三十几岁的人,都还不知道收敛?偷听的事情也干得出来?”